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滋啦……”

    我用力拍了拍收音机，老旧的设备发出不堪负重的声响。

    “是不是坏掉了？”我嘀咕一声，举起收音机左右摆弄一下都不见它冒出什么有用的声音。

    我长长叹一口气，道：“真的是坏掉了。”

    森林里不多的娱乐也结束了。

    “你要是想要一台新的收音机，可以托协会代买。”

    十七号捆好三五个偷猎者，拍了拍手，打算一会把他们拖到外面扔出去。

    “拉彼斯说的简单，”我放下收音机，失落地叹气道：“协会的人半年才来一次，马克托离职以后，协会就一直没有安排新的交接人。”

    没有送物资的人。

    就没有新的收音机。

    距离森林最近的小镇又不是什么发达的地方，镇上的居民对收音机一类的东西需求不高，老板都不进货。

    想买都买不到。

    我深深地叹一口气，道：“还想听听今年武道大会的转播。”

    这下好了。

    收音机坏了。

    什么都没得听。

    “你怎么想听那个了？”十七号有点意外，道：“据我所知，天下第一武道会并不会出现什么厉害的角色。”

    虽说天下第一武道会三年举办一次，但孙悟饭等人不会去参加，余下的人都是有些拳脚功夫却不会使用“气”的普通武斗家。

    以那些人的实力，连不善拳脚的五号都能对付。

    他实在不懂有什么看头。

    “有什么关系嘛……”

    反正只是听个热闹。

    我伸一个懒腰，舒展羽翼，哼道：“要是孙悟饭他们去，天下第一武道会才没意思呢。”

    主持人看都看不清他们的战斗，想解说转播都说不出什么。

    这听着有什么意思？

    “你只是喜欢听主持人的解说。”十七号了然道。

    至于参加天下第一武道会都有什么人。

    五号也不太在乎。

    “是啊，”我托着下颌，道：“收音机的转播又看不见他们的战斗，不是只能听这个吗？”

    我转一下脑袋，侧头看向眉目清俊的黑发少年，道：“要是想看精彩的战斗，看拉彼斯不就好了。”

    他一个人都够我看了。

    “你这个时候倒是不害羞了。”

    十七号轻笑一声。

    清润的少年音入耳，笑得我不自在起来。

    我摸了摸有点发烫的耳朵，扭头哼道：“只是夸一夸你而已，不要太得意了。”

    十七号轻侧一下头，扬眉道：“不敢太过得意，只是……”

    他的声音略略一顿，笑道：“5号这么坦率的时候不多，我得好好记下才行。”

    “喂！”

    我羞恼地喊道。

    他起身握住捆好偷猎者们的绳子，拖着晕迷的几人经过我身边，摸一下我的脑袋，道：“我把他们送到森林的外围去，要一起吗？”

    “……要。”

    我别别扭扭地跟上十七号，悄悄看他一眼。

    拉彼斯的表情很正常。

    半点没有我这样的不自在。

    “嗯？”他察觉到我的视线，侧头看向我，问：“怎么了？”

    偷看被抓包。

    我匆匆地转过头，道：“没什么！”

    别看我了。

    头快转过去。

    耳朵上的热意快要烧到脸颊，手脚无措，翅膀都快炸开羽毛。

    “5号？”

    十七号定定看我一会，伸手碰上我的耳朵。

    温暖的指尖轻触耳廓，落下一片酥酥麻麻的感觉。

    我下意识绷紧身体，闭上眼睛僵着不敢动。

    拉彼斯指尖的温度和他慢慢靠近的呼吸声越发清晰。

    他要干什么？

    亲我吗？

    我要不要推开他？

    我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满脑子胡思乱想，只觉得脑子变成一团浆糊，乱糟糟的。

    “5号，你这里长出羽毛了。”

    他靠近一步，清浅的呼吸扑在少女白嫩的脸颊。

    紧紧闭上双眼的金发少女僵着身体，眼睫紧张到不断颤动。

    十七号却无暇留意这些。

    他眉心微凝，手指小心地触一下附于耳廓的白色绒羽，道：“不是可以拿下来的东西。”

    ！！

    他要干什么！

    我吓得一下睁开眼，捂住耳朵忙后退两步，高声道：“你别！”

    十七号挑一下眉，有点意外我的反应这么大。

    “……你别乱来，”我的声音弱下去，支支吾吾道：“这是长出来的，不是沾上去可以随便拔掉的。”

    他不紧不慢，道：“我也没说要拔掉。”

    我暗暗松一口气，可捂住耳朵的手还是不敢立刻放下。

    好烫。

    耳朵烫得厉害，心脏扑通扑通地胡乱跳动。

    头脑都在发热。

    “我、我先回去了……”

    我怕再待在这里，要被十七号看出什么端倪，脚步一转准备回去树屋。

    “5号。”

    十七号握住我的手腕，道：“你有点不对劲。”

    我眼神闪躲几下，避开他道：“哪、哪里不对劲了！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十七号安静地看我一会。

    少年清冽的蓝眸映出我眉心凝蹙，脸颊红到不自然的样子。

    “5号的确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你的身体多出我没见过的变化。”

    他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每天都有看5号的身体，你的身体有什么变化，我很清楚。”

    他、他在说什么啊！！

    我的脸颊爆红，飞快道：“别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拉彼斯明明只是每天扫描一下！”

    只是以人造人的方式扫描我的身体。

    他别说的这么奇怪！

    “惹人误会？”他挑一下眉，疑惑道：“我们在这里说的话，有谁能听见？”

    我支吾一下，眼神乱瞟看见躺倒一地的偷猎者们，宛如遇到绝好的借口，伸手一指道：“他们不是人吗？”

    虽然他们都被十七号打晕了。

    但偷猎者也是人啊！

    “好。”

    十七号握住我的手腕，点头道：“我们先把他们扔出去，再说说你身上的问题。”

    我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往外走，挣扎一下道：“拉彼斯，我想先回去休息……”

    “现在放开你，你肯定会躲进森林，躲到一切异常都恢复原样再出来。”

    我一下噎住。

    他冷静地侧头看我一眼，道：“所以，要回去就一起回去。”

    他肯定不会让五号自己先走。

    她的身体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

    耳廓生出白色的附羽。

    态度比平时更坦率却也更容易害羞。

    一听见他提到耳朵上的羽毛，神态立刻变得很不自在，想逃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十七号的记性很好。

    他清楚地记得过去数年的五号都是什么样，以人造人的眼力也不会看错自己的恋人。

    她身上的确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