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女孩看向林愿欢说：“姐姐，钟哥哥和我提起过你。”

    林愿欢无意识地低头搅拌咖啡：“那是他自己想象的人，不是……”

    “就是两周前，我在制衣店碰见他。钟哥哥说，你是他喜欢的人。但他不知道怎么追。”

    女孩的话让林愿欢顿住手。

    “姐姐，你被钟哥哥绑架过，他这么做很不好。请你看在他已经去世的份上，原谅他。钟哥哥喜欢你，肯定不希望你讨厌他。”

    “我比钟哥哥小五岁，我们小时候是邻居，住得很近。我印象里，钟哥哥从小就没爸爸，他妈妈改嫁去了外地。他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小时候，他总被其他哥哥欺负。回家时也总带着伤。后来，他爷爷奶奶给他换学校，带他搬家了。听说，他念大学时，钟爷爷钟奶奶在雨天被车撞了，当场死亡，司机全责。”

    “我没想到我工作后能见到他。他成了一位医生，在我们这最好的医院工作。但是医院有些专家想赚病人钱，不规范开药。还误诊了个孩子，差点让小孩丢命。是他发现，带着病人家属向医院讨要说法。”

    “可是，这件事医院的粉饰工作好。病人家属也是做小本买卖的。他们两方私下和平协商了事。反倒是钟哥哥在医院被人排挤，丢了工作。”

    “姐姐，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钟哥哥。我知道他心理状态不好，但是，我从小认识他。他是个好人。”

    “姐姐，如果钟哥哥给你的生活造成了困扰，我替他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他。”

    女孩眼睛亮亮的，让林愿欢想起来钟知途那双清澈又悲伤的眼睛。

    林愿欢没胃口喝咖啡。

    女孩走后，她沿着安城的路一直走。

    这个城市她并不熟悉，可因为曾经钟知途带她玩过很多地方，所以她也毫不陌生。

    她走到一处小巷，里面挂着五色斑斓的布料。

    林愿欢不受控制地走进去。

    最后一家店内，独坐的老人身处布料间，埋头缝线。

    也许察觉到有人停留太久，刘老太太扶起眼镜，抬头。

    她一眼认出了林愿欢。

    赶紧把她拉进来。

    “娃娃，你怎么来啦？知途呢？没和你一起来？”

    林愿欢磨蹭一会儿，说：“没有。”

    “他这个小子，算得真好，知道我今天完工就让你来拿衣服了。”

    “娃娃你坐这儿等一会儿啊。”

    老太太给林愿欢倒了杯水，让她坐在桌边喝。

    自己则加紧埋头给衣服缝线。

    “这线要慢慢缝，缝得扎实以后经住穿。”

    “娃娃，你和知途好好啊，知途奶奶走时我就和他说，把我当他奶奶。以后，他要欺负你，你就过来找我，老太我帮你说他！”

    “我看了他多少年，大学念书、大学毕业都是我去学校看他。他敢不听我的！”

    林愿欢背着老太太，没有哭出声。

    老太太一会儿就把手上的衣服缝好了。

    老人整整齐齐装好，递给林愿欢。

    “那小子把其他几套拿回去了。你试了没有？合不合身？”

    林愿欢只顾着点头。

    老太太很满意地笑了。

    见林意欢要走，老太太还在她身后喊道：“娃娃让知途有空来一趟，马上夏天我也给他做两套衣服，可别让他说奶奶偏心！”

    林愿欢的头发黏在眼睛下。

    她沿着长长的巷口往上走。

    她忽然想起，钟知途在她家楼下神色认真的，说的那句：愿欢，你等我好起来。

    钟知途，我等不到了。

    钟知途，对不起，我应该知道的，只是等，你永远不会好起来。

    对不起，我没有帮你。

    #

    钟知途：我做了一场梦，在梦里我见到了我的爱人。我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呼吸、心跳与温度，可她却终究不是我的爱人。

    也许，我这样的人，注定，得不到一个真正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