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蹊跷

    小辫子男青年两次三番要过来探望她,村长也看似有意要撮合她和对方,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彭雁想起刚遇到皮袄大叔时对方安排小辫子男青年背自己,再加上后续为了让两人碰面特地交代对方给她过来送物资,就连刚才她要走之前,也故意说对方的好话,很难不怀疑其中的用意。

    “不过好奇怪,都快吃午餐了,村长的屋里面都没看到一个人,难道他的妻子真的在睡吗?但是我看了下,碗筷还有餐盘里的饭菜,好像是一个人的份。”

    戴眼镜少女托腮,疑惑嘟囔。

    “会不会村子已经没有任何女性了。”

    思考许久,戴眼镜少女小声说道。

    “有可能,但也许是我们误会也不准。”彭雁右手扶住额头,头疼症状再度复发,她难受阖眸,“没有充分证据之前先不能下定论。”

    “那位村长的嘴太严实了,根本撬不到什么重要线索……哎。”

    咚咚,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惊扰彭雁两人。

    “袁妹子,打扰了,请问彭小姐身体怎么样了?我过来看看。”

    “是那位刘浩先生,雁姐,要不我找个借口把他赶走吧。”

    戴眼镜少女瞥向抬起眼皮的彭雁,降低音量开口。

    “不用了,让他进来吧圆圆,他见不到我总会过来的。”

    彭雁难受揉捏额角,疲惫轻叹。戴眼镜少女听完,应声好,然后起身前往屋门口,开门带对方进来。

    “彭小姐,你身体还好吗?还难不难受?”

    小辫子男青年和戴眼镜少女进来前,彭雁已经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听到对方关切的询问,有气无力回答还好,只是没有力气下床走动,顺带说些感谢对方过来探望的客套话。

    “看过谢医生了还是这样吗?”

    小辫子男青年憨憨傻笑,站在床边紧盯彭雁,那束灼热的目光看得彭雁头皮发麻。

    “是的,谢先生说雁姐的病很难治好,只能卧床休息,平时减少剧烈运动。”

    戴眼镜少女看出彭雁不想理会小辫子男青年,代替她回答对方的疑惑。

    “也不是没法治好,谢先生说……”彭雁轻咳两声,面色发白看向小辫子男青年,观察对方的表情变化,“需要同为女性的志愿者主动贡献出自己的血液,催生蛊虫,也许就能治好我的病。”

    “啊……怎么会……蛊虫,那种东西能信吗?”

    小辫子男青年俨然藏不住心事,惊讶的表情完全表现在那张俊俏的脸上。

    看来他并不知情,但也许只是扮猪吃老虎。

    彭雁急喘一会,等到呼吸平稳后艰难坐起身,戴眼镜少女见状,赶忙上前搀扶她靠坐床头。

    “谢医生说蛊虫能延长寿命,你不知道吗?这件事连村长也清楚。”

    “村长也知道?但谢先生没告诉过我……如果蛊虫真的有用的话,也可以试试的。”

    “刘先生的母亲身体还好吗?”

    面对彭雁陡然拐了个大弯的话题,小辫子男青年双目呆滞,片刻才反应过来:“啊,我没有妈妈,我是外来人。”

    外来人?原本就不是弑水村土著吗,难怪一无所知。而且从对话上来看,他的反射弧比正常人慢,智商看着也不是特别高,更是那种喜怒形于色的人。

    “刘先生是什么时候来村子的?”

    “大概五天前吧,当时我一个人迷路走到这边来,被村长好心收留。”

    “那你见过村子的妻子吗?或者说其他村民的妻子或者女性亲属?”

    小辫子男青年嘿嘿傻笑,他将知道的全部吐露出来,根本对彭雁的提问毫不设防。

    “没有,其他人都不怎么和我聊天,我一直都在家。”

    彭雁闻言,和看过来的戴眼镜少女隐晦对视,两人皆明白面前的这位小辫子男青年和她们差不多,都是对村子秘密知之甚少的普通人,甚至掌握的情报都比她们少。

    那就更奇怪了,村长为何要撮合她和对方这两名外来者?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心?

    “你喜欢我吗?”

    话音落下,在场除彭雁外,其他两人当即面色绯红。估计他们也没有料到彭雁如此直白,所以有些震惊。

    “嗯……是,是喜欢的。”

    小辫子男青年羞涩垂下脑袋,笑容耀眼,仿佛脸上开出一朵灿烂的太阳花。戴眼镜少女怔住,一时无言。

    因为他喜欢她,村长看出来了,所以才制造相处的时机?

    彭雁不明所以,她感觉心口像被人揪紧般抽痛,赶紧抽出床头柜上的纸巾,低头吐一口血痰。

    “那你知道诅咒吗?”

    “诅咒……就是那股诡异的红雾啊。”

    “你没有吃村民提供的粮食吗?”

    小辫子男青年摇晃脑袋,回答没有,他当时是在附近登山,打算野外露营,所以自身有携带存粮,这几天吃的都是自己的食物。

    “你还见过其他外来者吗?”

    “见过的,一对夫妻。”

    “然后呢?她们近况如何?”

    小辫子男青年蹙眉,努力回想记忆里那两名夫妇的面容,半晌回答。

    “她们和我不住在一起,在比较远的位置。刚来的时候,村长很关心他们,每天都过来问候。前几天我看到那个男的出去找医生,慌慌张张的样子,后来没怎么瞧见他们出来屋子过。”

    闻言,彭雁和戴眼镜少女面面相觑,彼此都发现了疑点。

    “那么,我们去拜访他们怎么样?”戴眼镜少女开口,“就我和刘先生去。”

    彭雁觉得小辫子男青年不完全可信,刚想说些什么,戴眼镜少女右手食指指向她佩戴的腕带,眨眼暗示。

    “不用担心我,雁姐。我如果一个小时后没回来,你再找我好吗?你脸色看着很糟糕,不能再走动了。”

    彭雁缄默数秒,还是同意戴眼镜少女的安排,且承诺一个小时后若是没有见到人,会亲自过去找她。

    “好的,那么我们走吧刘先生。”

    “啊,嗯。”

    小辫子男青年呆呆看着彭雁她们,乖巧跟随戴眼镜少女离开。

    尽管脑袋晕眩,疲惫让她忍不住想合眼,彭雁还是硬撑到戴眼镜少女两人归来。索性这次没有遭遇意外,两人顺利地在一小时内安全回来,汇报打听到的情况。

    根据戴眼镜少女的说法,两人前往那一对夫妇居住的平屋去探访,前来迎接他们的只有那位丈夫一人。当问及妻子的状况,丈夫摇头回答,表示其妻子近期已经病逝,人早就不在,说完还垂眸露出悲伤的神情。

    但小辫子男青年却记得,当初他看到的那位妻子性情开朗活泼,面色红润,全然不似丈夫说的那种病弱膏肓的人,甚至对方曾经摔倒,也是他扶住她,当时感受的并不是瘦骨嶙峋的手感。

    在刚开始入住的前两天,妻子还能到处拜访邻居,送礼,当然也包括小辫子男青年。丈夫解释那只是妻子回光返照,面色好只是化妆的效果而已。

    此外,戴眼镜少女告诉彭雁,她还从她们与丈夫的对话里得知两条关键线索。

    其一,丈夫也食用过村民提供的食材,也曾出现过类似光头男人那般的水土不服症状,甚至更严重,是全身长脓包,且皮肤泛青。不过那种怪异症状不到两天就消失,小辫子男青年看到的丈夫匆匆跑去找谢沉后的那天,丈夫喝了谢沉提供的药房,不久便痊愈。

    其二,村长确实在夫妻两人定居后多次探望,言语中关心夫妻二人的生活。不过后续村长鲜少过来,时间线是在丈夫患上水土不服症之后。所有村民和这对夫妻一样,终日在家,很少外出。

    彭雁仔细听完,觉得事情有蹊跷。水土不服和村长的多次来访,以及妻子突然不见客,在时间线上有牵扯,她稍微有些头绪,不过距离真相的道路上,还有迷雾笼罩。

    “那位妻子,她的模样,刘先生还记得吗?能不能简单描述一下?”

    “穿着有荷花图案的吊带裙子,到肩膀位置的短发,唔,后面还接点长发这样?眼睛细细长长,右边嘴角有一颗黑色的点。”

    “那不是……”

    戴眼镜少女明显意识到对方是谁,惊讶瞪大双眼,然后看向彭雁。

    彭雁微微颔首,也认出妻子就是昨夜那群女鬼们中的一名成员。妻子已经死了,还变成怨灵,若是按照丈夫病逝的说法,妻子不可能会变成鬼魂。而当时瞧见的鬼,她那身白裙已成血衣,还留着血泪。

    肯定有隐情,说不定妻子的死和诅咒有关系。结合村长过度的关心和过后的疏远,丈夫处理病逝妻子的丧事根本就不为人知这点,很怪异。村长千方百计,还想撮合她和刘浩……

    如果能再见到那名女鬼的话,能不能从她口中套出线索呢?

    “我对你挺有好感的,但是我还不够了解你,你介意我们先同居了解看看吗?”

    彭雁注视面前的小辫子男青年,咳嗽两声后说道。

    而听完彭雁的提议,戴眼镜少女与小辫子男青年两人全部大脑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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