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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宴趣事多

    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缘故,薛府女眷的席位只有两个坐席。

    皇后这才注意到薛清禾,顿时皱眉发问:“今日宴席是谁安排的?”

    侍奉在侧的宫女立即下跪俯首,至于谁犯的错,都说不出来。

    “这点小事都出错,看来是本宫平时对你们太好了。”

    柳氏连忙说:“皇后娘娘息怒,一个座位罢了,不打紧。”

    敏阳侯的夫人翟氏“哟”一声,调笑:“娘娘,奴才们不长眼想必只见过薛大姑娘不知薛府里还有位二姑娘,这才不小心犯了错。二姑娘从前还小不常进宫今儿也难怪,只是长姐为先,即便要换席也不该是大姑娘换呢。”

    旁边的人跟着附和:“说的是,薛夫人此前发现位置有疏漏怎么没找宫人问?”

    “到底是继母。”

    什么不常进宫,分明是睁眼说瞎话,三三两两奚落声交杂,柳氏顿时憋得满脸通红,忍怒赔笑:“是妾身疏忽,想着位子已安置好,清欢年纪小不懂事,怕她闯祸这才管束在身边让清禾离开,此举确实不妥。妾身虽是继母,但从不偏颇,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说着神色转哀,委屈极了。

    薛清欢也可怜兮兮的:“是清欢愚笨不懂事。”

    皇后懒懒地开口:“添个位置而已不是什么难事,素云。”

    薛清禾福身行礼,柔声道:“臣女能进宫与娘娘共宴,荣沐天恩已是无比殊荣。在座诸位夫人皆是清禾长辈,诸位姑娘亦都是姊妹,今此团圆佳节,坐哪里都是极好的。”

    “瞧瞧这姑娘,多可人儿。”

    沈令姜隐约猜着今日席位是阿翁做的手脚,料是怕自己进宫受人排挤,就设法把清禾同她安排在一起,他一向与内阁不对付,又顺便给柳氏使个绊。

    皇后自然也能猜到这出把戏是谁搞的,再看柳氏这副模样,愚蠢妇人,难怪叫一个太监算计。

    “不错,今儿是除夕团圆喜庆的日子,大家一齐同乐不必拘束一席。”皇后含笑看向薛清禾,夸赞她:“清禾蕙质兰心,不愧是元辅的女儿。素云,把本宫那对紫玉珠钗步摇拿出来,正好配你今日的衣裳,听闻你已与王尚书的次子定亲,这对步摇就当贺亲小礼送与你。”

    薛清禾立刻起身走至殿中央,扣头拜谢:“臣女薛清禾,谢皇后娘娘赏赐。”

    柳氏愣了一下,也匆忙跪谢:“多谢皇后娘娘嘉赏。”

    席上的姑娘们纷纷投出艳羡的目光,这时赵泠罗瞥一眼沈令姜,故作意外地喊:“呀,沈姑娘也在呢?”

    话落,视线齐刷刷地凝聚到沈令姜身上。

    打一开始她就坐在薛大姑娘身边,从头至尾被忽视,这会儿眼神又都好使了。

    沈令姜眉眼弯了弯,不露怯色,含笑回答:“家翁得陛下和娘娘恩典,特许小女入宫参宴。”

    这一声“家翁”叫在座的夫人小姐们纷纷低头嗤笑,笑声如蚊呐。

    她目光清澈如水,优雅从容地跪坐着,敛衽一礼,恭声道:“小女自幼凄苦,幸得陛下和娘娘垂怜,自当铭记于心不敢忘,平素无事常去太清观点灯祈福,祈愿陛下、娘娘圣体康泰,万寿无疆。”

    闻言,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温声说:“好孩子,本宫记得初见你是陛下赐府嘉赏那回,当时瞧着没多大,才三年就出落得这般水灵,如今多大年纪了?”

    沈令姜答:“回皇后娘娘,小女如今虚龄十八。”

    皇后:“正好的年纪,可曾议亲没有?”

    她微微摇头:“不曾。”

    殿中的夫人们不约而同撇头,尤其是家中有儿子尚未娶妻的更是将身子扭得过分,生怕一个不慎就被她攀沾。

    在座女眷的家世不是簪缨之家就是清贵名流,别说正妻,即便是纳妾也不会接受。太监的养女,多不光彩的身世,任凭她长得再好看也没人乐意。

    沈令姜像是感受不到旁人的鄙夷一般,神色不变,沉稳端庄地坐着。

    这些人躲闪的眼神皇后自然能看出来,她不过是顺口说说,也不可能会给此女指婚,内宦笼络外臣是绝对不允许。

    樊瑶察觉席上诸多人都对那位沈姑娘隐隐鄙弃,不免有些疑惑,再看那姑娘的席处只有薛大姑娘一人,不见家中长辈,随侍的丫鬟也只有一人,怎的这般孤仗?

    樊瑶入盛都以来就不常出门走动,甚少结交人,对这里的世家女眷了解不多,看着这姑娘怪孤单,有些好奇忍不住悄悄询问旁边的一位夫人:“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坐在她旁边的也是一位年轻夫人,对方望向沈令姜的眼神虽没有很露骨的嫌弃,可脸色也不见得好看,“苏大夫人甚少出门不清楚,她并不是什么名门千金,此女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养女,名叫沈令姜。”

    樊瑶很是意外:“司礼监?那她父母……”

    “一个内宦的养女,身世不清不白,谁家愿意娶她。”

    言语中暗含的意思樊瑶隐约能猜到些,不由自主地再看一眼对面的姑娘,对方的家世确实有些令人意外。

    但她不也好恶意揣测别人,这世间不是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是高门千金,堆金积玉享用不尽。多的是流离失所,饥寒交迫的人,有些人能碰上一个机遇有衣裳穿,有米饭吃,不畏灾病地活下来就很好了。

    再说她见这位姑娘,任旁人如何神色她都始终柔眉浅笑,不羞恼不怯懦,谦卑有礼,举手投足尽淑尽雅,丝毫不输其她的姑娘。

    沈令姜来到富贵帝都,在这些奴颜媚上的名利场中浸淫多年,早已修炼得仪态万千,一副豪门淑女的风范,举手投足都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宴席过半,内侍进殿禀告大长公主到来,随即听见拐杖拄地的声音。

    沈令姜正同薛清禾说话,闻言抬头看向殿门处,只见一个白发苍颜的老人穿着貂毛大氅,一手杵着拐杖一手由人扶着慢慢走进来。

    大长公主九十多岁的高龄,走路已有些颤巍,身边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搀扶,襄衣伯爵府的两房夫人,还有小辈女子们立即起身前去迎接。

    “母亲。”

    “祖母。”

    “皇后娘娘圣安,老身来迟,还望娘娘恕罪。”

    大长公主乃是先帝一母同胞的姐姐,当今陛下的姑姑,宣帝早年特许她进宫无需叩拜,除帝后之外后宫嫔妃见了她也需得行礼。

    皇后温声回道:“姑母当心,给大长公主添软枕还有暖炉。”

    “谢皇后娘娘。”

    其余人看到安坐在大长公主身侧的女子时,神色均有些异样,便听宸妃笑盈盈地开口询问:“泠宜姑娘也同大长公主从越庵一路赶回来?”

    女子微微颔首:“是。”

    薛清禾低头细语:“赵二姑娘如今打扮怎的像是一位修行者?”说的正是那位随大长公主一起进来的女子,她是襄衣伯的幼女赵泠宜。

    沈令姜听后打量一眼对方那身青灰素裳,裙面绣有莲花,衣襟绣水田纹。看着确实像是修行人的素袍,不过衣料可都是上等的软缎,她勾唇浅笑:“想必是随大长公主一起礼佛。”

    自打宣帝崇信道教以后,盛都的贵族以及大多数百姓也都跟着转奉道教,而陛下的这位姑姑倒是仍日日礼佛诵经。

    大长公主年迈了常离京到冕州越庵的赵氏故里休养,每回一待就是大半年,宣帝特下旨修缮越庵的兰若寺以供皇姑礼佛。

    皇后面对大长公主,她端肃的面容也敛去几分威严,温言软语:“越庵路途遥远,这一路舟车劳顿,姑母您身子又虚弱,就先回府休息嘛,何必这般辛苦再进宫来,陛下也心疼。”

    大长公主看起来精神十足,慈祥地笑着:“娘娘不必担忧,老身这身子骨硬朗着。您宽厚,陛下又体谅,平日总差人照顾我这把老骨头,一年到头,我总得进宫一回向陛下和娘娘谢恩。”

    皇后道:“姑母是长辈,照顾您是应该的。越庵遥远,再注意也比不得京中细致,若缺什么差人跟本宫说,过了年本宫再命人去添置。”

    大长公主笑容满面:“都有着,娘娘不必铺张麻烦了。”

    赵泠宜坐旁边一直伺候祖母用膳,自己未曾饮一口热茶,皇后见高氏频频看自己女儿,就笑说:“泠宜,你先下去更衣吧,这一行风尘仆仆,女儿家的妆容都风干了。”

    赵泠宜于是起身叩拜:“谢皇后娘娘恩典。”随后跟着嬷嬷离开,经过樊瑶的席位时,浅浅地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正好落入对面人的眼中。

    是一道阴沉冷冽的目光,裹着恨意呢。沈令姜不由得望向忠勇侯夫人,发现她神情并无异样,应当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仇视。

    薛清禾也看到了,不解地同她轻声言语:“忠勇侯夫人一直携子在朔北,入京还不到一年,怎么......”言外之意是赵二姑娘大半年都在冕州,两个人都没见过面,竟会有仇怨?

    赵泠宜因何缘由会这般看待忠勇侯夫人,沈令姜自然知道一点秘辛,但眼下这个场合她定不能多嘴。

    说来襄衣伯爵府赵二姑娘的事迹也曾惹过诸多议论,她的容貌才情曾名动盛都城,即便如今一身素衣淡容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得很。

    曾经上门求亲的人多得要踏扁门槛,奈何赵二姑娘当初看不上任何一男子,不曾想忽然说嫁就嫁,转眼嫁给了西境平西侯的世子汤擎。

    然而才过一年,汤擎就战死沙场。

    敌军压境,赵泠宜没了丈夫索性跑回娘家,至今虽以平西侯世子遗孀的身份在住娘家,但京中世家也都心如明镜,面上都叫回姑娘的称谓,平西侯府也不敢有异议。

    盛都女子们虽有议论但也不会苛责,毕竟她新婚不过一年便没了丈夫,同夫家未能彻底融入就变成仰人鼻息,换谁都不愿意,更何况她还是襄衣伯爵府的千金。世家的姑娘们当初有多艳羡赵泠宜,现今就有多同情她。

    薛清禾轻叹:“也是个可怜人。”

    “也许吧。”

    她如今在自己家中吃穿不愁,又不受名声所累,即使当遗孀也能一世荣华无忧,若想再嫁当下也多的是世家公子求娶,进退皆在自己手中,可不可怜只有自己清楚。

    赵泠宜更衣返回,梳妆打扮后整个人容光焕发,比之方才更耀眼了。只是妆容过于盛气凌人,眉眼显得略凶,说起来话来也是句句绵里藏针。

    樊瑶耐心有礼地回复赵泠宜的问候,心下暗暗思忖,这位赵二姑娘似乎有意针对自己?可自己与对方没有任何交集,不存在恩怨,难道这位姑娘性子一向如此?又想到盛都女子大多都盛气凌人,樊瑶暗叹,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赵泠宜:“听说苏大夫人的儿子刚过生辰,几岁了?”

    樊瑶轻点头:“是,小儿六岁。”

    “巧了,七皇子也正好六岁,苏大夫人带你的儿子过来瞧瞧?”宸妃听此也插一嘴,再回头看向皇后,微微一笑:“承谨在宫中也没有个同龄的兄弟姊妹,正好让他们认识认识做个玩伴儿。”

    皇后觑了宸妃一眼,不吭声。

    赵泠宜见状冷哼一声,脸色跟着变换,对宸妃语气阴阳:“宸妃娘娘,七皇子怎么会没有玩伴,珏儿难道不是?虽然年长七皇子三岁,但珏儿也是从小陪着七皇子长大,不能要有新玩伴就忘了旧朋友吧。”

    话一出口,赵泠嫣默默喝茶不语,大长公主也装作听不见。赵泠宜牙尖嘴利说话放肆,赵家其余人都坐着,不附和也不苛责,任由她出声。

    宸妃面露尴尬,只得干笑一声:“哪里的话,承谨怎会忘了表兄。”

    皇后这才淡淡开口:“去把珏儿也叫过来吧。”

    “是,娘娘。”

    樊瑶的侍女返回,俯身到她耳边低语告知小世子被三公子带走去演武场。殿上此时的气氛有点微妙,樊瑶就是再迟钝也看出来不好,就以此借口推拒:“娘娘恕罪,小儿贪玩被他叔叔带去演武场了。”

    七皇子殷承谨极为不情愿地跟着宫女进来,跑到皇后跟前。

    “谨儿注意举止,这般急匆匆成何体统。”

    “儿臣知错了。”殷承谨乖巧地认错后,接着说:“母后,母妃,儿臣想看他们摔跤,珏哥哥也在呢,儿臣想去和他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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