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7/

    我也需要为下一年的O.W.L.s做准备了。

    这个时候我会坚信当初与霍格沃兹的优秀高年级生建立友好和谐的笔友关系是我最明智的决定。

    文森特真的早早就给我寄来了他的学习资料,并且题库还随着每一次通信而不断更新。

    所以,当我的母亲偶尔感慨巫师界居然没有“教辅”这种高效的学习工具时,我就默默地翻出这一囤了一抽屉的题目,换来她颇有兴味的一个“哦~”

    然后她讲起了自己上学时暗恋隔壁班男同学的故事,追忆了会儿青春的遗憾还顺便抱怨了下刚毕业就被我父亲“骗到手”的事情。

    这些我倒背如流的“父母爱情故事”不管听多少次都让我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就像妈妈知道她的爱人是个巫师后,第一句话是:“你能送我不凋谢的花吗?”

    文森特察觉到我没有透露真名的意愿后,也只是问我:“我能称呼你为格瑞斯吗?”

    就像爸爸毫不犹豫地用魔法变出了玫瑰一样,我也毫不介意地表示:“当然。”

    结果是好的,但这并不妨碍我觉得他们的关注点都偏移得厉害。费解。

    妈妈听完我的疑问后,只是笑着摸摸我的脑袋说:“我表态了啊。”

    我想了想,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语言真是一门艺术。

    学习也是。古代魔文选修,从入门到入坟。

    8/

    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了。

    休息室里人手一份《预言家日报》,走廊里吵吵嚷嚷地都在大声讨论着这件事,而一些被长辈忧心忡忡地嘱咐过的孩子更有谈资。

    “他恨极了哈利波特。”每个人都这样说。

    伊法魔尼还为这件事情开了个集体会议来宣读学校的应对措施,安抚了不少人的情绪。

    只是出行和通信难免受到了限制,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收不到文森特的来信,这让我有一点担心:我们都知道逃犯一定会想方设法闯进霍格沃兹。

    好在,带着“报平安”意味的信还是送到了我手里。

    霍格沃兹的防御措施居然还包括了摄魂怪的巡逻,这段描述让我不禁多看了两眼,觉得心情复杂。我想我不会喜欢被摄魂怪层层包围的感觉,哪怕是远远地看不见它们。想必这些猫头鹰“突出重围”的时候也吓坏了。

    这太为难猫头鹰了。

    说起来,我好像都没思考过它们是怎么送这种跨洋包裹的?

    文森特说特里劳妮教授,就是他们的占卜课教授,又预言了他的死亡。

    “我们的预言又失败了。”他开着玩笑。

    听说霍格沃兹的学生私底下会互相打赌“今天的谁又会在未来死去”,即使文森特敬爱每一位教授,也对占卜课老师的天马行空的说法不置可否。

    一开始他告诉我这个预言时我还吓了一跳,现在也能开开玩笑:“你们这个命题还挺哲学的。”

    “今天的每一个人都会在未来死去。”

    9/

    我对着满满当当的抽屉琢磨着最近要添置的东西。

    火漆、墨水、羊皮纸、羽毛笔…

    “维娜…”看我茫然地回头,露西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扭过头喊了声艾希。

    “Oh!Sweetie!”不知哪里窜出的身影迎面扑来,在我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被她的金发糊了一脸。

    我艰难地想抹开脸,但艾希一脸心碎地指着我一抽屉的信件问我:“你什么时候放这里的?”

    “嗯…两个月前?”那会儿我正好在整理旧屋。

    “两个月!”蕾妮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你瞒着我们两个月!”

    “这只能说明你们不够关心我…”我条件反射般地开脱,看着露西的眼神又不得不将话吞了回去,“这没什么…呃…我是说,这点小事不劳你们费心?”

    艾希抓着我的肩膀,痛心疾首:“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最近和男朋友黏黏腻腻经常大半天不在寝室的蕾妮也接话:“你不明白!”

    …ok,我确实不明白。

    艾希继续专注于她的表演:“我可怜的维娜在每个月夜都读着冰冷冷的文字入睡,而作为挚友的我们却浑然不觉!”

    我:…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我麻木着一张脸把她从身上扒下来,义正辞严地表示:“校医住旁边那栋。”

    10/

    虽然表现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但艾希她们浮夸的演技还是给我坚守的内心造成了不小的撼动。

    好吧,也许是惊吓。

    她们似乎致力于让我意识到我对文森特态度的不同寻常。当我在魔咒课上抓住那个在眼前费劲飞着的纸制蝴蝶时,颇为无语地拆开了纸条。

    果然是蕾妮的字迹。

    “卢克想约你去书店。”

    我克制着不扭头,只很快地写下:“谢谢,我喜欢一个人去。”然后团成团趁老师转身时丢了过去。

    “西塞尔小姐,”教授头也没回,“也许这个魔咒对你来说过于简单?”

    我乖巧地低头:“对不起,教授。”

    我决心不陪她们玩这个无聊游戏,认真地盯着课本看。但那只蝴蝶绕了绕见我不理它,撒娇般地停在我的魔杖尖上,我当机立断地捏住它翅膀。没等我一个魔咒下去,它就自动展开了。

    这回是艾希的字:“那么文森特?”

    我直接将纸条夹在了书页里,不予理睬。

    在晚餐的饭桌上,露西又没出现,我们都习以为常。

    “卢克知道你们这么说吗?”我说:“梅林知道我刚刚遇到他时有多尴尬。”

    “维娜,我们可不说梅林。”蕾妮冲她坐在不远处的男朋友甜甜地笑了一下,才回答我:“而且他就是这么想的啊。”

    “只是代为传达那些眼神告诉我们的话。”艾希凑近我笑着说:“也包括你的,我的甜心。”

    夜晚。

    清凌凌的月光流转在窗台,我压低的声音融入到寂静无边的夜色里:“荧光闪烁。”

    微弱的亮光照亮了一部分书页,只有那么一两句清晰得像是浮出水面的枯木。

    “那么文森特?”

    那么文森特呢?

    他给我推荐的书目有好些我还没看,也许得直奔到书店才能克服我的拖延症,有些志趣相和的见解与难以解答的困惑更适合面对面交流。

    纸笔的延时交流总归是限制了我的表达了。我想着。

    也许,两个人去书店也不错?

    11/

    “露西,你终于在正确的时间点出现了。”蕾妮感叹,放下了吃了一半的面包,好奇地问:“忙得怎么样了?”

    “差一点。”露西托了托眼镜,“没问题。”

    我也很好奇:“在忙什么?”

    “高级魔药制作。”她掏出了一本破旧的课本,“还不错。”

    隔壁餐桌的猫豹学子投来了敬佩的目光,艾希更是敬谢不敏:“你学就好。”

    “我能看看吗?”我指了指课本,露西却好像会错了意,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小瓶魔药递给我:“帮我闻闻气味。”

    “气味?”我疑惑地拔掉瓶塞,扇闻。

    “这是魔药,不是麻瓜的化学试剂。”艾希笑道:“如果我是阿诺德教授,我会给你的麻瓜研究学打上一个E。”

    我也笑着拍了她一下,低头细闻。

    “晒过阳光的被褥、漏墨的羽毛笔…”我斟酌了下措辞才不确定地形容:“和写满字迹的老旧羊皮纸的味道?”

    露西似乎想笑一下,但这个表情对于她总是紧抿的嘴角有些难度,所以显得有些僵硬。

    “这是迷情剂。”她说。

    12/

    Amortentia,一种爱情魔药,据说气味因人而异,每个人都会闻到自己喜欢的味道。

    夜里洗漱完的大家默契地围坐一团,还逮住了企图掩耳盗铃的我。

    “我找教授要的火灰蛇蛋。”露西盘腿坐在床上,“他觉得我要做的事情很有趣。”

    “…危险的想法,作为魔药教授来说。”

    “那我能不能去求一瓶福灵剂?”

    “狐媚子灭剂还差不多。”

    蕾妮嫌弃地皱起鼻子:“这我自己会。”

    艾希将胳膊搭在蕾妮的肩膀上,“你闻到的气味是什么?”

    还是来了。我心想。

    下午露西告诉我那是迷情剂之后,我只能干巴巴地回:“是吗?我是说…哇哦。”

    莫名其妙地,她们就笑作一团,艾希还不忘抽出手把我的头发揉乱。在我快恼羞成怒的时候她们才收住,挨个儿闻了一下,话题又不知道拐到哪儿去了。

    虽然现在又拐回来了。

    “雨后草地、刚烤好的曲奇…”露西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很快又刷展开,“总之就是布雷身上的味道。”

    “OK,OK,知道你有个会烘焙的男朋友了。”我们都懂得地笑了起来。

    艾希用手指绕着露西的头发,很自觉地自己坦白:“酒精和花香。”

    “Uncertain?”

    艾希眨了眨眼睛,“最近是汉克,所以还有一股发胶味儿。”

    “哦~”意会地点点头。

    “新买的坩埚、新鲜的羊皮纸、魔药教室。”露西言简意赅。

    然后大家默契地看向了我。

    我:…

    我说:“我热爱图书馆。”想想又赶紧补了一句:“还有写论文。”

    她们:“哇哦。”

    露西:“我很欣赏。”

    蕾妮:“欣慰的露西。”

    艾希:“可怕的普克奇。”

    可怕的迷情剂。

    13/

    我已经拖了好几天没有回信了。

    羽毛笔蘸取墨水、羊皮纸上写下论文的第一行、图书馆里翻阅参考书籍、和偶遇的卢克打招呼…这些琐碎的平常的事情莫名其妙成了“文森特”这一形象的触发物。

    还有尼莫点燃了教授的袍子、魁地奇比赛因为雨天取消、家养小精灵又尝试奇奇怪怪的菜色、快要期末了但有个魔文问题我还没解决……这些让我想写在信里分享给他的桩桩件件,都让我意识到“文森特”已经,或者说,早就融入到我的日常生活里。

    回信不再是一件待办事项,而是习惯,甚至本能。

    这种情况让我有些无措。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信。

    甚至如艾希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会在睡前读文森特曾经写给我的信,伴着月光,跟着他的字句回忆我所描述的内容,去努力地调整到以前那种自然的状态。

    收效甚微。

    我把被子拉上来蒙住脑袋,一片昏暗,发丝蹭在脸上微微发痒,就这样捂了好一会儿,被热地受不了才掀开被子透气,在悄无声息的夜里,我不知脸上的热意究竟是闷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或许两者兼有。

    我最终选择了旁若无事地在这次信的结尾小小“抱怨”了下蕾妮和她男朋友过于腻歪的日常,再十分自然随意地问了问他的看法。

    抛开“为什么要问他关于我有一个谈恋爱朋友这种奇怪的问题”,这简直是一个包含无限可能的开放性问题。

    更何况蕾妮相当慷慨,甚至想亲手操刀“她与汉克不方便说的二三事”来满足自己的想象。

    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配合她。

    本以为会有足足十几天的日子来让我减弱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不断淡化我脑中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自我纠结,但出人意料地,我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快得就像是猫头鹰一直在路上飞没歇过,快得都突破了原先的“通信规律”。

    这次的信终于像是信而不是厚厚的包裹了。

    单薄的一张纸片,边缘不规则得像是被撕扯过,中心只有一句话:

    “或许我有这个荣幸带你领略霍格莫德开放日?”

    文不对题的回信。我理智地想着。

    我应该需要先认真地去琢磨他的用意,再决定我该作出怎么样回应,但嘴角总是忍不住的抬起。

    这一点也不理智。

    我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抬起头看见了刚到的家养猫头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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