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七

    “阳中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啊。”哥舒玄无赖道。

    言月浅笑,然后抬头看着湛蓝高远的天幕,秋风从天际卷向人间,风起云涌,乱世出英雄,眼前人是否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谱写新的传奇?

    小七吩咐院内侍立的下人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打扰门外的两个人。

    言月回到骄阳阁时,只有小七在内室等她。她知道小七不是普通的侍女,是商南己在边境战场上救下的孤女,也是墨云十二骑之一。

    也是照顾商南己日常起居的唯一女侍。

    “言姑娘舟车劳顿,可以先休息一会,午膳时小六会叫您。”小七道。

    “今日你我第一次见,我孤身在外,没什么好东西,这个或许你能用的上。”言月说着递出一个丝绢包裹的物件。

    小七平淡拒绝:“我平日在军中,姑娘家的脂粉首饰,我都用不着,多谢姑娘好意。”

    “打开看看。”言月仍递过去,一脸期待。

    打开丝帛,是一把匕首,刀鞘古朴,刀身若秋水,刀刃有霜雪,剑身铭文“山君”,一看就是好刀。

    小七曲指在刀身上弹了一下,龙吟声不绝,忍不住用手摩挲了几下,才不舍地递回去:“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宝剑赠英雄。”言月推回去。

    闻言,小七抬眸看言月,那是一个无声的询问,英雄?

    “你以女子之身位列出云十二骑之一,是比男子更英雄的事。”言月也说得很认真。

    “是哥舒玄告诉你的?”小七问。

    “没说别的,就说这一句,哥舒公子是为了让我不要拿琐事烦你,你不是内院之人。”言月立刻解释,她不是故意打探底细。

    “日常由小六照顾你,我负责你的安全。”小七说。

    言月又把刀往小七那边推了推,“这样说,更该送给你了,也是为了我的安全。我不会武功,实在用处不大。”

    小七不说话。

    言月就保持着最灿烂的笑容看着她,努力展示自己的真诚,大有她不收,她就把自己笑死的架势,“这把刀,在我身边只是个炫耀之物,跟着你,才能发挥它的作用,我想,它一定很想给你走。”

    小七依然没有接话。

    僵持一会,小七突然反手把刀插在腰后的武器带里,动作行云流水。

    言月看的一愣,然后立刻鼓掌:“就刚这个动作,你做起来,太好看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收下了,更加开心的加一句:“虽是第一次见你,但有一见如故之感。”

    面对如此直白的夸奖,小七反手扶下那把刀,想着要做个合适的刀鞘,能更好的挂在武器带上,方便她出刀。

    看着一脸欣喜的言月,小七僵硬地开口,“我不会忤逆将军的任何命令。”

    言月一顿,然后更加开心道:“我就说自己运气不错吧,你真的非常好。”

    一个厉害又坦诚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啊!

    眼睛圆圆的小丫头怯生生的进来,一见言月,就跪下行了个大礼,言月忙把人扶起,顺手把胳膊上的一个镯子褪下,递给小丫头。

    小丫头看了眼镯子的颜色,受宠若惊地去看小七,小七一脸平静,没有任何表示,小丫头又跪下道谢:“小六谢姑娘,小六一定照顾好姑娘。”

    小六?言月去看小七,是姐妹?

    “不是姐妹,不过名字是我起的。”小七说完顿了一下道:“好记。”

    言月笑着点点头,“的确好记,不亏是小七起的名字。”

    小七向来没表情的脸上,多了丝无奈。

    这么乐观,这么热情的人质,她是真没想到。

    在小六的介绍下,言月很快熟悉了骄阳阁的布局。

    骄阳阁是一个单独的院落,朝南的三间正房,是她的住处。东西各有两间厢房,和主屋有抄手游廊相连。

    东边小七住一间,西边小六、几个女侍和两个婆子住。

    院子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把大半个院子都拢在树荫里,院子铺满了晶莹的白色碎石,上面铺有石板,供人踏步。

    院子的南侧还蜿蜒着一个小池塘,虽然小,怪石,水草,游鱼一个不少。

    言月逛了一圈,然后回屋睡午觉,醒后问小七:“商二公子的伤怎么样了,我能否去探望?”

    “商夫人刚才派人来传话,说是想见一下姑娘,是否先去见夫人?”

    言月迷茫了一会,才想到自己在商府,还没去拜见女主人,“是我失礼了,理应先去拜访夫人。”

    “商夫人是大公子和三公子的娘亲。”小七说话言简意赅。

    “那二公子的娘亲呢?”言月问。

    “将军的娘亲在将军五岁时就去世了。”言月发现小七是唯一在商府也称呼商南己为将军的人。

    “那二公子这些年过的想必很辛苦。”言月感叹。

    小七沉默,过了一会才硬邦邦地说:“庸者才不遭人嫉妒。”

    听这话,商南己果真吃了不少苦,在这样的大家族,遭人嫉妒可是要命的事,言月想。

    “将军的娘亲为何早逝?”言月问,商家这样世代簪缨的大家族,礼仪和忌讳都特别多,多了解一点没坏处,但问完又觉得似乎不太合适,刚想说自己唐突。

    “将军五岁时,大公子污蔑将军偷了他一块金子,将军没偷,被打的皮开肉绽,也不承认偷了金子。将军重病的娘亲跪在商夫人的院子里求夫人。后来,将军承认了,因为他撑多久,他娘亲就会跪多久,他只希望赶快惩罚他,惩罚完,娘亲也好回去休息,他娘亲的身体太差了。

    “将军承认了,又遭了一顿毒打。但他的娘亲还是在三天后就去世了,她的身体本就在强撑,那日在院子里跪的太久,夺走了她最有一口气。”

    “二公子没偷金子。”言月肯定地说。

    “当然没有,将军被打的第二天,大公子就在一个花瓶里找到了那块金子,是他自己放的,只是忘了。”小七说。

    “然后呢,大公子认错了吗?商郡守和大夫人怎么处置的?”言月很生气,怎么能如此污蔑一个小孩子。

    “认错?”小七冷笑,“大公子把将军又狠狠打了一顿,把将军头按在水里羞辱折磨了很长时间。”

    “这是为何?”言月震惊地问,“金子不是找到了吗?商南己是被冤枉的。”

    “商夫人说,将军自己都承认偷了金子,既然偷的不是昨天丢的那一块,肯定是之前就偷了别的金子,更该打。”小七说。

    言月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人心实在是太可怕,事实俱在,也能如此污蔑一个小孩子。

    “关于商家的事,你可以问我?”小七平淡地说:“将军没有禁止我回答你。”

    言月有点意外,大家族的人向来不愿意被外人打探虚实。

    “反正你也走不了,最好了解一下。”小七看出了她的疑惑。

    向来口齿伶俐的言月也顿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话,小七这性格的确更适合在军营。

    “见到大夫人,你自己小心,真出了事,将军不能去救你,他现在还不能和商夫人翻脸。”小七说了句更直接的。

    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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