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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马车的木轮在崎岖的山路上滚动着。颠簸不平。

    看上去不过丁点大的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拉起了晃动的门帘,看向窗外的世界。

    天空白茫茫的。

    真冷啊。

    放下门帘,搓了搓已经冻得通红的小手,缩了缩脖子,小女孩儿往后一倒,倒进了马车里座位上铺着的温暖貂毛皮子里。

    马车的外在略显寒酸,内里却别有一番天地。精致温暖。不仅空间颇大,摆设也极为考究。

    小小的四方空间里,并没有规矩的座位,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架高的竹编平面,上头铺着雪白的貂毛皮子,竹编平面上又另架高了一面檀木的小桌子,上头摆着一套有些年头的紫砂壶子。

    紫砂壶已经空了。手里的书也已经看了第二遍了,身下的马车却还没有半丝停止的势头。

    望城山位于万松岭之中,而这万松岭的所在已经出了漠国的地界。仅是与漠国接壤,严格算起来是属于万兽山脉的。

    十四洲地域广阔,江州行至万松岭需得穿过沧京所在的沧州,越过整个凉州再出边城。

    “小禾,还有几日才能到?”

    虽已是五月,但凉州地北,与北地昆仑的所在极为接近,即便已经快要入夏,风中的寒意却仍是正盛。

    马车的帘子被撩开,入目的是一张极为青隽的面庞,一双眸子抬眼过来露着下三白,看起来有几分凶的面相搭上那精致的五官倒显得有几分女气。

    “凉州雪化得晚,我们已经快到边城了。按照现在得脚程,到万松岭大约还要两三天,前头还有两个时辰的路就到无恙镇了,在无恙镇歇上几日养一养马匹。等出了无恙镇下一站就是边城了。”

    闻言,凤伏拨弄了一下手中把玩着的紫砂茶碗,垂着眼帘在心中算了算日子:“不着急,就是去了这望城山便不知要何时才能归家了。”

    马车的颠簸颇有节奏,竟惹得她涌上一阵久违的困意。

    清潭一般的眸子渐渐变得朦胧了起来,在马车的颠簸下,凤伏轻轻搭上了眼。

    如今这身体是人族,和前世到底还是有几分不一样了。

    十一日后。

    正午。

    身下的颠簸终于停下了。

    凤伏撩开帘子走了出去。

    斑驳的阳光透过松林密集针叶之间的缝隙零零星星的落在了脚下皑皑的白雪上。

    雪很干净,连一根落枝都寻不得。

    这里是凉州的最北边。甚至已经在北地昆仑的更北面。

    这里一年之中只有三个月份不会下雪。

    凤伏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貂毛披风,抬眼望去。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座木质的吊桥。看上去已经有了好些年头。

    桥下本该湍急的河流此刻却被冰冻着,明亮的像是一块镜子。

    桥对面,是被遮天蔽日的松树覆盖着的山脉。

    而最显眼不过的,是吊桥旁竖立着的那一块石碑。

    “万松岭”。

    凤伏下意识的回过头向身后看去。

    一片松林背后,远处是比之这些屹立千万年不倒的松树更高大的城墙。城墙上雕刻着的两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明晃晃的。

    “边城”。

    “小姐,前面的路只能由小禾陪着您走了。”

    年近花甲的老人躬着腰,将脸掩藏在阴影之中,声音却有着细微的颤抖。

    他并不是凤家的人,而是跟着凤伏的生母衡汝郡主来的这景息城。

    衡汝郡主司瑾是英国公独女,英国公一生只有一个妻子,也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英国公过世之后爵位无人继承,只留下了这一个血脉。衡汝是英国公过世之后皇上特赐的封号,位于幽州的衡汝是司瑾的封号也是封地。

    他看着司瑾从襁褓中慢慢长大,又看着她的女儿一点点的长到了八岁如今被送进这万松岭之中修炼。

    他守了英国公半辈子又守了司瑾的私宅近十年,他的一生几乎都奉献给了司家。

    如今这小小姐一走,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的再见。

    凤伏知道管伯的来历,虽无七情六欲感知不到什么感情,但心底终究还是有几分软的,斟酌片刻也只是悠悠叹了口气,“管伯,我会没事的。”

    一旁的小禾拍了拍马儿,朝管伯道:“我会将小姐一路护送到望城山,这里不安全,就别等我了你还是先回边城找一处落脚地吧。”

    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管伯架着马车消失在城门之下,凤伏方才回过头来看向小禾。

    看着眼前由松树林构建成的延绵山脉,殷红的唇畔勾起一抹笑容,凤伏望着小禾道:“走吧?”

    万兽山脉啊,这里对于她来说可是一个离家很近的地方。

    万松岭再往东走,临近无尽之海的地方就是朱雀之巅了。

    她出生的地方。也是缔造了她死亡的地方。

    风裹挟着寒意上涌,凤伏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件披风不大合身,是凤泊淮临行之前送给她的礼物。

    北地天寒,她这一走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景息。这件披风的大小是按着她长大之后的身量做的。

    “走吧。”

    小禾看向万松岭的眼神有几分复杂,却并未多说什么,径直抬步向吊桥走去。

    过了吊桥,就是属于万兽山脉的兽族地盘了。万兽山脉和无尽之海一西北一东南,包围着整个十四洲。这两处虽地处十四洲,严格意义上来说却并不属于其中任何一洲。

    万松岭,隶属于万兽山脉,与漠国接壤,因整片山脉上全部长有万古长青的松树而得名。

    而这万松岭之中有一处山头山峰高耸与边城遥遥相望,世人称之为望城山。

    传闻这座望城山虽身处极寒北地,但是却四季常青,青山绿水,风景秀美,很是奇特。

    万松岭的兽族数量其实并不多,那些比较强大的兽族大多都聚集在兽域之中,万兽山脉不过只是兽域的大门。万松岭中多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兽以及一些刚能修炼成人形想要踏入人族历练的小兽。

    兽族达到地境即可化形,她此时修习三月,实力虽仅在凡境六阶,但她的身边有小禾。

    小禾已是天境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可入仙境,万松岭会出现的兽族并不是他的对手,这也是凤泊淮特地让小禾跟着她前来望城山的缘由。

    算盘打的很好,只可惜她这灾星的名头还真不是吹的。踏入万松岭还不到一日,她便与小禾走散了。

    凤伏皱着眉一路向前探去。

    不过回个头的功夫小禾就不见了。

    小禾应该不会刻意丢下她,这万松岭之中怕是藏了什么她探知不到的东西。

    小禾不在,属于天境的威压消失,不消片刻凤伏的身后就响起了兽族的脚步声。

    兽类捕猎行走极为谨慎,步子很轻,若不是她五感通达,怕是根本无法发现。

    凤伏不禁叹了口气,看来人算终究是不如天算,这越过万松岭到望城山的路终究还是要她自己来走了。

    兽类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凤伏却并未回头,而是恍若未闻的朝着前方走去。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一股浓郁的兽族气息随着风从背后吹来。

    来了。

    殷红的唇畔向上勾起,暗红色的丝线猛地从眸子中迸发,右手成爪,朝虚空中猛地一握,一把形式古朴的长剑凭空出现在了手中。

    这把长剑看上去极重,握在一个八九岁的女童手中像是拖着一把巨剑,古怪得很。可凤伏用起来,却得心应手的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

    剑出鞘。

    凤伏一扣手腕,泛着寒芒的剑猛地从身侧划过刺向身后。出剑同时脚下一连转换三次步法矮身向后滑去。

    银白色的巨狼扑了个空,凤伏手中的剑却准确地划破了巨狼的半张脸,再从喉咙一路向下,开膛破肚,手法及其残忍。

    一剑。

    寒芒一闪,鲜红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吸进了剑身上的纹路。

    凤伏将剑收入鞘,从腰间抽出一把做工精美的小刀,席地而坐在了已经倒地没了声息的巨狼旁边,手腕灵巧的翻转间,一枚晶莹剔透的兽丹从巨狼的心脏处被剖了出来。

    暗之灵给她带来的不只有厄运,还有魔骨。所有魔修修习都有一种捷径,那就是吸收他人的灵力为自己所用。

    这也是为何会有人甘愿自堕魔道的原因,也是为什么魔修为世人所不容的理由。

    对于她来说吸收兽族的灵力远比吸收人族的要方便得多。

    她出身朱雀一族,朱雀本身便与兽族同源。

    只要不是她自己本身的灵力想要使用都需得炼化,若是不及时炼化,这些杂乱的灵力便会在她的识海之中冲撞。

    看着手中的兽丹,凤伏指尖轻轻一点,源源不断地灵力便涌入体内。

    她不想妄动杀念的。虽然她并未动用灵力,她体内的杀欲还能轻松的压制住,但若是小禾再不出现,若是出现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好说了。

    她炼化兽丹的速度极快,只大约半盏茶的时间炼化便完成了。

    凡境七阶。

    凤伏看着那把长剑半晌,还是将剑握在了手中。

    这把剑名为霜寒,是她上一世的配剑。

    霜寒是魔器,和神器一样也有灵性,和神器不同的是,魔器大多会跟着主人生生世世,不死不休。只要她的灵魂不灭,霜寒就会一直跟随着她。若是她魂飞魄散了,霜寒也会跟着她的灵魂一起化为乌有。

    不止暗之灵跟着她复活了,霜寒也跟了过来。

    霜寒作为她的配剑曾经可是鼎鼎大名,就是不知道尊上口中的那些人是不是已经盯上了她?

    不过她方重生,应该还没来得那么快。此时此刻自保为上。

    动用她这凡境七阶的灵力还不如用霜寒来的迅捷。

    入夜了。

    她仍旧没有找到小禾的踪迹,一路过来,凤伏已经杀了四个兽族了,等她到了望城山怕是真的已经到地境了

    炼化不宜过多,今日她已炼化了三枚兽丹到了凡境九阶,她现在急需一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来安静调息。

    可身处这万松岭之中又谈何有什么清净之地?

    凤伏皱着眉拍了拍自己的貂毛披风。

    一路走来,这一身精致漂亮的小衣服已经变得脏兮兮的了。

    这件貂毛披风,是凤泊淮送她的践行礼。

    凤伏看着披风上的尘土,心中有些烦乱,心中杀念不仅片刻躁动。

    还是老样子,只要一动杀念,便没完没了的躁动。

    这就是为什么分明吸取兽丹是捷径而凤伏却不愿意多做的缘由。

    她不能动杀念。

    正因为她是应这世间杀欲而生的魔骨,她才更加不能动杀念。

    因为只要动了,她就会被这杀念所影响,若是杀的太多,就会被暗之灵控制。杀念一起,再想压下,那她的灵魂便要受一遍百爪挠心之苦。

    凤伏按住心口,扶着一旁的松树坐了下来。

    四周暂且没有什么动静,杀念躁动,方才炼化的兽族灵力也因这杀念在识海之中叫嚣冲撞。

    她必须得调息片刻了。

    凤伏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盘腿而坐,双手结印,黑金色的灵力霎时间涌出。

    她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平稳冷静,绝不能动一丝一毫的欲念。

    良久,待凤伏将杀念彻底压下之时,却觉得周遭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

    夜里的万松岭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安静的也似乎过头了些。

    在这偌大的林子里,连一声鸟类扇动翅膀和落叶飘落触碰地面的细微摩擦声都没有。

    耳边只能听见细微的风声。

    这种感觉……就像是没有任何生物在这里生活。

    这地方不对劲。

    声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

    她记得闭眼调息之前,周遭还是正常的。

    警惕心瞬间燃起,凤伏双眸微眯,黑金色的灵力自周身涌出,丝丝缕缕地探入各处。

    现在是晚上,而黑夜,就是她的主场。

    凤伏眼前的世界瞬间变成了几近于透明的黑白色。

    身后。

    霜寒出鞘猛地向身后的灌木丛刺去。

    金色的灵力圆盾凭空出现,稳稳地顶住了凤伏一剑。

    凤伏见一击不成,迅速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天境一阶。

    不好,她打不过。

    虽然她可以吸收转化掉对方攻击的一部分灵力强行晋升,但也得看看她能不能吸得起啊。

    她现在仅有凡境九阶,让她越过整个地境去吸天境的灵力,这跟让她识海自爆有什么区别?

    何况就算没有被一招秒掉成功晋升地境,她也还是打不过啊。

    正当凤伏准备走为上策撒丫子跑路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身影从灌木丛中爬了出来,颤颤巍巍地朝凤伏“走”了过来。形状方式十分吓人。

    这什么东西?

    怎么人不人兽不兽的?

    倒是长着一副人形,身上却是一股兽族的气息。她这倒霉劲还真不是吹的,跟丢了小禾就算了,还让她遇上一只天境的兽族。

    人形的怪物顶着一张黑乎乎的脸长着一张黑洞洞的大嘴支支吾吾的开了口。说话的调调奇怪沙哑:“你别害怕,我不想伤害你。我叫阿四,我上个月被家里人送来望城山拜师,没想到遇上了云狼群,家里送我来的那些护卫全都死了,我胆子小被吓晕了,那些云狼以为我死了所以就没杀我。你是我在这里待了一个月遇到的第一个人类。”

    凤伏眯了眯眼睛。

    他在开什么玩笑?

    这么浓烈的兽类气息,眼前这人即便不是兽族,至少也是和兽族朝夕相处。

    何况他刚才说什么来望城山拜师?

    他是不是从出生起就没出过万松岭啊?

    望城山中有人,这个人还是萧鹤止这件事情整个十四洲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凤泊淮身为景息凤氏家主不知道,他敢把她送进万松岭,就代表着凤亦渐他们也不知道。

    凤亦渐不知道,那就意味着凤云容也不知道。

    凤云容是宫中贵妃,凤云容都不知道,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连燕霖也不知道萧鹤止身处何处,二就是燕霖对此守口如瓶,并未对旁人提起。

    不管是一还是二,想来这整个十四洲应该不会有超过一只手的人知道萧鹤止在望城山。

    “你也是来拜萧鹤止为师的吗?”

    凤伏将所有信息在脑海里快速的过了一遍之后,还是迅速的决定逼着自己扯出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来。

    不管了,横竖都是一个死字,要是装一装傻说不定还能博得一线生机,自己最好还是不要主动招惹这怪物。

    “对啊。”阿四不好意思得挠了挠自己乱糟糟得头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呵呵,真是骗人的。

    骗术不高超,消息也挺闭塞。

    不过这怪物似乎并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怪物应该已经跟了她一路了。若不是入夜了她恐怕还难以发现他的踪迹。

    跟了她一路却没有动手或许是谨慎不敢妄动,可他已经看到自己出手,应该知道了她的灵力并不高,但却还是没有对她下杀手,莫非真跟望城山的那位有点关系?

    小禾不见了应该也是这位做的手脚。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呢?

    凤伏猜来猜去,也只隐约觉得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这怪物或许真的和那位萧国师有几分关联了。

    凤伏倒是更加觉得萧鹤止颇有些意思了。

    兽族和人族一向是对立关系,在万年后的今日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她原本以为萧鹤止很有可能已经入魔,但却没有想到这人竟然将自己藏在了兽族的老巢万兽山脉中还和兽族有联系。

    思来想去,凤伏的心中反倒是生出了几分期待和一种奇异的兴奋感。

    凤伏还没被冲昏头脑,看了眼那自来熟已经坐下自称“阿四”的怪物,也再次坐了下来。不过却还是离那怪物保留了一段足够能让她在遇到意外时短时间内作出反应的距离。

    在怀中摸索半天摸出了一个火折子,从周围的灌木丛中随意扯了些枯枝充当柴火,便算作是今晚修整得营地了。

    万松岭天寒,晚上更冷。若没有柴火她这具人类的身体怕是会冻出问题来。

    看了一眼周遭满是易燃物的山林,凤伏默默伸出一截手指颇有些吃力地够过去戳了戳阿四:“你用灵力立个罩子罩住这篝火。”

    什么嘛,这丫头还知道保护山林呢?

    阿四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抬手放出一道金色的灵力罩住了篝火。

    阿四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坐了许久都没有动作,凤伏的心也终于定了几分。

    微弱的火光在繁星下映在女孩儿的小脸上,凤伏朝阿四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忘记和你介绍我自己了,我叫伏鸢。”

    小小的女孩白净可爱,脸上带着婴儿肥,笑起来露出两个小梨涡,隔着火堆,漂亮的就像是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神女。

    虽然凤伏笑的很别扭,但耐不住她这张脸实在生的可爱。

    “你好,你好。”阿四目光呆滞地伸出手和少女水嫩嫩地小手轻轻碰了一下。

    “对了,你是不是好久没吃东西了?我这有一整只魔兽,是我的侍卫不见之前给我留下的,够我们俩吃一路了,我也是去望城山拜师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凤伏还挺能装的。看看这清澈中透露着愚蠢的眼神,要不是他之前亲眼所见,他怕是都要被骗过去以为她就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八岁小姑娘了。

    小女孩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大包裹,打开包裹,一块接着一块地从里面掏出了一整袋的已经被肢解的肉块。

    厉害……真厉害。

    阿四看着眼前被肢解的狼尸,想起来某个被他打晕丢在了边城城墙外的男人,默默咽了咽口水。

    若是这疯丫头知道她的侍卫是被他丢出万松岭的,会不会哪一天也把他给肢解了啊。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可是亲眼看着凤伏一路杀过来的。

    不过凤伏可不管他到底知不知道又有没有看到,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装傻了。

    搞笑,她不知道这不人不兽的怪物到底和萧鹤止是什么关系,万一她说漏了嘴表现出猜到这怪物盯着她盯了一路的事,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今之计唯有用用这张天真无邪小姑娘的脸蛋了。

    夜深。

    阿四吃饱喝足靠着松树睡着了,凤伏坐在一边仰望着繁星,眸中一派清明并无丝毫睡意。

    她不需要睡觉,倒是羡慕这些说睡就能睡得着的人。

    夜晚她的感官只会被放大无数倍。说来可笑,竟连地面上蚂蚁爬过的声音都能吵到她。

    那日能在马车上睡着似乎也只是个意外。

    一阵由远极近的杂乱脚步声忽然引起了凤伏的注意。

    有东西在靠近,还是一大群!

    凤伏将注意力全部都聚集在了耳朵上,很快她便听出了端倪。

    是云狼群!

    真是见了鬼了,这小子虽然满口谎话,但在云狼群这件事上还真没骗她,这万松岭外围竟真有云狼群。

    要是单独一两只也就算了,可云狼是群居魔兽,一旦出现就是几十头上百头。

    听这脚步声,来的恐怕得有上百只了。

    靠,这灾星体质还真是……十分灵验。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他们怕是已经被云狼群盯上了,得赶紧跑了。

    等一下,凤伏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扭头狠狠的瞪了一眼阿四,猛地抬脚向他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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