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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赴凤凰阁

    正月初十,金陵雪停,阳光晴好,宜出行。

    也是在今日,经过数次飞鸽传书,白雁飞终于姗姗到来。

    用过早膳,流光换了便衣,与玄倾一道出了宫,去往已阔别许久的凤凰阁。

    “白少主进京,殿下宫中召见即可,本不必亲自出宫。”

    玄倾也换上便装,玉冠玄裳,俊美非常。

    流光:“暗通朝堂是江湖大忌。宫中人多眼杂,我们不在意,但白家身在江湖毕竟要顾及他人口舌。好在本宫自回京,一直忙于朝事,已很久没有领略过金陵的市井风光。”

    难得天气和暖,百姓家家整衣晒被,集市上小贩吆喝,行人如织。

    凤凰阁宾客满座,玄倾向堂中掌事报上早已订好的阁名,那掌事事先得了交代,知道是贵客,不敢怠慢,连忙请他们上了二楼。

    流光二人到时,白雁飞已等候在阁中。

    说起来,二人初次相识也是缘于凤凰阁,虽闹得并不愉快,但之后的很多机缘也皆因此而起。不过隔了些时日未见,眼前白衫的少年已有些成熟稳重的模样。

    “见过殿下。”见他们进来,白雁飞从座上站起,欠身行了礼节,“数月不见,殿下威仪更胜从前。”

    “白少主的气色也更胜以往。”流光微微一笑。

    双方皮笑肉不笑地寒暄完。

    有仆从进来奉上茶水,水汽氤氲间,袅袅茶香盈满整个厢室。

    仆从奉完茶水退出阁内,见无外人在场,白雁飞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不知殿下急召我进京,所为何事?”

    流光闻言而笑:“白少主聪颖,本宫的确有一事相求。”

    像是听到某种笑话一般,白雁飞冷笑:“求?元徽殿下可不是一个会轻易说出‘求’字的人?”他眼神微凉。

    毕竟当初为了逼迫他拿到藏在府衙的卷宗,这位殿下所用手段远不似今日这般言语温和。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流光微微一笑:“看来白少主还在为当初之事耿耿于怀。可本宫觉得除了当日对待少主的方式有些不太温和,就钱货两讫而言,我大魏自认对这桩生意已足够仁义。白少主今日作态倒叫本宫疑惑,难道这就是白家的为商之道?”

    不消她话落,白雁飞脸色已一路黑了下去,其中半是气愤半是羞恼。

    自那本卷宗交出,大魏的确已给出最大的诚意弥补,那笔三年的丰厚利润就是他爹也没话说,也成功让他在家族中立了威信。说起来,他还应该感谢元徽。

    他之所以还对当初之事耿耿于怀,说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不甚甘心罢了。他是白家骄子,

    自幼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父母对他多有溺爱,朋友对他多有宽纵,正当年少,春风得意的紧,谁知会遇到元徽?

    少年郎平生从未受过如此磋磨,对于意气风发的他而言,那是何等的羞辱。

    是以此番元徽急召他入京,他说服了欲代他而来的父亲,他料到此行元徽必有所求,便想给她点颜色瞧瞧,这才有今日这般傲慢姿态。可谁知元徽这个女人简直一肚子坏水,自来是她算计别人,哪有别人从她手里讨得了巧?

    何况她背后还有一个胳膊肘尽向外拐的谢青城。

    白雁飞终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气愤过后,也冷静下来。

    “说罢,你找我白家的目的。”他闷声问,连‘殿下’二字都不愿称呼了。

    满意地看到少年褪去那层故作傲慢的成熟稳重,露出身上那股子熟悉的少年意气,流光素手取过身侧案几上的茶盏,浅饮一口已放温的茶,也不再遮遮掩掩。

    “白少主素来耳聪目明,那想必对北境之势并不陌生。如今魏燕交战,我流州之地失利频频,朝堂为此不安,本宫忧心甚重。听闻白家风信子遍及大燕各地,其中不乏高门显贵,贩夫走卒,不知可否为我大魏解此困境?”

    白雁飞撞上她颇有深意的目光。

    他面皮笑了笑:“殿下须知我青州白氏虽从商事,也立足江湖。而江湖明令任何门派决不可介入诸国争斗,殿下所托我白家怕是有心也无力。”

    此言已是很鲜明的拒绝了。

    流光面色未变,只将手中茶盏搁回案几,发出清脆的声响。

    “少主不必风声鹤唳,这万事嘛自有万事的说法。江湖不喜各大门派介入诸国之争,无非是怕江湖势力助纣为虐,祸及天下万民。可江湖并没有明令禁止从商之家与皇室有生意往来,不然叶氏这凤凰阁如何能完好地屹立于金陵这么多年呢?本宫想与少主做的也只是一桩真金白银的生意,没有其它含义,也绝不见血。”

    她淡笑着说完,阁中静默一片。

    少年低垂着眉目,让人看不清他眸中情绪。

    流光却极有耐心。

    许久,久到案几上的两杯茶水已冒不出丝毫热气,白雁飞终于开了口。

    “大魏能给我白家什么?”他问。

    “足够令少主心动的利益。”

    “我要考虑考虑。”

    流光笑:“可以。不过,恐怕时间不甚宽裕。”

    白雁飞沉默片刻,抬头直视她的眼睛,“明晚。明晚我给你答复。”

    “成交。”

    流光爽快应下,看了一眼天色,笑道:“出来的时辰不短了,宫中还有要事,本宫与玄倾就不打扰少主继续品茗了。”说到这,流光看了一眼白雁飞手边分毫未动的茶盏,里面茶水恐怕早已冰凉,“凉茶伤胃,本宫会知会楼下掌事再给少主添上新的茶水,期望明日能得到少主满意的答复,就此别过,再会。”

    两人施施然下楼。

    徒留白雁飞在坐在阁内对着两人的身影咬牙切齿。

    哼!这个女人今日着实跋扈,让他内心极为不爽,他就不告诉她某人早已到了金陵的消息了。

    二楼对面一间雅阁中,眼见着那个窈窕的身影出了凤凰阁大门,叶晟收回视线,看向身侧临窗而立的青年。

    “既千里迢迢奔来了金陵,眼下又为何不出去见她了?”他问。

    青衫青年一双明亮的眸光盯着那道倩影,闻言笑了笑:“还是不要了吧。”

    叶晟挑了眉。

    远各一方时,辗转反侧,近在咫尺却又心生情怯。

    如今,他倒有些不懂他这个朋友的心思了。

    玄倾跟在流光身后出了凤凰阁,待踏上长街干燥的青石板,他清隽挺拔的身形顿了一下。

    流光留意到他的动作,见他侧首抬目朝左侧楼阁一扇轩窗看去,她也跟着一道去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了?”她问。

    那扇轩窗半开,窗后却空空无人。

    玄倾摇摇头:“没什么,恐是风吹开了一扇没有关紧的窗吧。”

    他这样说道,却见殿下皱眉,明显怀疑他这敷衍的说辞。

    玄倾没有多作解释,对流光温和一笑:“走吧,趁着回宫前我陪殿下逛一逛这久违的市集吧。”

    两人消失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

    轩窗后阴影处,待那道锐利的视线撤走,叶晟松了一口气。

    “好敏锐的五识,这个玄倾是个人物。”他心有余悸。

    他话音刚落,阁门被人从外推开,白雁飞气冲冲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看到坐在一旁榻上的谢青城,少年气不打一处来,像一只暴躁的小狮子一样咆哮:“谢青城,你那心上人怎么不上天啊,怕是天王老子都玩不过她吧。”

    谢青城轻睨了他一眼,啧一声。

    “都是要做家主的人了,稳重些。人家和你谈的是笔真金白银的生意,而且利润丰厚,足够诚意了,态度好些。”他起身走至怒发冲冠的少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几分语重心长。

    白雁飞愣了一下,瞪圆了眼睛:“你猜到了?”

    谢青城淡笑不语,只施施然出了雅阁。

    徒留白雁飞在原地愣神,看向阁中唯一剩的人叶晟。

    “他怎么知道元徽找我所为何事?”

    “青城所料的,有过差错吗?”叶晟笑问。

    谢狐狸要不不过问世事,一旦上心,便算无遗策,这一点聪明绝顶倒和元徽那女人颇是般配。

    白雁飞想到此便有些自暴自弃:“那此事我白家应是不应?”

    叶晟和谢青城一样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少年人的肩膀,

    “都是要做家主的人了,自家的生意难道还要别人做主吗?”

    少年愣了一下。

    “可江湖不是明令......”

    叶晟要跨出阁门的脚步一顿,他背对着少年。

    “江湖事,天下事。听闻沈琼楼军纪严明,但燕军攻入魏城时仍避免不了烧杀抢掠,屠戮平民,苍梧山对此很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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