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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其艰苦,哀其不幸

    母子俩相拥而泣,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孟君阳的眼睛,仿佛他就是恶人一般的存在。

    他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当年就应该把孟珏这个祸害掐死。

    门口站着的小兵押进来一个人,那是个身形佝偻的老头,嘴里一直哭囔着“大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小老儿再也不敢贪财了。”

    白栀认出了那个人曾经接济过她母子的岳伯,她震惊地看着孟君阳:“孟君阳,你是良心被狗吃了?”

    “究竟到底谁是狼心狗肺?”孟君阳上前,一把抓住那老头的头发,把他按在地上,“把你做的好事全都说出来。”

    岳伯的腰背扯得生疼哎呦叫唤,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呜咽大哭:“是我,是我私吞了孟将军给你们的粮食和钱财,是我没告诉你们孟将军还活着的消息。”

    白栀此刻只觉得荒谬无比,抱着孩子的手有些发抖。

    “既然这样,你又为何要接济我们母子?”

    岳伯无法辩白,只能倒抽气哭起来。

    他家里还有九口人等着吃饭,他就靠着运送军粮时帮将士们捎带钱财粮食给军属。

    孟君阳也承他的情,见他为人忠厚老实信任他,把钱财全让他转交,有时还会多给一份钱给他。

    哪里晓得他就是个吞金的癞蛤蟆,表面上老实背地里从中偷拿财物粮食,像孟君阳这样不要命的士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在战场上。

    他便把孟家的粮食和财物全昧了,想着白栀与孟君阳关系紧张,恐怕两个人早就夫妻离心,就算什么东西也没有也不会过问。

    这十年来他养活了家里九口人,活得有滋有润,偶尔瞥见孟家病儿也会突然良心发现施舍点粮食给她娘俩过活。

    全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害惨了孟家。

    哪知道孟君阳的官一下子做那么大,孟君阳登门拜谢时察觉到不对劲,方才事情败露。

    他后悔不已,看着孟珏那张苍白的小脸真的觉得自己该死。

    孟君阳一脚把他踹地上,让属下拿来刀,当着孟珏的面砍死了老人。

    白栀因为情绪起伏太大晕了过去,孟珏呆若木鸡地直盯着那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这场面对一个孩子的冲击太大。

    听到他母亲倒地发出声音,他才回过神去抱着母亲,只觉得毛骨悚然,身后那个浑身鲜血的男人就是个大恶人。

    那种恐惧深深刻进他的骨子里,孟珏不明白为何平日对自己那么好的岳爷爷为何要害她们?更不明白那个人为何可以杀人不眨眼?

    这世间除了母亲和念姐姐就没有好人,念姐姐骗他就算是快乐的活着也会很难活下去。

    苦难会自己上门,把往昔的美好撕的七零八碎。

    不远处的旧王宫里传出女子的哀怨婉转的歌声,仿佛是在诉说天下的不公。

    等候在官舍外的南念来回踱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很不安?

    谁都不知道白栀的丈夫回来是福还是祸?万一孟珏的父亲又想像白栀阿姐说的那样杀了孟珏怎么办?

    早知道她就把逍遥游修炼到极致可以完全无视护城阵法,终归是自己学艺不精。

    “阿念,你怎么在这?”

    之前沈杳在王宫里的楼阁上俯视鸣雁,正打算记下护城阵的方位,想要以此找到阵眼,结果用神识探查时发南念在附近。

    于是隐匿身形从天而降,拍了拍南念的肩头吓得小丫头惊呼一声。

    “沈……沈前辈。”

    南念像找到救星一般,拉着沈杳的胳膊,手指着官舍:“沈前辈,你能不能救救一个孩子?”

    沈杳:“啊?”

    南念把她拉到角落,粗略的给她讲了事情的大致经过,“总之,我很害怕孟珏出事。”

    沈杳捋了捋思路,大概是明白了,负心汉抛妻弃子衣锦还乡,估摸着良心发现找寻妻儿,一家团聚。

    就是这负心汉嫌弃自己孩子得病,当年怕养不活想要杀了孩子,夫妻因此离心,此番回来妻子和孩子都怕负心汉再次施暴。

    “他都升官加爵了,犯不着还杀孩子?要真是抛妻弃子,没道理回来后接妻儿到官舍?阿念你是不是这些天太紧张了?”

    沈杳伸手放到她额头上探探她的温度,没发烧,她有点担忧起南念的精神状态。

    清梳那混账东西,让十几岁的娃娃来执行这任务着实有些不着调,自己当初就应该把俩小孩赶回常世去。

    眼下的任务于涉世未深的孩子来讲太过坚刚。

    这次若能全身而退,回去得好好开导开导南念和鹿泽。

    “可是孟珏得的是不厌之症,我怕他父亲因此杀他。”南念垂下头,握紧拳头。

    沈杳抿了一下唇,长叹一声把她揽自己怀里,在她耳边开导:“你在逍遥门上学时,清梳应该给你们讲过上古史。其实,在这个年代几乎人人出生都会得这个病,只是有些人不太幸运,不厌之症会伴随一生。他的父亲应该也是很清楚这一点,孟珏不是怪物他只是生病了。”

    南念知道,她知道孟珏会是怎样的下场,也明白此间的人早就死了。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明明他们与活人无异,有温度,有爱恨,为何就不是真实的?如果这些都不是真实,那什么才是真实?

    “沈前辈,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厌之症就医不好?明明都已经有拾语木的,为何还是医不好?”

    拾语木,可治不厌之症,后世没人实践过是否有用?更不知这个上古传说是否真实?

    南念上山采药,那药根本就不存在于此间,而是她从乾坤袋里拿出来的拾语木。

    她已经按照古书上的方法给孟珏医治却无法奏效。

    “你已经尽力了,没必要自责。”

    沈杳拍拍她的背,“好了,过些日子我再陪你来看看那位小兄弟的病,我试试看,能不能治好他?”

    南念乖巧地点点头。

    鸣雁与其他人族城邦最大的不同就是孩子不充为奴隶,南念年纪刚好在规定的年岁下免于奴役,由鸣雁妇人帮养到成人。

    南念年纪不大不小,没人愿意领养。

    恰好白栀路过,愿意给南念一口吃的。南念才与她们一家扯上关系。

    本就是误入的因果,她本不该掺和她们的命途。

    可是她看着那个幼小的孩子想起了当年孤立无援的自己,觉得帮助他也算是弥补她悲惨的童年。

    她随着沈杳到了宏伟的鸣雁王宫,见到了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的青檀夫人。

    沈杳微微欠身,问候青檀夫人。

    子青檀挥手让其余人回避,待寝宫彻底安静下来,那张面色平静的脸上才扬起淡淡的微笑。

    “这位就是大人的姊妹?长得真好看。”子青檀从席座上起身,走下台阶回礼后扶起她们。

    “大人请坐,阿妹也坐。”

    子青檀把席座安置好,待她们落座自己也坐下。

    子青檀的寝宫除了纱帐与桌案没有其他物品,简易得不像夫人的寝宫。

    空阔又寂静,宫内大厅空无一物。

    正是这空无一物,子青檀才好得施展九算之术。

    只见她双手在胸前从内而外推开,星盘铺张整个宫殿,化作一个个光点漂浮在纱幔之间。

    星象升起,宛若银河落九天。

    碎金勾连着每个星象,南念微微抬起手来,星星点点落在她的指尖。

    点星九算,涅槃凡尘。

    沈杳从袖中抽出一张尚未完成的千里江山图滚了一地,星光投下的光芒,对应图上的各个城邦节点。

    这图的画法倒像是从上而下俯视而画,云宫之上是神族的地盘,沈杳是如何得到这图的,实在是让南念匪夷所思。

    难不成沈前辈踏云而上画出来的?

    沈杳结了个手印,那些光点瞬间失去光芒变成平平无奇的小石块落在图上。

    子青檀从席座下抽出一根竹棍,娴熟地拨动落在图上的星石。

    “天寰四百四十三年,逢冬大人战死雷夏泽,四百四十四年大人战死石城,而今是推后四年,公子渥丹举兵讨伐兴城。”

    沈杳闭上眼睛,“时间乱了,公子渥丹举兵太早。”

    “神族对龙族,”子青檀点点头,一只手拦着长袖,一只手把边缘的一颗不起眼的星石拨到中心,“神国对神国,人皇对人皇。”

    南念:“制衡。”

    子青檀莞尔一笑:“对。”

    天道规则,变化无穷,却不会贸然打破平衡。

    牵一发动全身,决定规则的东西变了,历史的走向也出了差错。

    “神与龙本就是一个阵营,神国灭人皇兴。”

    当初与那秧战于石城的不是神族更不是人皇。

    到底是什么?

    沈杳现在只明确了一件事,在那秧死之前启旻祀没有出现过。

    启旻祀非人,他根本就不懂得人族之战因何而起,只是单纯的认为一对一,二对二。

    他不懂天道的制衡并不会因偶尔一场人族互相残杀而改变。

    大道无形,既然是无形自然不会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

    他想要复刻当年之状,把原本混乱无序的魇中境变成当年的模样。

    可惜很多东西不是他一个龙族能够想的明白的。

    他们每个人进入魇中境后记忆都被篡改成启旻所认为自己不存在的那三百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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