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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丹房

    后山的石门并未紧闭,谢青城和叶晟一路潜进长春子在后山的居处,果见长春子的尸身停放在那里,周围已铺设灵堂,但里外竟无一个看守的弟子。

    饶是元日山中需热闹,也不该这般冷落尊长。

    叶晟微叹:“长春子前辈乃世上少有的得道之人,如今横死,竟连半个守灵的弟子也没有。”

    谢青城亦叹:“天山子弟万千,谁让豺狼虎豹者居多呢?”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谁让一朝天地变换,如今起高楼宴宾客的是他人呢?

    “我们但尽人事,勿负亡者所托吧。”他道。

    叶晟点点头。

    他明白的,眼前最要紧的是查出真正的凶手,以此告慰这位前辈的在天之灵。

    他和谢青城两人走至尸身旁。

    因雪后天寒,尸身并未腐坏,只蒙了一层白布,露出的一张脸呈现青黑色,明显是中毒之象。

    谢青城掀开白布,道了一句得罪,便动手解开尸身外裳。

    尸身上致命的伤在心口,那扎入其中的匕首已被人拔出搁在一旁的桌案上,上面血迹已凝结,却不是锈红色而是黑色。而整个尸身也和脸一样青黑,症状竟和丹房中那几个长毛动物一模一样。

    “果然是那老道搞的鬼。”叶晟冷声道,又问谢青城,“你最后见前辈时他就是这番模样吗?

    谢青城摇摇头:“我最后见他时他脸色虽白却尚算正常,不曾如这般。”

    那就是看起来还是正常的。

    叶晟推测:“那想必这毒只有在人死后才在尸身上呈现出来。怪不得这里没有一个守灵的人,怕是有心人害怕有人察觉尸体异样,有意冷落这里,估计连前来吊信的江湖人都没能见到长春子前辈的尸身。”

    谢青城同意他所想。

    他伸手去拿那柄搁在桌案上的凶器,却忽然一顿,与叶晟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拔剑向后砍去,洞中顿时响起刀剑相交的声响。

    谢青城二人回身,见与他们缠斗的是一个戴着兜帽的黑衣人。

    “你是何人?”叶晟趁机隔开对方刺向谢青城的剑,冷声问。

    那黑衣人并不答话,见一击不成,又举剑过来与他们缠斗,三柄长剑在空中交击,铮鸣间火花四溅。最后是谢青城挑开对方的剑尖,一脚踢在对方胸口,将人踢翻在了远处。

    对方躺在地上吐血,却仍旧挣扎着拄剑站起来。

    叶晟皱了眉。

    若是寻常刺客,这会子该是先逃命了。

    “你到底是谁?为何偷袭我们?”他问。

    谢青城负手走近,瞧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剑:“天山路数,你是内门弟子?”他对上对方露在外的一双眼睛,竟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笑了笑:“你的兜帽是你自己揭,还是需要我替你揭?”

    他的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那黑衣人沉默片刻,冷哼一声,伸手扯掉了遮面的兜帽。

    “秋少侠?”叶晟认出了他。

    秋海天冷笑一声,越过叶晟,直接看向谢青城,恨道:“杀人凶手,你怎敢再来见我师尊?”

    无视他的敌意,谢青城收了剑,也十分不客气道:“少侠慎言。江湖皆知,天山寿宴后,你已被逐出师门,而今就算我是杀人凶手,又与你何干?”

    这话气得秋海天又举起了剑。

    “你,无耻之徒。我今日定要杀你,为我师尊报仇。”秋海天痛骂,大有再干一架的意思。

    谢青城仔细打量了他全身,摇头:“可惜你并不是我的对手。”

    “那我们今日便同归于尽。”说罢,秋海天暴起,运剑朝他攻了过去。

    谢青城敷衍地让他两招,但秋海天明显是打算搏命,几招之后谢青城再不耐他的纠缠,出手折断了他的剑。

    偌大的洞穴,只听一声哐当,残刃落在地上撞出极悦耳的声响。

    秋海天盯着手上只剩半截的残剑发愣。

    “我说过你并不是我的对手。”谢青城转身过来,冷了脸色。

    叶晟在旁也开了口:“秋少侠,事情未明,还是先不要动手为好。”

    谁知秋海天冷笑:“怎么?现在连金陵叶家都是苍梧山的走狗了吗?”

    他言语放肆,叶晟却并不生气。

    “事有误会,还请少侠先行冷静。叶晟在此奉的是盟主之命彻查此案,还长春子前辈和天山一个交代。”他温言相劝。

    然而秋海天却并不买他的账。

    “带着凶手查案,闻所未闻,叶家当真是光风霁月的很吶。”他讽刺。

    谢青城听这话极其不顺耳,啧了一声。

    “诶?这话可就不对了。”他扬了扬俊俏的眉,再次无视秋海天恨不得凌迟他的目光,坦坦荡荡道:“我怎么不能在场,此案中我可是冤大头啊,正巧你也算半个苦主,若愿意,我们也很欢迎你与我们一道查明真相。”

    他十分诚心诚意。

    秋海天却脸色铁青,怒道:“无耻之辈。休要胡乱攀扯,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杀我师尊的罪名吗?”

    这人竟是一根筋!

    谢青城摇摇头,叹道:“长春子前辈乃一代高人,怎么收的徒弟蠢笨木讷,竟连他横死的真相都不愿去费心细究呢?”

    “你”

    眼看着秋海天被激怒地又要动手,叶晟适时开口:“秋少侠既然口口声声说青城是凶手,那你可有见过你师尊的尸身?”

    秋海天愣了一下。

    “尸身?什么意思?”他不解,皱眉问。

    叶晟与谢青城见状,相视一眼。

    叶晟语气十分温和:“想必少侠与我们一样是前后脚刚到这里,还没见过长春子前辈的尊体,那少侠不妨去看一眼吧。”

    话落,他移步到谢青城身侧,给秋海天让出了身后的路。

    秋海□□着灵床方向看去,由于洞穴昏暗,他并未看清楚师尊的样子,他收回视线警惕地看着谢叶二人,握紧了手中的残剑。

    “你们别给我耍花样。”

    面对他的猜忌,叶晟只笑了笑:“秋少侠放心,我们二人只站在这里并不靠近,请。”

    见他二人确无攻击性,秋海天放下戒备,移步去了灵床边。

    方才事发突然,谢青城二人并未来得及将尸身上的白布重新蒙上,此刻长春子的尸身便敞着胸膛露在空气中。

    秋海天距离方几步便发觉了尸身异样,再看那张脸,的确是师尊长春子的脸。

    他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他下意识看向心口的伤处。

    他的师尊虽非寿终正寝,但是被人刺杀而亡,没道理会死后血迹发黑,肤色呈如此异状。

    “还看不出来吗?中毒之象。”答话的是谢青城,见秋海天看过来,继续道:“且此毒刁钻,可损人修为。”

    “谁下的毒?”秋海天怒道。

    谢青城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物朝他扔了过去。

    秋海天下意识认为是暗器,一剑挑开,那物什被拍道一旁的墙壁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最后落在地上。

    秋海天这才看清是一个黑色的丹药瓶。

    他沉默片刻,问:“这是什么?”

    谢青城负手,闻言挑了眉:

    “你们天山炼丹房里的药啊。害你师尊的就是它。”

    秋海天却皱眉:

    “胡说。天山炼丹房已荒置许久,就算是近期启用,又怎会炼此阴毒之物?”

    他这话一出,便连叶晟也怔了一瞬。

    谢青城仔细瞧他一眼,见他面上疑惑不想作假,也很奇怪:“怎么,你竟不知清虚门的道圆已在天山住了许久了吗?这个时辰他应该还在宴上喝酒吧。”

    秋海天没说话。

    他自幼在天山长大,这里既是师门也是家。

    自寿宴后被逐,他面上虽没说什么,但心底到底是在意的,连着对师尊也有几分埋怨。

    甚至负气地想,既然天山驱逐了他,那他也不回去好了。

    是以,他确实不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天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道圆为何会在天山住了这么久。

    若非在赶往金陵的路上听到师尊遭逢大难,他也不会回来。

    他替师尊阖上被解开的衣衫,又仔细整理他面庞两侧凌乱的碎发。师尊素来爱洁净,若是清醒着,定不愿看见自己的蓬头垢面的模样。

    “带我去看。”他道,替师尊拂去面上浮尘,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拉上一旁的白布没过白发苍苍的发顶,他退后几步,双膝着地对着尸身郑重地叩了三个响头,拎起一旁的残剑,看向始终立在远处默默看着这边的谢青城和叶晟。

    “带我去炼丹房,我要眼见为实。”他态度十分坚决。

    炼丹房里那守炉的童儿刚醒过来,正疑惑自己怎么好端端睡着了,且一觉醒来不仅香喷喷的白菜豆腐馅饺子滚了一地,脚边还多了两只活泼乱跳的兔子。他挠挠脑袋,左右想不明白,只能心疼去捡滚落一地的饺子,谁知刚蹲下脖颈一痛,他两眼一闭,又再次睡了过去。

    谢青城三人走了进来。

    秋海天打量了一眼丹房各处,又见那被点了睡穴的道童身上穿的并非天山弟子服,对谢青城二人的话已相信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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