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

    行李箱放在房间,山崎荣嘢率先跳下桌子抬脚前往,走路的姿势甚至还是老头背手,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太宰治默默跟在她身后,脑中还在消化她说的话,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是逗他玩的还是认真的。

    “小荣嘢。”

    “嗯?”她回过头。

    “行李箱里为什么会有……”

    山崎荣嘢挑眉:“我有幻肢自己用,不可以吗?”

    “……”

    太宰治一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看着她,张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她这才不紧不慢道:“真实的理由嘛,当然是为了‘吃掉你’。”

    山崎荣嘢推开虚掩着的木门,视线不自主地朝着地上堆着的两个行李箱看去,但只是略过而已。

    她走到床边“噗通”一下扑在上面,白色的拖鞋七扭八歪地躺在地上,毫无章法,像是她性格慵懒随意,不拘小节。

    可能对太宰治来说突然要进一步有些突然,但是山崎荣嘢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然也不会买避.孕.套了。

    她在床上扭啊扭,将自己翻了过来,顺滑的头发都弄的炸毛了,接着换了个方向看迟迟没有动作的太宰治,询问道:“不做了吗?”

    太宰治想问她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沉默着蹲下身开始翻找。

    隔层的袋子里……

    他拉开拉链,里面放着颜色单调的三角内裤和胸贴,翻找了一会儿后才看到了散落在里面的避.孕.套。

    盒子被拆了,只有一小包一小包的套套,太宰治动作迟钝地拿了两枚,捏在手心。

    山崎荣嘢上下摇晃着腿,下巴用手托着,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不清:“我没记错的话15分钟就要换一次的,你拿了几个?”

    太宰治张开手。

    “两个啊,第一次的话…半小时也差不多?”

    她露出一个算得上恶劣的笑容:“你别是个实战的秒X男。”

    本应该是立马反驳的时候,太宰治却只是在她身边坐下,侧着脸看着她。

    山崎荣嘢一翻,脑袋躺在他腿上,巴眨眼。

    真奇怪,说要做的是他,现在犹犹豫豫的也是他。

    三垒都上过了,至于这么纯情吗?

    山崎荣嘢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戳着他腰说:“本垒打的机会都给你了,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一句话都不说!”

    她喋喋不休着,太宰治却越发不懂她的想法了。

    他握住她戳着自己的手,嗓音有些干涩地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决定了?”

    “哈?说的好像三垒的时候我就不突然了似的。”

    他哑口无言。

    太宰治在脑中不断思索着,但他已经心乱如麻,像是老式的台式电脑一直在加载。

    “小荣嘢…不恨我了吗?”

    山崎荣嘢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发现自己够不到,要放下去的时候太宰治却抓住了她的手接着主动低下头。

    她笑了笑,用指尖划过他的脸颊,“真是疼爱我呢。”

    太宰治在等她的答案。

    山崎荣嘢拿他没办法,只好撇嘴道:“恨死你了行了吧。不相信我还故作地问我恨不恨你,都要三年了换个套路行不行啊。”

    她讨厌太宰治这种单方面的交流,就算是说了答案也不会相信,那么沟通还有什么意义?

    山崎荣嘢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她起身,不再枕在他的腿上,爬到床的另一边躺下给自己盖好被子,无趣道:“你去忙吧。” 而后又向后伸出手道:“套还我。”

    太宰治捏紧手:“干什么?”

    “我等安卡斯成年了和他用呗,还能干什么。”

    他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和…安卡斯,做?”

    山崎荣嘢连头都没回一下:“就算你是大房也不能干涉我的情感生活喔。”

    太宰治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只觉得浑身冰凉,那种‘空虚感’又席卷全身,连平时能随意控制的心脏在此刻也被冷冻住。

    好无情。

    脑中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手在半空中伸了半天山崎荣嘢也没拿回自己斥巨资买的套套。

    于是放弃道:“算了你拿着吧,反正我还有。”

    被放弃了被放弃了被放弃了被放弃了被放弃了被放弃了被放弃了被放弃了被放弃了被放弃了……!!!

    太宰治几乎立刻懂了这一信号,他算得上跑到了她面前,不停地说道:“抱歉我不该怀疑小荣嘢的,是我太过于多疑了,明明小荣嘢你没有别的意思。”

    她却只是伸出手说:“套还我。”

    一盒六枚十六欧很贵的好不好!

    “小荣嘢……”

    山崎荣嘢闭上眼睛,只觉得万分无奈。

    说不上失望,只是太宰治就是这样的性格,她早有预料,可被怀疑的感觉不太好受,亦或者是她把自己放得太高了,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信任度。

    还是会被怀疑啊~

    那究竟要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全身而退呢?

    她收回手翻身,背对着他,切断交流的可能性。

    太宰治开始慌乱,他明白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他总是不擅长面对太过于直白的情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而总是做出错误的选择,明明有机会重修于好却白白浪费了。

    让人失望好像不算稀少的事情,但是他已经犯过太多次同样的错了,再包容的人也不能接着忍受他的所作所为。

    “对不起……”太宰治将脑袋轻轻地靠在她的背部,“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但还是想让小荣嘢原谅我,之前的那个问题也并非我本意。”

    “我怕小荣嘢会后悔,在很久之后会出现‘竟然交付给了这样一个混蛋,真后悔啊’这样的想法。我一直都很害怕,太过于顺利的事情我会怀疑有没有阴谋在其中,太美好的事情我会怀疑其真实性,人性之恶总是我需要去思考衡量的问题。”

    “但是这不应该套入在小荣嘢身上,只是我下意识的代入了,明明小荣嘢已经包容过我很多次了。所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好不好?拜托了,再相信我一次吧。”

    山崎荣嘢几乎能感受到他颤抖着的躯体,语气中的示弱。

    但是跟太宰治交流实在是太累了,和他说话不动脑子就会显得蠢笨,她实在是有心无力应付他。

    而且他的保证有个p用啊,感情上确实是她占据主导地位,现实中真要翻脸第一个死翘翘的就是她。

    还保证,命能保住就不错了。

    山崎荣嘢就当他说的话是耳旁风。

    大不了死在挪威。

    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太宰治有些手足无措,他缺乏与常人交流的经验,与黑手党沟通的那套也不适用于她,谈判显得是那么失败。

    他开始真正的惧怕起来,就像是在面对那一晚她的指责一般。

    他其实是后悔了的,现在想起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那种让人失望又可怕的事情。

    眼前的光线亮度出现了变化,太宰治以为是山崎荣嘢动了,但抬起头来发现是她点亮了手机屏幕在聊天而已。

    和谁?

    ANKAS。

    这五个字母赫然出现在他的眼中。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了一般,难受的太宰治几乎喘不上气来。

    明明不应该去看,但他还是犯贱似的去窥探内容。

    Ankas:[记得提前买葡萄。]

    Ankas:[总感觉你会忘了这件事情。]

    SR:[我真的忘了……]

    SR:[幸好有你在^v^]

    Ankas:[亲亲.emoji]

    Ankas:[明天一起去逛集市吧?我好想你。]

    Ankas:[我们三天没见面啦。]

    SR:[圣诞集市已经过了吧?]

    SR[我也好想你wwwww想抱你QvQ]

    Ankas:[是另一种集市啦,有好吃的东西还有热可可。]

    Ankas:[Wwwww是什么意思?]

    SR:[想你想到哭了的意思。]

    SR:[不过这星期我不在奈罗塞,我们下个星期的周末见面吧。]

    …

    …

    …

    “只和我做好不好?”太宰治几乎是祈求般地说:“不要和安卡斯好不好?”

    山崎荣嘢打字的手一顿。

    她转过头,发现他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红血丝,十分憔悴。

    她没有开口,只是在静静地凝视着他。

    就像是他怀疑她的那样。

    太宰治去吻她的手背。

    “太宰治,看着我。”

    他猛地抬起头来。

    山崎荣嘢半抬起身,前倾着贴近他,微微张口咬住了他的唇,并不是吻,而是用了力气的咬,直到舌尖尝到铁锈味她才松口。

    薄唇上的鲜血不断涌出,顺着纹理染红下唇又流到下巴,画面看起来血腥又刺人眼球。

    太宰治在期间甚至没有躲一下,哪怕到山崎荣嘢离开了也没有说什么,一直在专注地盯着她。

    明明他很怕痛。

    山崎荣嘢将自己唇上的血抿干净,嘴里一股金属味,她还以为异能力者的血味道会有什么不同。

    好难喝。

    她抬手将他脸上快要凝固的血液抹开,给他没什么气色的脸上添了一分颜色,而后笑了出来:“真好看。”

    山崎荣嘢放下手,不再有动作,就靠在床头注视着太宰治。

    他像是获得了什么信号似的,缓缓靠近,眼睫微颤,想要看她的眼睛又怕看到什么抗拒的神情。

    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眼下印出一片影子,他下巴微微抬起,最后贴在另一对温热的唇上。

    刚开始是轻柔的,试探性的,后来是索取式的,侵略性。

    太宰治撬开山崎荣嘢的唇,右手向后支撑着她的脑袋,同时上了床顺势将后者放倒,整个人压了上去。

    黏腻的接吻声,衣物摩挲的声音,空气里弥漫开来的气味,滚烫的肌肤,隐忍地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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