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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一章

    二十一年后,九月下旬,星期日下午,金陵市光明电影院售票处。欧阳一鸣把买到的两张电影票递给范旭瑞,有些遗憾地说:“邻座的票卖完了。”

    范旭瑞抓过两张电影票看了看,留下一张。欧阳一鸣接过范旭瑞递过来的票,摇头笑笑没说话。范旭瑞见欧阳一鸣摇头,说:“楼上的座位让给你,居高临下看得清晰。谁让我比你大几个月呢?哥哥总得让着弟弟。”欧阳一鸣撇嘴说:“是是是,哥哥,弟弟我应该怎样感谢你?”范旭瑞笑道:“感谢啥?哥哥疼弟弟还不是应该的?”笑后凑近欧阳一鸣低声说:“刚才你买票时,我想起前些时候发生在这里的一桩奇事。”欧阳一鸣疑问道:“奇事?”

    范旭瑞说:“严打那会的事。”拉着欧阳一鸣往旁边走了几步,说:“有天晚上,三个十七八岁女孩子来这里看电影,蹲下身子买拎筐子老头的瓜子时,老头忽地看到一个女孩没穿裤头子。三个女孩进了电影院后,老头就和卖爆米花的老太太说了这事,老太太就报告了联防队,结果十几个警察来了电影院,男人全部赶走后,几个女警察挨个掀女人的裙子,结果看到三个女孩全都没穿裤头子。”

    欧阳一鸣说:“我听姜玉其说过这事,瞎编的吧?” 范旭瑞说:“千真万确的事,那三个被抓的女孩,全都是我们班一个女同学的初中同学。后来那三个女孩都以流氓罪判了五年,据说还被送到了新疆。”欧阳一鸣惊愕道:“五年?”

    范旭瑞摇了下头说:“有点重是吧?我也觉得是,不就是没穿裤头吗?又没干什么骚事。”欧阳一鸣说:“可女孩子穿裙子出门,连裤头都不穿……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范旭瑞嘿嘿笑道:“真笨,肯定是图凉快啊。你想啊,晚上习习的小风吹着,准没有一点儿骚味,不信你就趴上去闻闻?”见欧阳一鸣斜眼瞅他,嘿嘿笑了几声接着说:“可能她们也是一时冲动,以为晚上出门没人能看到。你说,卖瓜子老头子那两个骚眼珠子咋就那么贼?那老太婆更缺德,人家那三个女孩子也没惹你,又没少给一分的瓜子钱,为啥要把这事报告给联防队?唉,也合该那三个女孩子倒霉,要不是遇着了严打,最多也就是拘留几天的事。”

    欧阳一鸣说:“严打的时候从严从重从快的,咱们市不是就有个女人,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枪毙了?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如果不是遇到了严打,她至少不会死。不过,那时候的社会风气也到了必须整治的时候了。”话毕故作害怕地抖了下身子,说:“想想啊,我这身子就发冷,心就直打颤,不信你摸摸,现在我的汗毛都是立起的。”范旭瑞问:“管你什么事?”欧阳一鸣说:“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说,那个时候俺哥范旭瑞要是不漏网,医科大学的教室里咋会有他的坐位啊?人家没穿裤头都给判五年,他还不得判个三五十年的?”

    范旭瑞笑着推了下欧阳一鸣:“去你的,天底下还能找到你哥那么老实的?你哥可是个规规矩矩的好男人。”嘿嘿笑后凑近欧阳一鸣的耳朵说:“准确消息,那天三个女孩就在楼上看电影,你这会明白我为啥要把楼上的票给你了吧?幸运的话你也会跟个没穿裤头的女孩子坐一起。你说,哥哥我是不是很疼你?”欧阳一鸣斜眼看他说:“这么幸运的事,还是留给流氓分子范旭瑞最合适。”范旭瑞哈哈一笑道:“走走走老弟,你赶紧上楼幸运去。”

    欧阳一鸣持票在最后排右侧的座位上落座,这时楼上已经没有几个空位子,可他座位的左则一个座位却空着。空着座位左侧是对四十余岁中年妇女,此时正在闲说着她们家孩子的事。他右侧的座位是位七十余岁的男性老者,身边靠着根拐杖,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直到开始放映记录片才走过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岁,乌黑发亮的头发在脑后束成条马尾。苗条的身段上套着件墨绿色的长裙。由欧阳一鸣身前经过时着意看了他眼。欧阳一鸣没看这个女人的脸自然没有在意,极力收缩自己的双腿让女人过去。一会儿后却感觉到这个女人在盯着他看,转头时两人的眼光碰到了一起。女人冲他甜甜地笑笑,欧阳一鸣也就对着女人礼貌地笑了笑。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却猛地紧缩了下,眼睛看着这个女人的脸,竟然三四秒钟都没有移开,意识到后才慌忙转过头,可他的心依旧抑制不住地噗噗跳。

    女人生有一张标致的瓜子脸,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付金丝眼镜,透过眼镜片都能看到她的双眼皮叠得很精致,眼眸清澈如秋水。

    之后的几分钟里,欧阳一鸣没敢再看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在狂跳时却又感觉慌慌的。记录片放完,银幕上打出这样几个字:“胶片未到请稍等。”胶片是各个影院循环放映的,胶片未到观众也已经习惯。接着又放了部记录片,观众虽然没人起哄,却在播放记录片时,难掩闲聊说笑的吵杂声,也就在这时,欧阳一鸣的胳膊被身边女人碰了下,他触电般地移开,转头看,就见这个女人满脸带笑地看着他,再听女人问:“咱俩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啊?”

    欧阳一鸣凝眉看她轻声疑问:“咱俩……见过吗?”其实,刚才一阵子他也在苦苦思索,隐隐中,也感觉好像和这个女人在什么地方见过,朦胧地印记里,还好像和这个女人很熟悉。模糊地思维里,好像还亏欠这个女人的什么似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的情绪。

    两人对望了几秒后,女人说:“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欧阳一鸣点头说:“我是苏北的。”女人紧蹙眉头“哦”了声,轻语:“那就不可能了,我也没去过苏北啊,可怎么竟会感觉和你很熟悉呢?”低头想了想,再问:“出差来这里?”欧阳一鸣看了她眼说:“不是,我是在这里……”他没说下去,他在考虑是不是说出自己所在的大学。却没想正在他做短暂的思考时,女人就迫不及待地说:“我知道了,你肯定也和我一样,是大学毕业后分配在这里工作的。”稍停了下又说:“我是荷花杂志社的编辑,你是不是喜欢文学?你是不是在我们杂志社投过稿子?先前你是不是到过我们杂志社?可能咱们是在杂志社见过面。”

    欧阳一鸣笑笑摇头说:“我没有往杂志社投过稿子,我也没去过你们杂志社。”女人哦了声,又看了他几眼说:“那、那就是认错了。刚才一阵子我都在苦苦地思索,感觉和你见过面,好像还感觉跟你很熟悉……呵呵,搞笑了。”

    欧阳一鸣随她笑了笑,转回头的瞬间眉头却又蹙起,心里自问道:“她有可能认错了人,可我为什么也会感觉跟她见过面,好像也感觉和她很熟悉?”片刻后女人又问:“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在什么单位工作?”

    欧阳一鸣听了女人的问话转头看她,在与女人对视一瞬间,他心里却又忽地生出股亏欠这个女人的奇异感觉。他想了想说:“我学化工的,呃,在化工厂。”女人微笑着点头说:“现在的技术员,未来的工程师。”欧阳一鸣红脸没说话。女人有些兴奋地说:“我叫白雪,住在荷叶杂志社宿舍,杂志社宿舍离这里很近的,走路也就十多分钟的样子。”欧阳一鸣笑了笑,他以为女人自报姓名和住址,是在帮他回忆叫白雪的熟人,可他的脑海里却对白雪的名字无半点记忆。

    白雪与他对笑后问:“你也是一个人过来看电影的?”白雪这样问,欧阳一鸣自然清楚她肯定是一个人过来的,急忙说:“不是,我有个朋友在楼下,没有买到连座的票。”白雪点头说:“星期天一个人在家很闷的,出来转转就转到了这里。其实这部电影我早些天就看过,今天转到了这里却鬼使神差地买了张票。买完票又很疑惑,买票时为什么竟会这么糊里糊涂的?又想既然票都买过了,再看一遍也无妨,一个人闲逛也无聊,全当消磨时间了。之后又去商场转了阵,没想到进了电影院就会遇到你,还感觉和你很熟悉,就像遇到了老熟人。你说,咱俩是不是挺有缘分的?”说后满脸洋溢着笑。

    欧阳一鸣听了白雪的话心一禀,他和范旭瑞在街上闲逛时,也是一时冲动来看电影的,当时范旭瑞还不是很情愿。白雪笑后又轻叹一口气,说:“一个人生活最怕的就是过礼拜天,家里又没多少事,上班倒充实。我丈夫是海员,一出海就是好长时间。我老家是上海的,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有时候就会感觉很寂寞。”

    欧阳一鸣笑了笑,心里却说:“这女人真的是没有什么头脑,刚见面,怎么可以对陌生的男人说出自己的工作单位,家庭情况,以及家庭住址和姓名呢?”

    白雪笑笑说:“咱俩都是外地在此城市工作的,都算是天涯沦落人,对不对?”欧阳一鸣不知觉地点了下头,又听白雪说:“很奇怪的,刚才一见你的面,好像就感觉很面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好像还不是那种仅仅只见过几次面的感觉。感觉里好像、好像你就是和我很熟悉的人,还有过很亲密的联系。”她摇了摇头,想了想,忽然说:“要是咱俩真没有见过,那可能就是前世有联系,或许前世咱俩还有过不同寻常的关系。你相信前世吗?”

    欧阳一鸣听了白雪的话心颤了下,此时又有些疑惑了。他从不相信什么前世,自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唯物主义教育,可今天遇到白雪所生出的思维,却让他感觉无法解释了。他微笑着对白雪摇了下头。白雪笑笑说:“想来你是不会相信有什么前世的,咱们这些自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都不愿意相信有前生后世。可生活里所发生的某些事情,却由不得你不相信。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和你认识都感觉很愉快,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感觉。相识就是缘,交个朋友吧。呵呵,说了这半天话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啊?”

    欧阳一鸣面对白雪的热情,不知为何,他在心底深处却好像不愿意和白雪交朋友。稍稍想了下还是没有把真名说出来:“我叫毛小鸣。”他把自己的乳名和母亲的姓氏结合到了一起。白雪微笑点头,低头想了想说:“小鸣,咱也不管什么前世后世了,既然咱俩这么有缘分,干脆我就认你做弟弟吧,愿意吗?”

    事实上欧阳一鸣也感觉他们俩有缘分,可他听了白雪的话又感觉很好笑,甚至还在心底生出了对白雪的警觉来,暗思:“她和我才刚刚认识,就开口要认我做弟弟,是不是很荒唐?” 他此时是即不好拒绝,又不好答应,笑笑没说话。

    白雪见他不言语有些失望:“看来我是高攀了。”欧阳一鸣听了她的这句话有些不好意思了,随口道:“哪里啊。”白雪笑笑,看了会儿银幕又转过头,问:“楼下的是你女朋友?”欧阳一鸣说:“是我的发小,我还没有女朋友。”白雪笑笑说:“你会没有女朋友?你要是真没有女朋友,那就是你的眼光太高了。”

    欧阳一鸣听了她的话,忽然感觉到心里生出了些莫名的恐惧,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清,好像他也不情愿再跟白雪说话,于是敷衍道:“没有的事,现在我还不想考虑这件事。”白雪点了下头说:“也是,像你这样的男人,是要好好挑挑的。”欧阳一鸣听了她的话更感觉有些不自在,笑了笑身子往前探,双臂搭在了前排的椅背上。这动作已经很明确地表示,他不愿意继续跟这个女人说话了。

    白雪好像也意识到了这点,直到开始放映正片,她都没再说一句话。欧阳一鸣收回身子,由不住看了眼白雪,却和白雪的眼光碰到了一起。白雪冲他笑笑依旧没说话。又是一阵后,白雪往他身边靠了靠,问:“我是不是让你讨厌啊?”

    欧阳一鸣没想到她会如此问,转头说:“没有啊,我为什么要讨厌你?”白雪问:“我就是感觉,你好像是讨厌我。不是,最好了。”

    欧阳一鸣听到白雪的话里带些伤感,心里生出了愧意,瞬间又感觉她好像很幼稚,好像又感觉她很可笑。他冲着白雪笑了笑,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白雪说:“也是,我一个女人主动认你做弟弟,是会让你感觉有些唐突的。其实,我还从来没有对男人这样胆大过,我自己都感觉有些冒昧了,可我真是感觉咱俩很有缘,甚至感觉很亲切。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语气很真切,这让欧阳一鸣有些难为情,他想了想心道:“就算我这会答应你,离开电影院咱们还不是要各奔东西啊?以后见不到面了又有什么意义?”他笑笑说:“我也没说不愿意。”白雪霎时兴奋了:“真的?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呢。我家离这里不远的,看完电影到姐姐家认认门去?”

    欧阳一鸣听了白雪的这话警觉起来,一个独居的女人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才刚刚认识,就要把男人带到自己家里去,他心里由不住起疑。一瞬间他甚至把白雪当成了不正经的女人,心里对她生起了敌意:“以后吧,我发小还在楼下。”

    白雪盯了他片刻,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只顾着说话,耽误你看电影了。”

    这场电影里的内容,欧阳一鸣基本没怎么看进脑子里,他控制不住地在脑中想,身边这个看似非常文静的女人究竟应该是个什么人。他自小到大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性,在他的思维里,正派的好女人是绝不会对陌生男人如此搭讪的,一个独居在家的少妇,更不会首次跟一个男人见面,就要把男人带到自己家里去。

    但是,尽管他的心里很怀疑,甚至已经开始对这个白雪很警惕,可他在心底深处却没有对白雪产生出丝毫地厌恶感。此后的几分钟里白雪没有再说话,欧阳一鸣倒有些忍耐不住了,转头看她时两个人的目光再碰到一起。白雪冲他一笑,欧阳一鸣又急忙转过头去。又过了几分钟,欧阳一鸣忽然感觉白雪的腿靠上了他的腿,他触电般地移开后,睁大眼睛看白雪。

    白雪冲他笑了下凑近他,抓住他搭在扶手上的手,问:“怎么了?”欧阳一鸣又触电般的收回被抓的手,喘着粗气蹙眉看她。白雪问:“你到底怎么了?”

    欧阳一鸣倒是被她问愣了,心里疑惑:“难道她真不是故意的?可能她真不是故意的。”几秒后他强迫自己镇定了情绪,笑笑说:“没什么。”白雪又笑笑,看看他转回头,一会儿后又转过头,推了下欧阳一鸣的胳膊说:“你看吧,我忽然想起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白雪如此说倒让欧阳一鸣感觉很意外,一刹间还好像感觉很失落,还没说话又听白雪说:“荷叶杂志社宿舍就在老街口终点站南边,没多远,你也可以到杂志社找我,问我的名字就可以。我的名字很好记,记住雪的颜色,就记住了我的名字。”欧阳一鸣点了下头。白雪又笑了,笑容很灿烂,身子往欧阳一鸣身前探了探,说:“有时间就去找我,到姐姐家认认门。”稍停了下又说:“这么大个子的小伙子,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说完话抬起一只手,按着欧阳一鸣的肩膀站起身,移过欧阳一鸣面前时,一条腿紧贴着欧阳一鸣的腿停了两秒。

    欧阳一鸣看着走开的白雪到门口,白雪回过头来又看他,甜甜地一笑后消失在门外。欧阳一鸣转回头看着银幕,思绪却还在白雪的身上,忽又有种感觉,好像白雪是特地过来见他的,心就隐隐有些不安了。

    欧阳一鸣一米八十的身高,国字脸,眉毛粗黑,前额宽阔,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黑框近视眼镜,虽稍稍遮掩他那双传神的眼球,却凭添了几分知识男性的儒雅气质。他给人们的整体感觉是,风流倜傥、俊逸潇洒、温文尔雅、博学且稳重。

    范旭瑞和欧阳一鸣同岁,两人同在蟠州第一中学的校园里长大,自小相处的就跟亲兄弟无异。范旭瑞的母亲和欧阳一鸣的父母同在一中的教书,父亲在铁路中学执教,母亲因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疾病,所以只生育范旭瑞一个。范旭瑞住在一中宿舍时两家仅隔一道墙,相处得就跟一家人似的。两人同年考入这座城市不同的两所大学后,范旭瑞才搬到铁路中学分配给他父亲新建的宿舍楼。

    范旭瑞一米七零上下,体形肥壮,圆圆胖胖的脸形特别像他妈妈。他眼睛不大,前额宽阔,鼻梁挺拔,样貌也颇有几分文人的气质。他的性格也随母亲,开朗活泼、能说会道,颇有社交能力。大二时就入了党,同年当选为校学生会干部。

    欧阳一鸣和范旭瑞同在这座城市读书,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聚聚。身为独子的范旭瑞手里断不了零花钱,就算他不向父母伸手要,父母也会隔三差五的给他寄些来。所以,有时候他们俩就到小饭店里改善下伙食,甚至喝上几口酒。欧阳一鸣对酒没有多大的兴趣,每次也就是陪范旭瑞喝上几口。

    电影散场后,两兄弟在影院门口相聚。街上闲逛时,欧阳一鸣想着白雪由不住哑然失笑。范旭瑞狐疑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一下,问:“哎,偷乐什么呢?”

    欧阳一鸣一楞怔回过了神来,红着脸瞅了他眼没好气说:“谁偷乐了?”范旭瑞盯着他的脸又看了片刻,说:“不对不对,看你的这个神情就不对。哎,是不是艳遇了?是不是真跟姑娘坐在一起了?赶紧跟哥说说,你是摸了人家姑娘的手?还是摸了人家姑娘的腿?嘿嘿嘿,难不成你也遇到了没穿裤头的女孩子?”欧阳一鸣的脸更红了:“瞎说什么啊?”想着白雪心很虚。

    范旭瑞猥琐地笑了几声,说“这种机率不是没有的。跟你说哈,前一阵辅导员临时有事,给了我一张人家给她的大剧院歌舞演出票,看演出时我就摸了邻座女孩子的手,后来就摸她的大腿。起先那女孩还不愿意,后来就挺乐意了。出了剧场我就和她去了公园……嘿嘿,不过那女孩长得太一般,我老范对她没兴致。”

    欧阳一鸣的脸上发烫:“你以为谁都像你啊?”范旭瑞笑说:“你要是没艳遇,那你就是在想女孩子,恋爱了?”欧阳一鸣说:“恋爱了还能不跟你汇报啊?”范旭瑞点头说:“也是,你要是恋爱了不会不告诉你哥的。”他颇为自信地说了这句,立马又微蹙眉头说:“哎,书呆子,就凭你的这副长相,我真不相信没有女孩子喜欢你?你是没感觉到有女孩子喜欢你?还是没有遇到你喜欢的?”

    欧阳一鸣听了范旭瑞的话,脑中霎间浮现出了徐慧的影子。

    欧阳一鸣到大学报到后的第二天,吃过午饭后,他和同宿舍的姜玉其刚从食堂走出来,就与同班的朱海涛走到了一起。三人回宿舍的路上,欧阳一鸣就发现朱海涛频频地转头看,姜玉其也不时地转头瞅。他由不住随着他俩的眼光看过去,就看到了走在不远处的三位女生。还没看清楚就听到朱海涛感叹道:“我长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姜玉其就附和:“是啊,真就跟个仙女似的。” 朱海涛说:“她应该是咱们班乃至全校的头号大美女。”姜玉其说:“金陵城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个。”欧阳一鸣看了那三个女同学几眼后,问:“她们三个都是咱班的?”姜玉其瞪眼看他,疑问道:“同在一个教室里,一个上午你都没有注意到?”欧阳一鸣笑笑摇头,他从小到大就没有直视过女孩子,自然不会刚进班级就去注意女孩子的。姜玉其提议:“过去认识下?”欧阳一鸣没言语,朱海涛却显得很兴奋:“行啊,一个班级的,早晚要认识。”

    欧阳一鸣急忙说:“你们去吧,我回宿舍了。”话毕往前走,姜玉其一把拉住了他:“你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和同班同学认识下怕什么?”欧阳一鸣被姜玉其说得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跟过去。

    几个女孩子看到他们到了跟前,站住了脚步。姜玉其笑笑说:“哎,咱们是一个班级的,认识一下好不好?”一位个头稍小,身材纤细的女孩,转动着眼球在他们三人脸上扫了遍,面带灿烂地笑,问:“你们老家哪里的?”

    姜玉其听后首先说:“我是苏北盐城的,我叫姜玉其。”朱海涛接着说:“我家是杭州市的,我叫朱海涛。”那女生听了朱海涛的介绍后,眼睛一睁道:“杭州的啊?听说杭州的西湖很美的。”又自我介绍:“我叫吴莹莹,安徽辛城的。嘻嘻,小县城。”再问低头的欧阳一鸣:“这位同学,你也介绍下自己啊?”

    欧阳一鸣抬起头说:“我叫欧阳一鸣,苏北蟠州的。”吴莹莹听后又惊讶道:“复姓啊?”欧阳一鸣微笑着点了下头,吴莹莹蹙起眉头思索了下,说:“欧阳一鸣,你这个名字叫起来还挺费劲的。呃,那就喊你一鸣吧。不行不行,喊你一鸣又好像有点太那个了……嘻嘻嘻……”欧阳一鸣红脸道:“喊我欧阳好了。”

    这时候一个满脸质朴的女同学红脸说:“我叫李璇,四川遂宁的。”怯怯地说后又补充:“我家是农村的,大山沟里的。”姜玉其说:“我家也是农村的。自古巴蜀出美女,你很漂亮的。”李璇瞬间红了脸说:“瞎说,我漂亮什么啊。”姜玉其这时也感觉,刚认识就对女孩子说这话有些冒昧。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后,转头去看他最想认识的那个女孩:“这位同学,你是哪里的?”那女孩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大大方方说:“我叫徐慧,平江人。”

    其实,徐慧这一阵一直都在偷看着欧阳一鸣,回了姜玉其的话又很快转回头,目光勇敢地直视欧阳一鸣的脸。欧阳一鸣瞟眼见徐慧在盯着他看,就与她的目光对视,这一刻他的心猛颤了下,心里竟生出一股异常激动地情绪。

    两个少男少女短时间里互相对视。欧阳一鸣的心在片刻地震撼后开始狂跳。他除了看到徐慧那绝世的美貌外,还在徐慧的身上看到了,他自小到大从没有见到过的高雅气质,这种高雅的气质里,好像还散发着天降仙子般的尊贵。

    徐慧也在与欧阳一鸣对视中心跳加速,倒不是因为欧阳一鸣生得英俊潇洒,而是她的心里隐隐感觉,此人好像就是她自小到大都在寻找的人。尽管她异常兴奋,却清楚在她十八年的现实生活里,此人是和她没有过任何瓜葛的。

    吴莹莹见欧阳一鸣和徐慧在互相对视,眼睛就来回地在两人脸上巡视。嘻嘻笑了几声后,说:“不是恭维啊,欧阳要算得上是非常英俊儒雅的男生了,徐慧更是绝世漂亮的大美女。这对俊男靓女齐聚在了咱们班,咱们班当真是蓬荜生辉啊!”欧阳一鸣和徐慧听了吴莹莹的话,都羞得红脸低下了头。

    所有人都暗叹吴莹莹的这份天真和无忌。之后几个同学成了好朋友。但是,三年间欧阳一鸣和徐慧却极少单独见面或说话,可在这对俊男靓女的心里,又都会在不自觉中牵挂着对方。虽然他们俩从没谈及过爱的话题,却都清楚,自己在心里是把对方放在特别重要位置的。

    欧阳一鸣确实非常喜欢徐慧,可他的心里却总是感觉,徐慧只是他的家人或亲人。当然,他也不知道想过多少次,日后的某一天他和徐慧肯定要发展成为恋人关系。因为他能从徐慧脸上的神色和话语里,读懂徐慧对他的心思。他还从姜玉其口中得知,同学们也都认为他们俩是天设地造的一对,还猜测他们俩早就开始了恋爱关系,只是畏惧学校的规定不敢对外公开。

    但是,有时候欧阳一鸣却又很疑惑,如果他对徐慧是那种男女之间的爱恋,为何从没有过在国内外小说里看到的那种荡人心魄的激动情绪呢?好像还隐隐中感觉,如果用尘世男女的爱恋去理解他对徐慧的感情,犹如亵渎他对徐慧的情感。

    欧阳一鸣听了范旭瑞的话笑了笑,说:“没感觉谁喜欢我。”他不愿意把徐慧纳入范旭瑞所说的范畴。况且,他也自认为和徐慧还没有发展到恋人关系。

    范旭瑞“嘁”了声说:“不老实。”欧阳一鸣说:“信不信由你。”范旭瑞见欧阳一鸣的表情认真,想着他自小就不爱跟女孩子说话,摇了摇头说:“可惜了你这的这张脸和这副身架,要是我……”欧阳一鸣不屑地说:“谁像你啊?你的脑子里成天装的都是女孩子,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学生会干部的。”范旭瑞瞪眼道:“你懂不懂啊?这叫劳逸结合,男人的脑子里装着女人,是在调剂脑细胞。男人没有女人,生活是没有动力的。我和你这个书呆子没有共同语言,这事咱俩尿不到一壶里。也是哈,现在你对男女之间的事还在朦胧期,过几年你自会明白的。”

    欧阳一鸣听后笑了,揶揄道:“谁能比得了范旭瑞啊?他初一就能知道给女孩子写情书。哦呦,他该多让男孩子们羡慕哦。”范旭瑞笑了两声说:“别拿腔捏调的。我经历的事不能跟你说,说了怕你受不了。小鸣,不是我小瞧你,在我面前你就是个没成熟的小屁孩。”

    欧阳一鸣不屑地“嘁”了声,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话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我是不是前世欠他的?我的前世又究竟欠了他什么?”

    这女人的声音虽不大,欧阳一鸣却听得很清晰。转头去看,就看到见街边树背处,坐在马扎上一个七十余岁的老者,和蹲在他面前的三十多岁女子。老者的身边立着块纸牌子,上写道:“算前世福禄孽缘,知今世吉凶富贵。”

    欧阳一鸣先前也遇到过算卦的,均都会不屑地走过,今日却被木牌上的字吸引了,不由自主地站住脚步。他极想听听老者如何对那女子说,却无法听清老者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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