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三楼，窗边的位置，林婉盯着面前的两碗面和两份盖浇饭犯愁。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军训结束，程心怡匆匆赶来，从背后给了林婉一个大大的熊抱，“诶呀，好幸福！”余多多紧跟其后，“哇，谢谢林婉。”

    “哇，婉婉呐，你今天又吃面啊？”

    “两碗吗？看不出来啊。”这是余多多第一次和林婉吃饭，没想到林婉小小的身体居然饭量这么大，南中的阿姨打饭可不手抖啊。

    “昂，这不是我的。”

    程心怡注意到林婉今天状态不对，“头疼了吗？哎呀，我还让你送这送那，你应该好好休息的。”

    “不是啦，我今天……”今天听到有人骂你了，林婉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在此刻告诉程心怡。

    “发生什么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程心怡以为有人欺负林婉，“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呀，学妹，又见面了。”四五个男生站在了她们饭桌前，为首的就是那天要程心怡微信的男生。

    程心怡最近遇事本就憋了股气火，今天竟然还有人欺负林婉，她放下筷子，扯了下嘴角，“呵，我认识你吗？烦不烦。”每每遇到这人，每每都要缠上来，像蜘蛛网一般。

    其他几个男生瞪大了眼睛，还有人说了句，“且，装什么清高，不知道谈了多少个了。”

    最近，食堂内本就混杂了饭菜味和汗味，林婉习惯早来，选择一个角落且靠窗的位子。当这群男生过来时，明显感受到一股热浪，还混杂了很重的烟味。这几人明显不打算走，甚至坐在林婉旁边。

    “我们走。”程心怡站起来，准备打包带走，但那几个人还是缠着不放。

    “诶诶诶，你们走啥，你不该道歉吗？”

    “你有病啊？我缠着她，她烦我不是正常的吗？”为首的穿黑衣服的男的，踹了一脚说话的男的，撑着头看着斜对面的程心怡，“对不起，我兄弟不懂事。我叫周放，我就是想认识一下你。”

    “让开。”一道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黄哲昱在安排好自己的晚饭后，就匆匆跑回宿舍洗了个澡后慢悠悠的走到食堂。在三楼沿着靠窗的位子走了一圈，在后边的角落里头找到了人，走近后发现周放坐在那边，于是就出现了方才那幕。

    周放回过身，看见是自己的好兄弟，嘻嘻哈哈打了个招呼。黄哲昱后退半步，说：“你起开，坐到我位置了。”

    周放听到这是黄哲昱的位子，人都呆住了，看看黄哲昱，又看看程心怡，“你你你你……你们两？”周放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程心怡嫌自己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虽然黄哲昱却是有几分姿色。

    “想什么呢？我要吃饭了。”黄哲昱感觉周放想歪了，皱了皱眉头，“让人带个饭而已。”

    黄哲昱大口吃着面，但难以忽视四周传来的探究的目光，他觉得自己这顿饭吃得真不舒心。他放下筷子，对着左手边的人说：“吃饭呗，看我能吃饱啊？”周放那桌的人投来的目光，让黄哲昱感觉自己是抢了他们的晚餐一样。同样不容忽视的，还有对面坐着的两位女同学，“还有你们两位同学，请专心吃饭。”

    “你想干什么？”程心怡太好奇了，在黄哲昱坐下之后的几分钟内，她想了无数种可能，黄哲昱欺负林婉了？他想吃霸王餐？还是他想追林婉？她感觉还是前两种可能性高。

    “等会儿，我在去买份面。”黄哲昱发现今天面有点少，吃完了以后感觉半饱，于是就去窗口加了点。

    在黄哲昱走后，程心怡就将目光转向林婉，“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林婉感觉这顿晚饭发生了太多事，在这里吃饭简直是社死。林婉将晚饭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同大家伙讲了一遍。为什么是大家伙呢？因为隔壁桌的周放又过来了，他的球友们竖着耳朵看着这边。

    等林婉讲完，此时此刻，世界上开心的人就多了一个。周放非常开心，因为程心怡和黄哲昱没关系。在黄哲昱过来时，他激动的抱住了他，黄哲昱高高抬起端着面的手，听着怀里的人一遍遍说着“好兄弟”。黄哲昱咬牙切齿，“周放，你先放开手！”

    “噢噢，太激动了，忘记你有洁癖了，等回去再洗一个澡吧。”周放消停了，开心地回到位子上享受美好的晚餐时间。

    用完餐，林婉拿出包纸巾分给大家，然后一个绿色的手机递到跟前，“输下微信，我把钱转你。”

    “钱就不用了，我请你吃饭，刚才的事就翻篇了。”

    “行。”黄哲昱不定要挣个高下，听到林婉这么说就下意识同意了，端着碗筷就离开了。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可以翻篇的，黄哲昱觉得，按照她的性子感觉以后会被人欺负得很惨，性子太软了。

    谁料真如黄哲昱所言，林婉的性子确实容易出事。

    晚自习结束后，回到了二人的小空间，林婉向程心怡讲了草丛发生的事，程心怡顿时火冒三丈，甩下一句“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直冲王怡然宿舍，和她们宿舍大吵了一架。林婉在身后根本拉不动程心怡一点，当时她觉得这件事肯定要和程心怡讲，不然都不知道心怡会被造谣成什么样，但她确实动摇了、怀疑了。

    “我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造谣我，咱就等着瞧！”

    程心怡和林婉回到宿舍里，程心怡灌了几口水，冷静了会儿，“你先洗澡，我冷静会儿。”

    之后连续的几天，氛围有些许说不上来的尴尬，程心怡觉得那天说了很多狠话，却找不到机会和林婉道歉。林婉觉得这件事因自己而起，但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又莫名奇妙的愧疚。两人各自心里的小心思，没能及时聊通，致使这两天的相处模式怪怪的。

    直到军训最后一天的晚上，王怡然宿舍的人在球场外堵住了林婉，“你故意的，是不是？”比林婉高了半个头的王婷用手戳着林婉的肩膀，“怡然不是你朋友了？背刺朋友？这么喜欢当小跟班吗？”

    “婷姐，你别说了。”王怡然也没想这么对林婉，她只是想问清楚，自己这个同桌哪里对不起她了，为什么要故意告诉程心怡。这几天感觉，程心怡还有班上知道这件事的人总在背后议论。

    “不是，是你们先说心怡的，心怡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们告诉我们不就好了，至于闹起来吗？”王婷想想就不爽，“背后说人的多了去了。”

    “你们造谣我还有理了？”不知道程心怡何时出现在走廊上，“造谣我谈了好几个男朋友、媚男，难道还要我们给你道歉？”程心怡一步一步走过来，“我说过，别再来招惹我们。你妈妈没教过你别拿手指指着别人吗？”

    王婷啧了一声，明显对程心怡的行为很不服气，“装什么清高？打一架啊？”

    “你怎么进来南中的？”程心怡对她这种动不动要打架的人，向来不是很理解，这是小朋友么，还动不动打架。

    “不敢啊？”

    “明天下午五点体育馆，等你一刻钟。”

    “有病，谁去体育馆打架。”

    “跆拳道、拳击、泰拳或者其他，你自己选，我们体育馆等你。”说完，拉起林婉的手离开了球场。

    不知道你的身边，是否有这样的一类人，一旦被关心就控制不了流泪。林婉抱着程心怡哭了好久，程心怡好不容易才将自己解救出来，问林婉原因，林婉也不说，哭得直抽抽。程心怡边安抚她，边带她回宿舍。

    那一晚两人聊得挺多，程心怡将最近被造谣的事和林婉说了，军训这几天程心怡的谣言在国际部乱飞，还解释了她为什么那天这么生气，还同她道歉“我没想到别人这么觉得的，我没拿你当小跟班”。林婉也逐渐敞开心扉，愿意和她讲自己矛盾的思维，也同她道了歉“对不起，我那时候还犹豫过。”两人聊了很多，感情反而变得更加深厚。

    睡前恢复了日常的嘻嘻哈哈，“诶，你说的那些都会吗？”

    “会啊，但不算精通。”

    “哇，那你好厉害啊，以后我跟着程姐混。”

    次日，体育馆，程心怡如约而至，王怡然、杨珺站在一旁，大家等着王婷来。王婷是国际部的，和她们不是一个班级，程心怡专门约的课后时间。等时间到了王婷都没来，程心怡专程从王怡然、杨珺身前经过，“少跟着别人，好好学习，记得在校园墙上公开道歉。”

    原本以为此事就此过去，结果王婷是个不消停的，硬要造谣程心怡，现在还开始捏造林婉，说她勾引体育部的男生，说她专门去篮球场等着被砸。仅靠她一张嘴，编制了一张巨大的谣言网，而辟谣的人说干了嘴皮子，也会被认为是狡辩，尤其是在闲的没事干的人眼中。

    王婷的恶意来的莫名其妙，甚至找了高年级的同学围程心怡和林婉。由于周放一直关注程心怡，才能第一时间发现。周放继续借着要联系方式缠着程心怡和林婉，导致高年级同学难以下手。直到有一天傍晚，程心怡和林婉在路边散步、消食，他们被王婷喊得人盯上。

    “听说你们欺负我妹了？”六个染着头发的人，王婷也是其中一员，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的，“和我妹道个歉，我就放你们走。”

    “麻烦让一下，要上课了。”程心怡将林婉挡在背后。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吐了一口唾沫，上来就要打程心怡，程心怡一个过肩摔将人摔到在地。男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其他人喊：“靠，愣着干嘛，打！”

    程心怡也不傻，把人撂倒后就拉着林婉朝着反方向跑。两个人跑不过六人，两人被围住，他们也不多废话上来就是要扇巴掌。程心怡有点底子，来一个打一个，林婉就情况不妙了，几个人见控制不住程心怡，转而去打林婉，心怡要边打架边保护林婉，二人渐处下风。

    当王婷要揍林婉时，“老师来了！”一道清澈响亮的声音，张佳昊出现在了路那头。程心怡则将林婉拉至一边护着。王婷这伙人今天打红了眼，看见是两个男生，就准备同他们一道打了。黄哲昱和张佳昊挨了两拳后，开始拳拳到肉，丝毫不留情面，后赶来的周放也加入了战场，假装拉架，实则下手贼狠，且挑打不坏的地方打。

    “诶！你们干嘛呢！”余多多和一个男生带着班主任赶来，“都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