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只的成长比我想的要快许多。

    刚出壳的时候，他们连站都站不稳，扶着篮子都没办法走到收音机那里。

    没想到，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们会飞了。

    比起走路，先学会飞行。

    我恍恍惚惚，道：“这是你教的吗？”

    十七号勾起唇，摇头道：“不是。”

    他还没来得及教他们飞行。

    即便是十七号，他也不会这么着急，在两小只出生不到一周的时候，教他们飞行。

    “不是你教的？”我恍惚一下，看向可以自由飞来飞去，更像两只小精灵的小朋友，道：“他们不是在用翅膀飞的啊……”

    虽说两小只都有翅膀，可他们的羽翼只有一边，若是用羽翼飞行，可能还会不稳当。

    他们飞行的方式和十七号、十八号他们一样。

    舞空术。

    人造人没有气。

    十七号他们飞行与孙悟空他们不同，纯粹是因为盖罗博士的改造。

    两小只到底是怎么学会飞行的？

    “不用翅膀也没关系吧？”十七号叉着腰，昂头看向欢快地到处飞的两小只，笑道：“只要能飞不就行了。”

    不管是什么手段。

    总之他们学会飞行了。

    比起走路，更先学会触碰天空。

    “嗯……”

    我犹豫着应一声，收回视线道：“拉彼斯，你想好给他们起什么名吗？”

    这阵子的森林很安静。

    没有偷猎者出没。

    我和十七号只要每天按例巡视一下森林，剩下的都是我们的时间。

    他为了给两小只取名，列出一大串的名字。

    我光是看着都觉得选择困难症要起来了。

    “你觉得哪一个好？”十七号侧身从腰包取出折叠成方块的纸张展开，道：“拉兰多、拉兰歌、兰多尔、兰万奇、格利尔、格罗万……”

    满满一页纸的备选名字。

    充满一向果断的人造人大半辈子的犹豫。

    我有点好笑，道：“我觉得哪一个都不错，不如让他们选择自己的名字？”

    十七号一愣，若有所思道：“让他们自己选吗？”

    他抬头看向两小只。

    “嗯嗯、呀呀，下来！”他喊一嗓子，手牵手的两小只歪头飞下来。

    我抿着唇，快要忍不住笑意道：“你真的这么叫他们？”

    “嗯嗯”和“呀呀”是我根据两小只的声音，在名字取好之前，用来称呼他们的方式。

    十分儿戏。

    没想到十七号一本正经叫起来会这么好笑。

    “你不是这么叫他们吗？”他扬一下眉，笑道：“而且他们也会回应啊。”

    两小只对自己熟悉的音调十分敏感。

    通常只要发出这样的声音，他们就会看过来。

    “还不是因为你，起个名字磨磨蹭蹭的，”我咕哝一声，道：“要是以后他们不认自己的名字，问题都在拉彼斯。”

    他挑一下眉，转眸看向两小只，笑道：“有两个名字不好吗？我们也有两个名字啊。”

    作为人造人前的“拉彼斯”和成为人造人的“十七号”。

    五号还在长翼星时的名字和她被改造后的名字。

    他们都有两个名字。

    两小只也可以有两个名字。

    “只有你记得以前的名字吧……”

    我嘀咕一声，道：“我都不记得以前的名字了。”

    十七号勾起唇，道：“不是我记得。”

    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侧一下头，笑着道：“替我记住这个名字，而且不断用这个名字称呼我的人是5号。”

    十七号之所以还是“拉彼斯”是因为有人记住他了。

    盖罗博士改造他们以后，他和十八号早已忘却的名字是五号替他们记住的。

    “……干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我有点不自在道：“就算没有我，拉彼斯也会遇见自己以前认识的人，想起原来的名字吧。”

    他是地球人。

    总会有机会想起过去的名字。

    十七号笑一笑没有反驳我的话。

    但他很清楚，没有五号，十七号和十八号只会在“打败孙悟空，毁灭世界”的游戏失败以后，各自去往新的归属，不会试图找回成为人造人以前的故乡。

    他们什么都不记得了。

    名字、身份以及过去……

    所有属于普通地球人时期的记忆都随着盖罗博士的改造，消失得一干二净。

    所剩不多的是对于盖罗博士的憎恶以及手足的存在，还有……

    那个在他们被抓走后，挺身而出想要保护他们的人造人少女。

    “？”我有点莫名地回望他，道：“你看着我笑什么？”

    我不由摸了摸脸。

    不会是早上起床的时候，脸上留有什么印子吧？

    “没什么，”他笑一笑，转头看向两小只，道：“你们想要什么名字？”

    写满名字的纸张递向两小只。

    他们只看一眼，兴致缺缺地转过头。

    不感兴趣。

    “还是要念出来吧？”我忍不住道：“他们又看不懂字。”

    手牵手的两小只，头靠着头，小声发出单调无人听懂的音节交流一会，分开一边一个飞到我和十七号的肩头坐下。

    左翼的女孩抖一抖翅膀，娴熟地抱住，再抬手拉住我的一缕头发，发出“嗯嗯”声。

    她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我的金发。

    每次看见我的头发落下来，她都要伸手拉住。

    右翼的男孩落在十七号的肩头，歪头看向他的耳环。

    他对这个感兴趣。

    两小只的外貌相似，可性情和爱好都有不小的差别。

    只看脸蛋不太好分辨他们。

    两小只一边一只翅膀，两人的位置不同倒是方便我了。

    “你们会喜欢什么样的名字呢？”十七号轻笑一声，开始一个一个念起给他们取的名字。

    这一次是从最后一个名字开始念起的啊。

    我讶异地看一眼十七号，转头开始观察两小只的反应。

    女孩对十七号念出的名字不太感兴趣。

    她拉着我的头发，好奇地和自己的头发对比，歪头不解为什么我们一个是金色一个是黑色。

    小小的孩子，发型与十七号相当相似。

    一样的黑头发一样的及肩长度。

    要不是两小只的眼睛颜色不同十七号，我都要难过了。

    一点都没有像我的地方，要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