chapter9

    雒挽安站起来,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绿意盎然。

    “傅昃,五年了,你根本不了解我,你也不知道我在京华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表达你的意思未免有些草率。”

    “我了解啊,我知道你开咖啡店,你当时生意还不错,还会照顾流浪的猫狗。”

    雒挽安回过头,眼眸有些沉,她本来是随口一编的事情,真实性有待商榷。

    傅昃如果没说谎,应该是去京华找过过去的她。

    但如果是说谎,就是顺着她的故事往下编,毕竟一个流浪的猫狗是概率很高的事情。

    傅昃现在依旧对她笑着,单纯无害。

    现在的样子,他早已和小时候天差地别,以前他是个小胖子,现在又高又瘦,眼里多少有些市侩。

    这种熟悉的有利可图如果对于一个单纯的小姑娘来说,简直就是必杀技。

    但雒挽安上辈子少说也在商海沉浸了数年,多少还能看出对方眼里有多少真诚。

    “不瞒你说,我去找过你,不过当时没有合适的理由,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会……”

    傅昃还没有说完话,就看到杜春花拎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这次她穿得没有上次吃饭的时候喜庆,保温桶用广告袋子装着,里面还放着两双筷子。

    看到傅昃,似乎没有上次那么热情,倒是有些局促,“不知道傅昃也在这里啊,阿姨没有准备多余的筷子,我去管医院食堂要一些,你等阿姨一下,我们一起吃。”

    “阿姨,我也不知道您做饭了,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面馆,味道不错,我们带着您做的饭一起去吃吧。”

    “哎呀,你们小年轻的去吃吧,我陪你叔叔。”杜春花说道。

    她把保温桶打开,里面只有一些粥和小菜。

    “妈,”雒挽安抬头看了一眼傅昃,“我们一起去吃吧,我请客。”

    “哪有你请客的道理?”傅昃笑道,按住杜春花的手,把保温桶合上,“叫上你姐,一家人去吃吧。”

    一家人……

    杜春花侧目看了一眼雒挽安。

    雒挽安眯了眯眼睛,避开她的目光,“走吧,妈。”

    面是好面,黄澄澄的黄花鱼炸的酥脆,外面裹了一层蜜汁,浇在抻面上,别有一番风味。

    杜春花将粥倒在小碗里,给傅昃递过去,“阿姨熬的粥,尝尝。”

    “谢谢阿姨。”傅昃双手接过,恭敬又有礼。

    “你小的时候阿姨就觉得你有出息,现在在盛化呆着发展确实不错。”

    “阿姨过奖了,我之前是做软件的,压力大,好多同事都秃头,回到盛化之后,早九晚六,很舒服,也有很多时间能够和挽挽接触。”

    “我们家挽挽是个善良的孩子,”杜春花瞥了一眼雒挽安,“你也是个好孩子,你们是有缘分的。”

    “阿姨,不瞒您说,我在盛化买了一个一百二十平的房子,都装修完了,哪天阿姨和挽挽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满不满意?”

    雒挽安低着头,吸了一口面条。

    “哎呦,孩子有心了,哪能不满意啊,”杜春花擦嘴,不着声色叹口气,“你叔叔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前的法人进去了,现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管,医药费都成了我们全家的负担,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不在乎我们家现在的状况,阿姨很欣慰,阿姨没有看错人。”

    “阿姨,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相信我们会一起度过难关的。”

    晚上回家的时候,雒挽安坐车上没有说话,直到回到青小,走进屋子里雒挽安才低声说道:“妈,有你真好。”

    “对不起什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我姐她和你说什么了吗?”

    “说什么?说你是因为阑尾炎手术?我还没老到你们可以糊弄。”

    “妈……我……”

    杜春花放下包,上前一把抱住雒挽安,“孩子,你这么小承受这么多,还一直忍着没有和家里人说,妈思来想去,你也不容易,一切都是有定数,明天咱们去庙上,一是给你爸祈福,希望你爸早点醒过来,二是给你死去的孩子,咱们让他平安转世好不好?”

    “妈……”

    “冥冥之中都是有安排的,傅昃的出现更是坚定了妈的想法,谁都有过去,他家有房子,有车子,家里条件不错人还好,咱们别错过好吗?”

    “可我的肚子……”

    “激光手术,妈咨询过了,没有人能够看出来,傅昃更不会知道,今后重新开始吧。”

    ……

    男人幽幽走到浴缸前,衬衫挽到胳膊肘,小臂青筋毕露,撑在浴缸沿。

    他低眸,轻蔑地看着躺在浴缸中,将身体全部浸入冷水的女人。

    女人肤色苍白得吓人,胸腹肋骨突出,一头黑□□浮,看到他进来,眼中充满惊恐,侧身转过头,缩在浴缸角落。

    男人不着一词,忽然伸手,扯住她的头发,猛地压进水中。

    剧烈的撕扯使得她的身体靠近她的,两条细瘦的手臂在空中无力的挣扎着。

    那手指因为长时间的浸泡有了褶皱,却显得无力。

    两分钟,男人终于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女人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有淡淡的红,接着剧烈地咳嗽着。

    她抬起头,看向离她一掌之隔的人,居高临下,如视死物。

    “装腔作势。”男人评价道。

    他后退一步,“客人来了,五分钟之内,你最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沈家的女主人,而不是一只流浪狗。”

    男人走到门口,忽地站住,淡淡说道:“你作践你身体可以,但我想,你的家人不想被作践。”

    ……

    沈世稷转醒,女儿正在他的小床上睡得舒坦。

    快捷酒店的床很软,没有支撑感,总有浮沉难安的困顿感。

    他侧身擦了擦满头的冷汗,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熟悉的梦,梦中那个女人,苍白得像一张易碎的纸,被男人折磨的体无完肤,她整个人的身体浸在水里,三魂七魄也不知道飘向了何方,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和死寂。

    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会呼吸的死物。

    温热的冷意。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微微眯着眼拉开了窗帘,从前在沈家保姆佣人管家准备齐全,这样的事情从来不用他动手,现在却是连电动窗帘都没有。

    今非昔比,可算是差距明显。

    他亲了亲女儿的额头,“草莓,吃早餐去了。”

    沈怀梦哼唧了两下,翻了个身,口齿不清说道:“困,不,呃。”

    “不饿也要吃呢,不然会变成小猪的。”

    沈怀梦睁着朦胧的大眼睛,“真,的吗?”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沈世稷笑笑,无比熟练地给女儿穿衣服,抱着她到洗漱台前面,给她刷牙。

    “妈妈。”沈怀梦指着镜子里说道。

    “嗯,爸爸知道。”

    “找,妈妈。”沈怀梦一字一顿重复说道。

    “爸爸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沈世稷挑起嘴唇,用棉柔巾擦着草莓的脸,盯着她水灵灵的眼睛,“爸爸会做到的。”

    长期住快捷酒店不是一个好主意,一时也没有找到房子,沈世稷叫了工人把厂房的屋子收拾出来,买了二手家具送进去。

    生产线停工许久,还有设备需要检修,一时不能开工,合作的企业都面临着违约补偿,一个烂摊子就像个沼泽,若是旁人接手,按照市场价折半卖出去都是万幸。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厂房建了一半,就有工人从脚手架摔下去成了植物人,面临着巨额的赔偿金。

    换做旁人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沈世稷却十分悠闲地领女儿吃早餐,买女儿的玩具,顺带着看儿童家具。

    仿佛他不是流放到盛化的,而是到这个既没有海也没有阳光的地方度假的。

    盛化商圈最近都在传,不知道从京华哪里冒出来一只肥羊,已经剃好了毛,就等着别人宰割呢。

    偏偏这只肥羊放着上千万的欠款不着急,还放出招聘,准备招些能干的人重振胜利螺丝厂。

    像是传|销骗局。

    丝毫不知道商圈已经成为中心人物的沈世稷慢悠悠地买了家具。

    等家具搬进去了,他站在厂子门口,把胜利螺丝厂的牌匾扶正,拉着女儿的小手,指了指里面,“喜欢这里吗?”

    “喜欢。”沈怀梦奶声奶气地说道,眼睛很大,和沈世稷的眼睛不同,像是两颗紫葡萄。

    “但我们不会呆在这里太久的,找回妈妈我们就回去。”沈世稷蹲下来,平视着女儿的眼睛,他的目光温和沉静,没有丝毫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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