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夜秋月依旧保持着安静,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被发现。

    “算了,把人给我带上来吧。”毒狼话音刚落,靠近楼梯的两个人就走了下去,“我不屑于玩尔虞我诈的小把戏,若是真把我玩烦了,就不好说了。”

    也只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下去的两人就上来了,中间拖着一个人,就是刚刚还在夜秋月身边的人。

    “别来无恙啊,钰公主。”毒挥手屏退两人,自己弯腰亲手将霜钰翎手上的绳索松开,“不得不说有些时候下三滥的手段比任何方法都好使,我说的对不对?”

    “滚。”霜钰翎身上没有力气。

    毒狼也不见着急,似乎掌握了所有的节奏:“是我让人在客栈四周下了药,为了抓你和夜秋月我是花了不少心思。而且人不能弄死,不然会少了许多趣味。”

    “毒狼,你到底想干什么?”夜秋月知道自己跑不掉,也放不下心,于是保持距离在窗口现身。

    毒狼抬起手鼓掌,脸上讥讽的意思不减分毫:“闫溪山不忠不仁,没想到亲儿子倒是一个痴情种,让我都有些感动。”

    “闫门主的为人我没有兴趣品鉴,闫门的事我也不愿意掺和。但是我的人,你没有资格动。”夜秋月看着毒狼,感觉有些眼熟,但是却不能肯定。

    “夜秋月,天魁应该告诉你了吧。”毒狼在夜秋月的脸上找出了破绽,“世上再无闫门,闫溪山也没几日可活,至于天魁,等我收拾完你们再收拾他,让他多活几日不为别的,就当做吸引你们来的奖励。”

    “天魁也是你伤的?”

    “是,我只可惜没有及时要了他的命。”毒狼拿出佩剑摩挲着,“所以,我善良的少门主你想做什么,杀了我吗?”

    “你一个人的命不值得那么多人为你陪葬。”夜秋月环视一周,毒狼手下的人手里的剑又握紧了几分,“让他们放下,我们好好谈谈,闫家的秘密说不定就在我身上。”

    “你知道闫门的密钥?”毒狼立刻变了态度,“果然在你的身上,闫溪山去了半条命也没说出的秘密,结果到这里来全不费工夫。”

    “冤有头,债有主,你来找我不可能全是为了这密钥。”夜秋月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他的手心早就有着冷汗。

    毒狼挥手,旁边的人均将剑收回剑鞘中。

    “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确实闫家欠我的不止这一个密钥,你们欠的是我一家的命。”毒狼将手托在面具之下,“不止是闫家,还有霜家,一个都别想跑。”

    “我的父亲是闫疆海,这个名字你们都不陌生,对吗?季少主,不应该称呼你,霜陌琰世子。”

    “霜疆海死了,也只是血债血偿,这是他应该的,他活该懂吗?”季冬琰冷静地陈述着事实,让毒狼的歇斯底里看起来更像一只戏剧里的丑角。

    “我也觉得他死不足惜,但是你们怎么会知道,闫疆海逐出闫门,我和母亲也被一同逐出,身无分文的我们饥寒交迫,最终我的母亲也没有熬过那个冬天。”

    “你知道为什么短短一个月都没有撑住吗?”毒狼根本就没有给人思考的时间,“因为母亲去河边抓鱼,踩塌冰层,就这样永远的留在了那里。”

    “是你们害死了她。”

    “当年……”季冬琰还想说什么,就被打晕在地。

    “这就是真相,唯一的真相,你们都是罪人。”毒狼自言自语着。

    夜秋月陷入沉默,他只是盯着毒狼的眉眼,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

    “看清楚了,少门主,看看这张脸,你熟不熟悉。”毒狼感觉到夜秋月的视线笑了笑,他摘下面具,夜秋月有些愣住了,这张脸他见过,是他在自己被囚禁的日子里送来每一餐,“若是不记得,我还能在提醒你,你看看这个香包熟悉吗?”

    毒狼将香包放在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确实很好闻,特别是和尹赫送你的大礼结合,就是你现在的模样,内力几乎净失,从天之骄子逐渐沦落平凡的滋味不好受吧。”

    “尹赫你是什么时候收买的?”霜钰翎一直都为尹赫叛变耿耿于怀,尹家五代忠臣却出了这样一个败类,属实让人有些唏嘘。

    “当然是夜秋月成为将军的那天,说起来,能有这样的机会也要感谢你送给我这样一个人。”毒狼弯起嘴角,缓缓俯身,“这件事情,怪不得我,我只是顺势而为。”

    “不是你的错。”夜秋月看着霜钰翎,“如果一定要有人负责,那也只怪有人故意加害。”

    “真是为了感情什么瞎话你都敢说,但是我也喜欢你们这些人,因为这样你们的痛苦会让我更加快乐。”毒狼微微弯腰捏住霜钰翎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若不是你,夜秋月根本不会走入朝堂,若不是你,夜秋月可以不被任何人诟病乘龙快婿,名正言顺。”

    “钰公主,你的感情对别人可是葡萄美酒,但是唯独对他是一杯穿肠酒,一醉方休的尽头只有不见天日的黑暗。”

    “所以,你们呐,可怜又可恨啊。”

    霜钰翎现在还能想起夜秋月初入朝堂时的模样,意气风发却少了几分潇洒,原来这里从一开始就不是他的归宿。

    倦鸟念旧林池鱼思故渊,狼这有草原才是他的家。

    “恐怕你还有事情不知道吧,那次屠城是我干的,和闫溪山没有半点关系,你恨错了人。”毒狼无疑又在霜钰翎的心上狠狠踹了一脚,“长时间的怨恨在顷刻间变成笑话的滋味好受吗?”

    “所以,这都是你计划好的,你先借闫门势力侵占墨都,打击霜家,再利用我报复闫门,一手好棋吓得精妙,缺一不少,不得不让人佩服。”看不出霜钰翎的心思,她的短暂停顿丝毫没有让人感觉松懈,似乎是猛兽的周旋,为之后的致命一击在蓄力,“但是你恐怕不知,我的父亲早就患上了不治之症,你动手,他解脱,顺便也完成他在早日与我母亲在九泉之下相遇的心愿,说到底我霜家还要感谢你。”

    所有的算盘都在此刻付之一炬,一声感谢,摧毁了毒狼所有的成就感他的脸色逐渐难看。

    “你以为闫溪山有多在乎我这个弃子?生我的是他,养我的是四时,是霜家。家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只是玩笑,我们依旧是家人,闫门依旧只是闫门。”夜秋月生怕自己说的不够透彻,又继续,“你以为你玩弄了所有人,其实你只是玩弄了自己,你的胜利根本就是虚影,而我们实实在在的生活还是会继续。毒狼,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愚人终愚己,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毒狼的声音有些颤抖,似是癫狂,“你们两个人跟我走,我保证季冬琰和乾卿夏活着离开金陵城。若不走,明年的今日就是他们的祭日。”

    “阿月,阿翎,不许去。”季冬琰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最后的嘶鸣,身为哥哥,恨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乾卿他救不了,眼前的两人他留不下。

    “你们应该考虑清楚了,时间不等人。”毒狼催促着,他拍了拍手,旁边的人便点上一炷香,“香燃烧一半,我就杀一个人,至于杀谁看我心情,当然我这个人一向随心所欲,而且耐心不太好,万一我有了动手的心思,这柱香在我面前也只是形同虚设了,所以,你们尽快。”

    “给我说点好听的话,说不定我会宽限时间,毕竟人心是肉长的。”毒狼惬意地坐会自己的位置,睥睨着屋里的四人,掌握着生死大权的感觉令人愉悦。

    “霜家不受任何人威胁,别做白日梦了。”季冬琰靠在墙边,扯着笑容,“死,我也不会让你这个小人,把他们带走,要走,也要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是吗?”毒狼招了招手,旁边的人一脚踹在了季冬琰身上,很快又是一脚季冬琰忍着没有发出声音,“敬你是真男人,可惜眼光是真的差,希望你来世眼睛擦亮点。”

    夜秋月根本看不下去,可是季冬琰就算发不出声音,也依旧在和他说“不行”。

    “钰公主,这个是你的表哥,你真的忍心看他死在这里?”毒狼看着眼睛微红的霜钰翎,语气充斥着挑衅的意味,“自古无情帝王家,看来一点不错,要不我亲手给个痛快?”毒狼拿起手边的佩剑就走了过去。

    “你住手,我和你去,他们三个人留下,不然谁都别想得到想要的东西。”夜秋月在赌那东西在毒狼心中的分量。

    毒狼抬起手,那边殴打的人就停止了,他笑了笑:“既然这样,那么你们就一起死吧。你已经没有退路,让你们黄泉路上就做个伴。”

    “我和阿月跟你去,你放了表哥和乾卿夏。”霜钰翎出声,“你就是怕路上阿月没了顾忌一心求死,所以要带上我对吗?”

    “我喜欢聪明的人,而你就是。”毒狼没有掩饰自己的用意,“你用自己的聪明换取了一次机会,所以再给一次机会,说说你们的选择是什么?想清楚再说,不是每一次我都那么好脾气的。”

    “我们跟你们走,但是你要保证,四时在这里的人一个你都不许动。”夜秋月眼里有着不甘,当他看向霜钰翎的时候心情有些遗憾与释然。

    “好,我答应你们,去把郎中请来,他们的命一个也不许留在这里,不然就让你们为他们陪葬。”毒狼吩咐手下人,人的生死在他的面前似乎就像是儿戏。

    “阿月,父……”季冬琰强忍着晕眩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夜秋月双膝跪在地上,面向墨都:“义父,阿月估计不能赴约了,在此给你赔罪。”

    “月哥。”乾卿努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相识自己二十几年的人,“不要。”

    “卿哥,姑父、表哥……还有珏寒就交给你了,钰翎在此谢过。”霜钰翎笑了笑,眼里盛着不舍,“表哥,若珏寒难堪大任,墨都和霜家就只能麻烦你了。”

    “我再提醒你们一句,我耐心不好,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走吧。”毒狼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夜秋月与霜钰翎在簇拥之下也消失在乾卿与季冬琰的视野。

    最终体力不支的季冬琰和乾卿也陷入了昏迷。

    仅仅一个下午,一切又回到了不堪回首的原点,寸步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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