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相比校医庞弗雷夫人对灵魂修复剂的一知半解,斯内普更清楚这种魔药之所以在圣芒戈的药房极其少见,而且效果极不稳定,确切的说,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人将它真正熬制出来。正因为此,斯内普在第一次尝试改良灵魂修复剂时,就做好了长时间守在坩埚前的准备。在明令禁止文达离开蜘蛛尾巷后,斯内普将一整袋刚从魔药供应商那里拿到的金加隆,随意丢在客厅的沙发上,默许她可以驱使猫头鹰飞往对角巷的任何一家餐厅购买食物。

    当天傍晚直到天色将明,斯内普将所有精力全部投入到了魔药熬制中,让他感到满意的是,在此期间,除了文达走到餐厅为他冲泡咖啡的脚步声,整个房间都维持了绝对安静状态,仿佛根本没有另一个人存在。在斯内普的记忆里,还从来没有人像文达这样安静陪在他的身旁,从深夜到黎明与枯燥而乏味的魔药相伴。直到第四次配方比例失误后,斯内普才终于听到身后传来文达的轻声自语:

    “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斯内普手中的鹅毛笔突然顿住,但又很快划掉魔药成分推断,难得没有出言讥讽,只是接着文达的话,语气冷漠讲述客观事实:“但必须有一条,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很显然,你们的魔药成绩恰巧都证明了这点。”

    文达神情慵懒的依靠在沙发上,以手撑着下颌,颇有兴致望着斯内普在面对魔药时,才会流露出的专注思索,再次翻开了这个斯莱特林小姑娘的记忆,反复品味和尝试领悟他在第一堂魔药课上所说“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以及“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如同被人蛊惑那般,不经意间就复述出了那番话,更加意外的是斯内普居然回应了她。

    “阻止死亡......或者,制造死亡......”

    斯内普猛然间抬起头,用异常冷峻的目光注视着文达,黑色眼眸像是化不开的浓墨,厉声打断她的轻声呓语:“罗齐尔小姐,现在你应该思考的是早餐吃些什么,而不是那些以付出生命为代价的复仇计划!如果你还是个斯莱特林,就不会这样的不自量力。”

    面对斯内普的严正警告,文达不以为意笑了起来,继续旁观灵魂修复剂的熬制过程。凭借着自己当年在德姆斯特朗魔法学院全优的魔药成绩,加上后期又得到了格林德沃亲自教导,文达很快就在斯内普前几次失误的基础上,快速罗列出几种可能会用到的毒性药材,例如蓖麻子、水毒芹、白蛇根草和毒堇枝,这些都是斯内普在改良配方时,根本没有考虑使用过的。至于怎样才能获得这些东西,或许可以去翻倒巷的黑市碰一碰运气,或许斯内普办公室的魔药库里就有私藏......

    至于早餐吃些什么?文达勉强从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抽离出来,这才发现栖息在窗外的猫头鹰,原来一直都在随时等待她的指令。

    斯内普就知道,他不应该对这个三年级的斯莱特林拥有什么太高期待,在看似打消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后,文达做的第一件事果然不是用猫头鹰去购买食物,而是将自己随身佩戴的绿钻石项链取了下来作为信物,缠绕在猫头鹰的脚腕,将罗齐尔庄园的家养小精灵引领而来。就在奇诺通过幻影移形跌跌撞撞强行闯入蜘蛛尾巷的魔法防御屏障,斯内普立刻挥动魔杖,将“速速禁锢”和“锁舌封喉”两道咒语毫不犹豫甩在它身上。

    迷失在家族的时间魔法阵中,文达看到过多比曾态度坚决对抗过深谙黑魔法的马尔福家主卢修斯,也看到过闪闪曾在小巴蒂·克劳奇的阴谋中发挥过至关重要的作用,还有布莱克家族的克利切,最后英勇无畏参与了守护霍格沃兹的战争。家养小精灵身上无疑拥有着强大的魔力,只不过被奴性掩盖,也被很多巫师忽视。文达回想起克利切胸前挂着雷古勒斯·布莱克的挂坠盒,不由弯起唇角微笑起来,将自己那串绿钻石项链亲手戴在了奇诺的脖颈上。

    “奇诺,作为罗齐尔庄园第二个幸存者,我必须要重新向你下达命令,即使这是再一次的强调——从今天起,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终身服从且只能服从于我和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说到此处,文达转过目光望着斯内普手里的魔杖,像是轻柔的责备,又似无奈的妥协,浓密眼睫如同细软的羽毛轻飘飘抚在斯内普的心间:“所以在我请求教授解开魔咒之后,你要保持安静,随时随地都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斯内普凝视着奇诺胸前那颗绿钻石锋利的切割面,在光线作用下偶然折射出隐秘的光泽,连同文达深碧色的眼眸,也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虽然完全无法理解她的这种举动,更加不屑于得到一个家养小精灵所谓的忠诚,但这显然不是自己第一次因为文达莫名失神了,斯内普动作有些僵硬的挥了下魔杖,眼神又恢复了冷漠和空洞。只见奇诺姿态虔诚捧起项链亲吻了那颗绿钻石,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无限敬意望着文达和斯内普,最后深深鞠了一躬,任由细长的鼻子碰在地板上。

    文达对于家养小精灵这种无声无息的情感表达似乎十分满意,不禁恶作剧般扯了扯奇诺两只蝙蝠似的大耳朵,极其难得流露出促狭的孩子气,笑着问道:“教授,我们现在可以想一想早餐吃什么了,牛奶配玉米片怎么样?或者吐司配巧克力酱?”

    斯内普听到这些甜到发腻的食物后,立刻就想起了霍格沃兹那只总是以压榨他劳动力为乐趣的老蜜蜂,恶毒讥讽的话还未出口,就看见文达随意把玩着的那袋金加隆,语气中同样不乏尖刻和犀利:“至于我在蜘蛛尾巷的生活费用,我想还是由校长来解决比较好,也许某个组织非常愿意收养像我这样亲人被食死徒残忍杀害的孤儿,比如永远象征正义,却又穷困潦倒的凤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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