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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开始宫斗了?

    正是春天,天气虽一日一日热起来,可去请安时天才刚刚亮起,辰光照下来,还带着冰凉的温度。

    秋芜特意给桐柳披了一件莲红色绣缠枝花的对襟披风,与头上那支扶桑花簪配在一起,衬得桐柳唇红齿白,愈发可爱。

    第一次请安,桐柳没有坐轿撵,领着春桃和秋芜走着去了承宁宫。

    主仆三人一路聊着,也没觉得累。

    "嫔妾贵人桐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位姐姐请安。"

    "桐贵人坐吧,荷风看茶。"

    "谢皇后娘娘。"

    桐柳被春桃搀扶着起来,坐到了仅剩的空位上。

    她抬头看向坐在上位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崇禧鸢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在她看来却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面具。

    面具之下说不好是慈眉善目的菩萨,还是张牙舞爪的夜叉。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得学着和所有人交好,不然说不定哪一步行差踏错,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桐柳转着腕子上的镯子,来到这里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没有人能帮她,没有人能替她做决定。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路,她都得走下去。

    "以后桐贵人和宫里的姐妹都是一家人了,不必拘束,露雨,将我那只并蒂海棠的步摇赐给桐贵人,那颜色俏皮,也衬得上你。"

    崇禧鸢抬了抬手,露雨端着赏赐送到桐柳面前。

    "谢皇后娘娘赏赐。"

    秋芜替她将赏赐接过,桐柳垂着眼皮,将茶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

    入口有些苦涩,她定了定心神。

    她母后只有她一个孩子,哪怕是活了两辈子,她也实在不会周旋。

    不过她刚入宫,年纪还小,不会的都学着去做,总有一天会做的比别人更好。

    "到底南朔的公主就是不一样,刚进宫就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赐,怕是请安回去之后,皇上的赏赐也是不会少的。"

    坐在崇禧鸢下首第一位的淑妃陆菱厢抬手抚了抚鬓角,悠悠开口。

    她向来是宫中最得宠的,早点敲打一下这个新来的,也好过之后她踩到自己头上去。

    陆菱厢扫了一眼坐在角落的桐柳,见对方还是低着脑袋,心底有些不悦。

    桐柳放下杯子,抬眼看向这个刚见到她就给她来了个下马威的淑妃娘娘。

    陆菱厢的指尖染了凤仙花,衬得她的手更加纤细白皙。

    手上带了一颗硕大的宝石戒指,饶是隔得有些远,桐柳也能看清。更不用说她的其他首饰,用一句珠翠满头来形容,想来也是不过分的。

    桐柳眉眼弯弯,说话轻声细语。

    "淑妃姐姐真是说笑了,我入了宫,不论之前是什么,如今都是皇上的人。承蒙皇后娘娘厚爱,赐我这只步摇,只是姐姐们都比我早入宫,想必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泽也不会少。"

    说着,桐柳起身向崇禧鸢福了一礼。

    “皇后娘娘,嫔妾想借花献佛,将这支步摇转赠给淑妃娘娘。”

    桐柳不想一入宫就成为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既然淑妃你一直念叨着簪子,那这簪子送给你你总没话说了吧。

    陆菱厢微微抬头瞥了一眼不做声的崇禧鸢,崇禧鸢注意到她的视线,偏了偏头看过来。

    陆菱厢清咳了两声,原本靠在左边的身体,挪到了右边。

    她挑唇笑道,“既然是皇后娘娘赐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平白送给本宫算怎么回事?”陆菱厢坐直了身体,抬头看向崇禧鸢,“皇后娘娘,嫔妾似乎有一只海棠花的簪子,今日就借着娘娘的东风,一同赠予桐贵人,也算是好事成双。”

    崇禧鸢满意地点点头,桐柳见状,赶紧谢恩。

    坐回椅子上时,她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心跳的很快。

    上一世她几乎没出过长乐宫,对这些嫔妃的品性更是不了解,所以回答的时候都得斟酌再斟酌,免得一个不小心落入别人下的套子里。

    "虽说入了宫都是一样的人,只是这人的身份到底是尊卑有别,这有底气和没有底气,有家世和没家世啊,就是不一样。你说是吧,谦贵人。"

    康嫔许瑾之忽地把矛头指向周语秋,周语秋坐在桐柳对面,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她的手中绞着一方帕子,沉默不语。

    饶是桐柳不是特别了解这些人,也知道了是个什么状况。

    周语秋的头垂得很低,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许瑾之见到她这副模样,拈着帕子的手遮在嘴边笑笑,还想说话就被崇禧鸢打断。

    "好了,都是一家人,无谓什么恩泽不恩泽,本宫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皇上对你们都是一样宠爱,其他东西又有什么要紧,现下本宫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许瑾之被打断,笑着的脸僵了一下,她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句是,坐下地时候,脸上有些挂不住。

    她有些窘迫的看向陆菱厢,后者根本没看她,由侍女搀着行了个礼,径自离开了。

    桐柳和其他嫔妃一起出了承宁宫,她走的慢些,落在了后面。

    "淑妃平日里就是那个样子,一贯喜欢挑别人的刺。康嫔平日里就依附着淑妃,你别放在心上。"敏嫔从后面追上来叫住桐柳,一只手遮住半张嘴同她小声嘀咕。

    李亭阑挨着桐柳近了,桐柳能闻见她身上月季的味道,再加上她上挑的狐狸眼,桐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的手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笑了笑,微微福了一礼。

    "多谢姐姐教诲。"

    二人并肩走在长街上,此时太阳已然升起,阳光逐渐变得温暖,桐柳的披风挂在秋芜胳膊上。

    "谦贵人是浣衣局出身,平日里淑妃和康嫔就愿意拿这些东西戳她心窝子,今日你一开那头,她们俩可不就忙不迭跟上去了。"

    此时长街上没什么人,李亭阑倒是一点不遮掩她对陆菱厢的讨厌。提起对方的时候,嘴角还挂着几分嘲讽的微笑。

    "若是这样,那我一会该去向谦贵人请罪了,初入宫中,还望敏嫔姐姐多指点。"

    桐柳假装听不出李亭阑对陆菱厢和许瑾之的态度,转过弯提起来周语秋。

    李亭阑侧头上下扫了她一眼,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

    "你这话就说岔了,我不过比你早入宫些,哪里称得上指点。好了,我呀,要回宫了,桐贵人自便吧。"

    李亭阑敷衍地扯了扯嘴角,转身进了倚华宫,甚至没等桐柳向她行礼。

    桐柳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默然,她没多停留,继续往前走。

    "奴婢瞧着,敏嫔娘娘似乎是个好相与的。"春桃站在桐柳左后方,轻轻开口。

    "这宫里哪有好相与的。敏嫔瞧着如此,可我哪里值得她多费这些口舌,不过是同我说些淑妃和康嫔的坏话,等着我能主动提出来依附她,以求对抗淑妃。毕竟我今个不还被淑妃他们拿话点了吗。防人之心不可无,春桃你也该多长些心眼子,别谁都相信。"

    桐柳侧身点点春桃的额头,后者吐了吐舌头,笑着嗯了一声。

    "主子,那咱们还要去谦贵人处吗?"秋芜问。

    桐柳摩挲着那只玉镯,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一会秋芜你差人去库房里挑些从南朔带来的礼物送去给各宫,收不收是人家的事,可咱们礼数得做到,春桃和我去延庆殿看望谦贵人。"

    两人双双应了,秋芜把披风交给春桃,拐了个方向回长乐宫,春桃则跟着桐柳去了延庆殿。

    "谦贵人姐姐安好,嫔妾这番前来,没有打扰姐姐的清净吧。"桐柳嘴角微扬,声音清脆。

    进入正殿时,周语秋在榻上随手翻着一本书,见到桐柳进来,并不十分热络。

    "怎会,漱玉上茶。"

    桐柳坐在周语秋对面,眼神落到桌面的书上。

    "姐姐原来喜欢读《孟子》啊。"

    "闲来无事,随意翻翻罢了。"

    桐柳自然能看出周语秋的冷淡,冒着热气的茶盏在手中停了停。

    "今日自是来向姐姐赔罪的,嫔妾初入宫中,不懂的东西,还望姐姐宽容。"

    "妹妹不必多言,原是我身份卑微,不敢同淑妃娘娘多计较。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桐柳见她如此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又与她聊了一盏茶的功夫,才离开延庆殿。

    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周语秋,她请安时手里那张帕子,此刻落在地上。

    周语秋盯着那块帕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半日过去,桐柳姐姐妹妹叫个不停,此刻累极了,倚在榻上喝了一杯茶才缓过来些许。

    她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以此提醒自己打起精神。

    宫中时日还长,若是这就受不了,以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

    桐柳盯着地上的砖石,思绪纷飞。

    如今最要紧的,是冬日里南朔灭国一事。

    她重生一世,那那些重要的节点会同上辈子一样吗?

    "主子,这皇宫果真比我们南朔要大许多呢,奴婢同您走了这么久,汗珠子都快下来了。"

    春桃坐在脚榻上给桐柳敲腿,桐柳回过神听见她的话,也笑了,弯腰将帕子贴在她脸上。

    "你啊,最怕热,怎么不瞧着秋芜说热呢。"

    春桃用帕子擦干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而后规整叠起放在膝上,听到秋芜的名字,她撅了撅嘴,语气委屈。

    "您看啊,奴婢名字里有春,秋芜名字里是秋,她肯定比奴婢更不怕热啊。"

    "你啊,惯会说这些歪理。"

    说话间,秋芜给各宫送东西回来,手上还拿着其他宫里回赠的东西,桐柳嗯了一声,让她登记了收入库房。

    等秋芜弄完,桐柳拉过二人的手,颇有些语重心长道。

    "你们俩是我从南朔带来的,自小随我长大,我自然信得过。秋芜我不操心,只是春桃,你一直是小孩子心性,我在这宫里能护住你一时,可凡事你自己要学着避让,平日里多和秋芜学着,稳重一些,我也能少操心一些。这偌大的宫中,我只信的过你们二人,只要我在,我必然护着你们俩。"

    秋芜和春桃连连点头,回握住自己从小便跟着的主子的手。

    "奴婢自小就跟着您,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会在您身边,只要有奴婢在,便不叫您受苦。"

    "我知道你们二人的心思,我会在这宫里越爬越高,直到谁都不敢欺负了我们去,无论是宫里,还是这世上任何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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