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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生变故

    谁也没想到献个寿桃会出变故。

    那薄纱遮面的舞姬捧着蟠桃莲步移到太妃座前,距离座下台阶不过寸步,竟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柄匕首,右手紧握着便朝右侧端坐的元徽刺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不过须臾,在场皆为女眷,殿内事先并未布置内卫,事发后女眷们纷纷色变,惊呼声与护驾声顿时交织在一起,惊动了屏风另一侧的男客席。听到有人惊呼救驾,间杂刺杀之语,有武将头脑清明,霎时起身,一脚踹倒碍事的屏风,随之禁军从殿外鱼贯而入,部分赶去女席,部分护在帝驾与众臣之侧。

    流光在匕首逼近的刹那儿已察觉杀意,几乎香粉盈鼻的瞬间她便捡起桌上的玉箸抬手去挡,玉石与刀刃相交,叮地一声,碎成四截。

    流光因玉箸挡下一劫,却还是被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衣袖,擦伤皮肉。

    那舞姬不妨她如此敏锐,又见那玉箸断裂,她手中已无物应对,遂冷笑一声再行扑刺,却被跃步而来的武将一脚踹了出去,还不待爬起来便被拔刀赶来的禁军按倒在地。

    玄倾也从殿外赶了进来,见流光袖口破损,伤口渗出血珠,他惊出一身冷汗。

    “殿下”

    流光抬手阻了他的问询,瞧了一眼右手破损处,淡淡道:“只破了皮肉,没事。”

    屏风另一侧的元昭帝也在内侍与禁军拥护下赶了过来。

    “殿下无碍吧?”元昭帝着急问询。

    “圣上不必担心,本宫无碍。”流光温和回道。

    元昭帝才算放下心,又见她小臂有划伤,连忙要宣太医,却被流光阻止。

    “圣上,元徽只是小伤,并无大碍。眼下最重要的,是这刺杀之事该如何处理。”

    殿中经这一遭变故宴乐之喜早已荡然无存,妃嫔贵妇们吓的花容失色,庄太妃受了惊吓正由小魏后替她揉着心口舒气,就连大臣们亦被这场刺杀搞得心神恍惚。

    元昭帝经她提醒,注意起眼下,龙目微转,瞪向那被禁军压着跪在地上的舞姬。

    “大胆!哪里来的女子,怎敢刺杀我大魏摄政殿下?”

    帝王一怒,无形威压,殿中众人皆小心翼翼。

    那舞姬却无惧,冷哼道:“摄政殿下?”她露在外的一双秀目紧紧盯着元昭帝身侧的流光,出口的话在殿中搅起波澜,“元徽,多年未见,你竟没有坐上皇位吗?”

    众人色变。

    当今登极是国朝之谜,至今无人敢明面提及,这女子却出口地无所顾忌,还竟敢直呼摄政殿下的名讳,虽然殿下神色并无波动,但不少朝臣却注意到帝王脸色已非常难看。

    殿中安静,几乎落针可闻。众人忐忑中,又听那舞姬恍若癫狂地大笑:“也是,凭你卑贱的血脉,焉能配上这至尊之位?”

    她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摄政殿下,恍若要撕碎有血海深恨的仇雠。

    元昭帝的怒意已忍到极致,又听她侮辱皇家血脉,忍不住怒斥:“满口腌臜的恶妇!扯掉她的面纱,朕倒要看看是个怎样心如蛇蝎的女子。”

    帝王发话,立即有禁军上前扯掉了那舞姬脸上的薄纱。

    众人定睛去瞧,竟是一张眉目如画,五官妩丽的秀美面容。

    看清那张面孔,流光眸光微缩。

    元昭帝龙目瞪视着,虽也为这舞姬容貌惊艳,但不知为何竟觉得这张脸有几分眼熟。

    “你是谁?”帝王沉声问。

    那舞姬却笑,姝色如殿中华灯,明艳生辉。

    “怎么,不认识我了吗,长平王殿下?”她语气玩味,目光落向男子束发的金冠与身着的龙袍,怔了一下,又哂笑,“不,如今该称呼一声圣上了吧。”

    这女刺客竟然还知当今未登极位前是何称谓?又思及她方才无所顾忌地直呼摄政殿下的名讳,明显对皇家知之甚多,众人一时心思百转。

    元昭帝心中也愈发怪异,愈发肯定对这女子的几分熟悉感一定不是错觉。

    “朕再问你,你到底是谁?”帝王沉了声音。

    这次不等那舞姬回答,殿中有一贵妇蹙眉盯着那张明艳面孔,恍恍惚惚中竟站了起来。

    “你是、你是上官小姐?”那贵妇惊道。

    众人闻声皆愕,竟纷纷苦想这上官小姐是京中哪家贵女。

    那舞姬已许久未曾听到这个称谓,那是属于锦衣贵女的、骄矜又安然的岁月,恍惚中已很遥远......

    她缓慢扭头,看向那出声的贵妇,端详片刻,苍白又秀美的颊上晕出一抹笑意来。

    “没想到这殿中第一个认出我的竟是翰林杜学士的夫人。”

    那贵妇不妨她如此称呼,怔了片刻,摇摇头:“妾的夫君如今已不是翰林学士了。”

    舞姬这才注意起她身上非同一般的诰命服,而在她身旁围绕的,也皆是些身着类似服饰和穿戴的贵妇,笑了笑,“那想必是杜大人高升,恭喜夫人了。”

    京中复姓并不多,复姓上官又称得上贵胄人家的也只有.....摄政殿下的母族。

    那这个上官小姐想必就是......

    在场许多年纪稍长的女眷们已恍惚记起有这么个人来,元昭帝也从脑海深处拎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窈窕美丽,如玉的娇容与眼前这张面孔逐渐地重合......

    “上官乔?”元昭帝记了起来。

    金陵城虽大,但复姓上官的大族也只有一家。元昭帝依稀记得,上官青云除有一子初融,还有一女,单名为乔,幼时常出入宫中,深得神音皇后喜爱,风头一度盖过曾是嫡公主的元徽。

    由圣人亲口唤出的名姓隔着喧嚣的殿音传入上官乔的耳中,恍若多年幽禁生活中闯入的一抹光亮,乍然地有些刺目。

    “圣上记起我了?”上官乔微微一笑,“《尚书·禹贡》曰:厥草惟夭,厥木惟乔。父亲以乔为我命名,而昔日神音姑母,很喜唤我夭夭。”

    还真是她!

    殿中波澜一片,元昭帝目光复杂。

    “朕记得你多年以前便因病被上官府送去别庄休养,如今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你为何要扮做献舞的舞姬刺杀殿下?”元昭帝说到最后一句,瞥向身后一直未曾出声的流光,蓦然就想起一事来,落在上官乔身上的目光更加复杂。

    “你是上官青云之女,说来也是殿下表妹,也算关系亲近,为何要行此害人之举?”元昭帝沉声问。

    不止帝王,殿中凡是已弄清上官乔身份的官眷与众臣也对此很好奇。

    上官乔却好似听到什么好笑之语,状若疯癫地大笑。

    满殿寂静中,她笑声尖利,颇为渗人。

    “表妹?我出身上官大族,家族世代簪缨,父亲军功赫赫,母亲亦是侯爵之女,我生来尊贵,她一个不知生父的贱种,也配做我的表姊?”她恶狠狠地瞪向元昭帝身后的流光。

    元昭帝气怒。

    “大胆,辱骂国朝殿下,竟还牵连先帝,你这女子死百次也不足为惜。”

    帝王震怒,两侧禁军不敢忽视,将手中女子的脊背压地更低。

    上官乔吃痛,她发鬓已有些散乱,却还是疯癫地笑。

    “怎么?英明神武的当今圣上,你难道不知你眼前这个位高权重、锦衣华服的摄政殿下,她根本就不是先帝的骨血吗?”

    “住口!”不待众臣惊愕,刚在小魏后的服侍下顺了气的庄太妃已指着她怒斥,“污蔑皇室血脉,辱没先帝声名,你好大的胆子,上官家竟教出这样的贵女?”

    上官乔笑意微滞,扭头看她,冷笑:“庄嫔?你算什么东西,当年我神音皇姑母在世,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你、你”

    庄太妃被气得心绞再次发作,急的身侧的小魏后又是忙前忙后地为她揉着心口顺气。

    殿中众人被这连串的变故惊地不知所措,元昭帝也被气得头疼,指了指地上的上官乔,吩咐擒人的禁军:“给朕堵上这疯癫恶女的嘴,带下去,宴后再行发落。”

    他一令下,流光便皱了眉。

    两旁禁军听令便要动手,却被人高声拦下。

    “且慢。”

    众人闻声去看,群臣之中站出一个紫袍玉带的官员。

    是御史杜遵。

    “杜大人?”元昭帝皱眉。

    这个时候站出来裹乱,明显违拗了帝王之意,殿上不少臣子心中已开始为这位禀性刚直的杜御史点起了蜡烛。

    杜遵却不卑不亢道:“圣上,恕微臣逾越。处置这女子事小,但今日之事涉及皇家血脉之疑还有前朝国政之权,不可轻忽。”

    杜御史一针见血,戳中殿上众人共同的心思。

    元昭帝瞪眼,指了指正被禁军捏住嘴要塞布的上官乔,怒喝道:“就这满口污糟的女子,她的疯言疯语也能信?”

    杜遵道:“正因为是疯言疯语,所以才要证实她所言皆为空话。否则,今日之事一旦传出殿外,天下人人口口相传,殿下日后便会受无数猜忌,先帝也会因此而声名受累。圣上,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只有今日在殿上将此事分辨明白,打消在场众人疑虑,才能免去他日祸患啊。”

    太傅魏锦书也站了出来。

    “臣附议。摄政殿下掌国朝大权,她若受流言蜚语困扰,朝政便要动荡不安,此时又逢北境有戎,京师不宜多有波动啊......”

    “臣附议!”

    ......

    一时之间,群臣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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