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衣

    太宰治这几天都没发消息过来,山崎荣嘢猜他忙到起飞了,想着反正他也没时间也就没发消息过去。

    她从家里又搬回到了酒店,免得等某人到的时候又炮轰她。距离学校的距离也差不多,甚至住在酒店里还有早餐吃,至于这里这么好为什么不持续到在这里……

    那当然是怕有人看她一个人呆在这里看她不爽啊!

    小情儿死掉了也很正常的吧?

    山崎荣嘢无聊地躺在床上,翻着学校布置的课外阅读书看着。说实话,难看得要死。

    从初中开始她就已经不记得自己读了多少本故事无聊,用劲爆低俗的剧情来吸引眼球的书了。可以说,只要是学校布置的书里,都有什么裸·体,妓·女,吸·毒之类的事情,她实在是想不通作者想通过这些情节来隐喻什么。

    真的看不进去!无聊至极的叙事手法。

    “啊啊!”

    山崎荣嘢将书扔到一边,不耐烦地揉着脑袋起身,站到衣柜面前,拉开门,看着满柜子的白衬衫和领带撇起了嘴。

    她从衣架上扯下一件,捏在手心里抬起用鼻子嗅了嗅。

    嗯……

    好像…确实有太宰治的味道?

    气味才是吧。她吐槽自己的形容词。

    太宰治是什么气味呢?

    很难说。

    山崎荣嘢是一个对香味十分敏感的人,讨厌任何人工香精散发出的气味,最大接受程度是洗发水沐浴露还有洗衣液上的香气,而这已经到达了极限。

    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味?

    她用力闻了闻手指的白衬衫,几乎没有洗衣液漂白水散发出的工业味,而是…而是……

    男性人类的气息。

    还是成年版的那种。

    山崎荣嘢若有所思地提着衬衫回到床上,她躺下,侧着身子又将衣物放到鼻尖仔细嗅着,像小动物一样。

    太宰治的气味是……生涩的绿草沾上凌晨的露水带着几乎闻不见的、冷冽的野茉莉味。

    茉莉吗?还是野百合?

    没有花香,只是草本植物自带的自然气息,一种能让人联想到白色的花朵的错觉。

    她不讨厌这种气味。

    话说他本人是这种味道吗?山崎荣嘢皱着眉头想:该不会是酒店香氛吧?

    不清楚。

    太久没有看到太宰治了。

    山崎荣嘢将衬衫的扣子解开,当作被子盖在身上,裹着它闭上了双眼。

    好像真的是他身上的气味。她这么想着。

    快回来吧,无趣的生活里总要增添什么才显得有意思。

    ————————

    太宰治在奈罗塞国际机场落地后,又搭乘了直升飞机直达酒店顶楼。

    在已经完全变成暗色的夜里,最快速的交通工具才能让人心中的焦躁减缓一些,

    他走下停机坪,朝着下一层走去。

    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直接走了楼梯,步行到了套间门口。

    拿出西装内侧口袋里的房卡,“哔”的一声门就自动开启了。

    房间内一片黑暗,像是空无一人。

    太宰治轻轻地合上门,没有开灯。

    选关口有一双白色板鞋。

    37码,山崎荣嘢的脚码。

    他换下黑色的皮鞋,边走边脱着西装外套直至走到窗前。

    太宰治站在床的一侧,从上往下地俯视着正在酣睡的人。

    山崎荣嘢毫无知觉地躺在柔软的枕垫之间,大半个脑袋都陷了进去,一丝防备也没有地睡着。

    现在正在睡觉的人,是原来的山崎荣嘢,还是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想起的山崎荣嘢呢。

    太宰治不知道。

    他也不敢确定。

    这种事情根本无法判断。

    她的演技十分高超,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也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完美地骗过了所有人;不管是家人、朋友、同学、还是一些路人甲乙丙丁,她从来没有失误过。

    哦,除了看他跳海自杀的那次。

    现如今,情况比她当初面对的更加简单。

    她只要装那个有一点点小小的破绽的自己就好了。

    不,那不是装,更不是演。

    而是她自己。

    那就是山崎荣嘢本人。

    太宰治迷茫地想:自己能分辨出来吗?

    或者说,就算可以,他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床垫被体重压地下沉了一块,太宰治单腿屈膝跪在上面,俯身靠近着山崎荣嘢,他伸出手,想要撩开在她脸上的黑色碎发。

    然而就在触碰的一瞬间,她动了。

    是无意识地动,并不是由大脑支配而产生的行动。

    她柔滑的脸上多了一道白痕,是太宰治手上的茧划出来的。

    轻微的疼意让山崎荣嘢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几乎算是屏气凝神,待看她睫毛颤动地时候全身更是紧绷住了。

    山崎荣嘢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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