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华觉得不太对劲,她怕于燕西吃亏便急忙跟进屋来,当她看到于燕西把方立程的脸给抓花了,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谁爱吃亏谁吃亏,这都不关她的事,只要她姑娘没吃亏她就不用操心了。
此时,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周时觉得,现在的事态发展已经容不得他再置身事外了。
他赶紧站起身移步转到方立程身前一只手伸出抓住于燕西的手腕按到她的身侧再松开,两只手同时按在于燕西的肩膀上然后双手稍稍用力往门外推,嘴里说着:“嫂子你也真是,本来也没什么事,这也值得的动手?消消气啊!快和我哥先回去,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周时把于燕西推出屋外,又回屋里对着有点发懵的方立中说:“方大哥你先和我嫂子回去,大家都好好的冷静一下,想一想,别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马上就要过年了,有些事情都先放一放也别计较了,都好好过年,啊,快回去吧!”
方立中看看方立程脸上的四道血痕,那可真是下了狠手啊!恐怕会留下疤痕,他弟这张脸怕是毁容了,唉!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方立中又扭头看看躺在炕上的李桂芳,李桂芳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他该怎么办呢?原本也没什么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方立中没再说什么,抱着还在抽搭的眉头红红鼻子红红的方佳优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向外走去。
人都走了,屋里也静了下来,方立程沮丧的看着周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多无耻?多丢人!多无奈?
好好的家现在变成了这样!归根结底不就是那一个人给闹的吗?
他大哥像个白痴废物一样傻傻的旁观,方立程一看方立中那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无能!傀儡!他就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被于燕西利用的工具!
看着方立程气的直喘粗气,周时就劝方立程:“立程,这事谁摊上都会气,你就想开些吧!以后能来往就来往不能来往就别再来往了,这样贪得无厌的人是没有良知的,你指望她良心发现是不可能了,这样的人脑子里想的除了占便宜还是占便宜,没有道理可讲。
你也不能只想着你哥的事情,毕竟他们已经结婚了,也出去单过了,他和你现在是两家,不管于燕西怎么搅和怎么胡搅蛮缠,你只要不和他们来往,他们对你的影响不大,对你家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你只要想明白了,其实这都不是事。
你今天也看了,刘长富和徐凤英两口子也行,家里条件也还可以,咱们不看家庭条件只看人,你觉得刘贞怎么样?我明天再去刘长富家探探话,看他们家是什么意思,如果他们家也相中你了,你就把这事定下来吧!
大家都是关上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你哥他愿意和他们纠缠你也管不了,既然管不了就放下吧,你不要去管了。
你爸妈也不容易,你妈身体也不好,你先想办法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吧!”
方立程很受打击,他们家原本好好的,哪有什么事情?方立中来了也就算了,于燕西来他们家就翻了天,他妈都被于燕西气倒一回了,今天又气了够呛,再气两回他妈还能好吗?
他越来越看不明白方立中了,就这样的女人?他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说她?他知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嘲笑嫌弃鄙视过多少回?
他方立中怎么就这么没有骨气没有节操?对这样的女人俯首帖耳言听计从?他还有什么没给她?他把心给她了,软肋给她了,尊严也给她了,他还剩下什么了?他现在一无所有了吧?
方立程恨方立中,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那女人有什么好?没她不行吗?没她就活不下去了吗?就这样的档次还被他捧在手心里当成了宝?这让他和他的爸妈情何以堪?让外面的好女人情何以堪?让他的小侄子情何以堪?
周时说得对,现在想什么说什么都没有用,关键是要怎么做。
方立中说:“我也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会过日子,对我爸妈好就行。”
周时说:“行,我明天就去刘长富家,下午给你回信。还有啊!你哥的事你也左右不了,以后你也别管了。眼不见心不烦,啊,我走了啊!”
方立程把周时送出大门外,看着周时骑上摩托走远了才转身回屋。
“妈?妈?”方立程对着闭着眼睛躺在炕上的李桂芳叫了两声。
“立程啊,你先别叫我,我再躺一会儿。”李桂芳有气无力的说。
方立程见李桂芳说话了,也就没那么担心了,他还是问了一句:“妈你没事吧?”
李桂芳:“没事,我再躺会儿。”
方立中抱着方佳优和于燕西以及丈母娘魏淑华一起往方立中家走,几个人走到方立中家大门口,于长海竟然坐在大门旁边的一截树桩子上抽烟呢!
还没走到跟前,魏淑华就开口了,“你咋坐这呢?冰凉的。”
于长海没吱声,他看了看魏淑华,又把目光转向于燕西和方立中,他也想明白了:于燕西不想回家,她如果想回家早就回家了,何至于结婚两年一次都不回娘家?哎!爹妈对儿女十分的爱儿女对爹妈却没有一分的情啊!
刚才坐在这里抽了几只烟,他的心也冷静了许多,也理智了许多。
“爸,进屋吧!”方立中打开大门,于燕西魏淑华于长海跟了进来。
进了屋,方立中把儿子放在炕上,转身去倒水。
方佳优坐在炕中间抬眼怯怯地向于长海和魏淑华于燕西看去,碰到于燕西的眼神,他迅速地移开了他的小眼神看着门口,然后带着一丝惶恐的喊着:“爸爸?爸爸?”
“哎!等会,爸爸就来啊!”方立中在外屋大声说着。
“燕西你跟我们回去不?”于长海坐在沙发上问歪在炕上的于燕西。
回到自己家里,于燕西想怎么躺就怎么躺,还是在自己家里好。
于燕西:“不回去了,你们都挺好的就行了,你和我妈也别惦记我,我也挺好的。”
于长海很不满:“方立中问你想不想过了?”
于长海又问题了这个话题,自己怎么对于燕西不满是自己的事,于燕西毕竟是自己的姑娘,他容不得别人说他姑娘不好。
方立中进屋来听到于长海说的这句话,心里骂着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他接起话来,“爸,我是问她了,可你知道我为什么问她吗?”方立中对于长海的不满也隐藏不住了。
于长海配合的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这么问?不是你不想过了吧?你在外边有女人了?外边的女人怀孕了?”哼!我借给你三个胆子!
方立中看着歪在那边的于燕西,见她没吱声,方立中继续说下去。“今天早上我儿子用她的口红往他自己的小嘴上画,被她看见了,她掐了我儿子,你们看看。”
方立中把方佳优揽过来,把儿子的小脸对着于长海和魏淑华,“你们看看,这小脸蛋都掐青了,这才一岁的小孩她就这么下狠手,把我儿子掐的嗷嗷叫唤,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一声没吱,抱着孩子上外屋去洗脸,你姑娘在我背后下了黑手。”
于长海:“他们下什么手?你不是好好的吗?她要是真下黑手你还能站在这么?”
魏淑华点点头:“是啊!她也没把你怎么着啊!”
方立中的目光直直的在于长海和魏淑华的脸上看了两圈才慢条斯理地说:“谁说她没把我给怎么着了?她拿着剪子把我给扎了!”
于燕西不屑地说:“你不是没怎么样吗?还说这个干什么?有意思吗?”
方立中把儿子放到炕上,慢慢地转过身,慢条斯理的脱衣服。
于长海:脱衣服干嘛?
魏淑华:这屋里也没那么热啊!
方立中的外套脱下来,然后是里面的毛衣,再就是贴身的线衣,最后入眼的是方立中光裸的后背,后背的中间是贴着一块十厘米长的纱布,纱布上面已经透出了消毒药水特有的黄色。
于长海:——
魏淑华:——
于燕西:“谁知道你那纱布下面是真伤了还是假伤了?”
于长海:“是啊,真的还是假的?”
方立中背过右手抓着纱布的边缘用力往下一扯,露出了一道八厘米长的伤口,伤口上面已经缝了针,每一针都紧紧独立打着一个结,像一只丑陋的大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