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不开心？
短短的几个字听起来俏皮又可爱，可是落在当事人耳朵里，无疑是一种嘲讽。
谭杰的脸从白转青，再由青转黑。
他嘴上依旧还要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学姐是不是认错人了？”
姚池也顾不上谭杰是什么情况了，当场把那张纸给撕了，甩在地上，冷笑一声：“桑枝枝别以为拿几张破纸，你就能吓唬我，你说我造谣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姚池自认为伪装的不错，不相信桑枝枝能查得出来她网上做的那些事情。
“我承认，我确实不喜欢你，但我有不喜欢你的权利，随便说你几句，你就不开心告我，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啊？你敢说其他人没在背后说过你？你有种把所有人都告上法庭啊。”
两个院长很赞同这些话，认为桑枝枝小题大做，谁没在背后说过其他人坏话，为了这点小事就要告人，开什么玩笑。
李院长给周院长使眼色，你们院的学生，你来管。
周院长轻咳一声：“桑枝枝对吧，其实有些事情我们不用这么激进，有什么困难你应该和学校谈，学校就是你的家，你们出问题我们肯定会帮你的。”
李院长附和：“就是这个理，这个姚池同学虽然说话冲了点，但是也不是没道理，你总不能把所有说过你坏话的人都告上法庭吧，这不是胡闹吗。”
一般人不管有理没理，基本都不会再第一时间考虑打官司，因为费时又费力，最后还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实在没这个必要。
桑枝枝见这几个人开始站在统一战线上，转动着手腕上的黑蛇：“巧了，我还真的准备把说过我坏话的人都告了。”
一直在装傻的谭杰忍不住开口：“别开玩笑了，你有那么多钱打官司吗？”
他看了一眼祝时墨，并不知道他是谁，只当是桑枝枝从三流事务所找来的三流律师。
姚池也紧随其后：“你就算告，我也不怕！别以为就你有钱请律师，你还真以为大街上随便找来的三流律师，就能吓唬我们？”
虽然祝时墨长得帅，但是气头上的姚池根本无暇顾及，而且她也不喜欢这种冷脸老男人。
被骂三流律师的祝时墨，连个眼神都没给姚池，看向已经尴尬起来的周院长。
周院长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个人可是祝时墨啊！
他如果真的是桑枝枝请来的律师，还真有可能按照桑枝枝的需求，把她想告的人都告了。
毕竟能请得动祝时墨，桑枝枝肯定也大有来头。
周院长轻咳一声：“你们总要让我们知道具体的事情吧。”
祝时墨把收集好的证据递过去，周院长和李院长一起看去，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变得越发凝重。
只因为这些证据真的太多了，多到他们都不知道从哪个切入点下手，加上他们也不是法律专业的，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姚池和谭杰也察觉情况不对，要不是还有理智在，恐怕直接上手抢了。
谭杰稳了稳心神：“院长，能给我看一下吗？”
周院长下意识看向桑枝枝这个当事人，桑枝枝无聊的看了一下手机：“看吧，这只是备份，你就算想撕了烧了，还是吃了，都没有办法改变已经做过的事情。”
桑枝枝抬眸，看向脸色难看的一男一女：“你们应该还不至于这么蠢吧？”
姚池从谭杰手里一把夺过来，看到那些聊天截图，还有ip地址的说明，甚至是表白墙上的投稿，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桑枝枝。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她伪装的这么好，桑枝枝是怎么混到群里，拿到这么多她自己都不记得的证据？
两个院长苦笑，得嘞，不打自招。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祝时墨扶了扶眼镜，一脸公事公办，“提个醒，我当事人不接受任何调解，所以之后你们就等法院的传票，也请你们找好律师。”
谭杰咬牙：“我道歉，对不起，行了吧？”
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等上了法庭，以后在学校他还怎么混？
姚池却还是不甘心，看向祝时墨，命令他：“桑枝枝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许你帮她打官司！”
祝时墨：“……”
两位院长也一阵无语，现在的这些学生是不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桑枝枝既然能请得动祝时墨，祝时墨会为了那点钱就放弃？
更何况就算祝时墨不上，也会有其他人，你总不能到了法庭上还大手一挥，让法官判你赢吧？
祝时墨淡淡：“我叫祝时墨。”
姚池下意识：“我管你叫什么，我只要……”
等等，他叫什么？祝时墨？那个她知道的祝时墨？！
难道桑枝枝之前在网上不是说假话蹭热度，她真的找到祝时墨当律师！
这怎么可能呢？！
当初她爸想请祝时墨手底下的一个律师帮忙，都没请到，桑枝枝居然请到了本人，开什么玩笑。
姚池一整个人都傻了，她看着祝时墨，又看看桑枝枝，再看看那两个看傻子一样看她的院长。
不用求证，她就已经肯定这个男的就是她所知道的那个祝时墨。
祝时墨看了一眼全程在看戏的桑枝枝，眼底有些无奈。
她好像很热衷搞事情，非得把这些人气得跳脚才行。
桑枝枝手腕上的小黑蛇正在嗷呜吃着浓郁的负面情绪，炼化成的魔气源源不断的传给桑枝枝。
桑枝枝之前用掉的魔气基本补回来了，那双眼睛愈发的深邃妖异。
“我错了！”
刚才还嚣张的姚池，冷不丁上前一步，一边红着眼睛，一边咬牙弯腰。
她显然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为给乐野砸钱的事情，父母对她已经很有意见了，要是知道她因为造谣同学被告上法庭，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谭杰也是能屈能伸：“是我不对，年轻气盛不懂事，学姐你就原谅我一次，我愿意赔你精神损失费。”他偶尔也会接一下拍摄的私单，还是有不少的存款的。
姚池也紧随其后：“对！我愿意赔钱，你要多少？”
虽然卡被限额了，但是她手上还有点私房钱，只要这件事不闹出去，私底下解决，她就算是借钱，也要让桑枝枝私了。
“你觉得呢？”桑枝枝问祝时墨，“接受道歉，拿赔款划算，还是一个一个告比较划算？”
祝时墨看着她，完全看不出桑枝枝脸上有任何纠结之意。
根据他对她的粗略了解，前者在她这里根本走不通，不然她也不会去收集那么多的证据了。
祝时墨淡淡扫过明显有些期待的一男一女，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法院的传票这两天就会送到你们手上，请记得出庭，当然，就算不出庭，也不会影响我当事人的诉求。”
祝时墨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看向两位院长：“该校纵容学生在校内平台散步谣言，没有做到相应的监管，也会承担相应的责任，到时候你们就按照法院通知的时间来，按照我们的顺序，轮到你们应该会很快。”
两位院长：？？？
听你这意思，还真的打算告一堆人？法院同意你们这么乱搞吗？
“桑枝枝！”
谭杰见桑枝枝也要走了，终于急了，大步走过去，就在祝时墨做出保护动作的时候，只看到这个长相腼腆无害的男生，扑通一下，跪在了桑枝枝两步之遥的地方。
他重重的给桑枝枝磕了一个头：“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姚池傻眼了，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她顿时觉得谭杰也没有之前那么让她心动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种随随便便就跪人的行为也太掉价了。
“我错了！”谭杰又磕了一个，他可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
他挤出了眼泪，哀求的看着桑枝枝：“我妈有心脏病，前几天才出院，她要是知道这件事会受不了的，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周院长有些动容：“桑枝枝同学，你看人家都……”
“关我什么事情呢？”桑枝枝一脸奇怪的看过来，歪头问，“你自己的错误，为什么要让我替你承担？你母亲身体不好，难道你是第一天知道？”
谭杰表情一僵，显然没料到桑枝枝会这么没同理心。
“难道你非要逼死我才行吗！”他咬牙，似乎下一秒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桑枝枝轻笑：“你不会死的，死亡对你这种人来说并不容易，就算你真的想死，我也有办法让你死不了，不信的话，你从楼上跳下去，我保证你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法庭上，接受审判，吃几年的牢饭，让你长长记性。”
姚池觉得桑枝枝不可理喻，又听到她说坐牢，咽了一下口水：“别吓唬人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坐牢。”
“多读书，没坏处。”桑枝枝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本法律书，丢给姚池。
姚池下意识地接过来，等她抬头，就发现桑枝枝和祝时墨已经出去了。
她把书往地上一丢，吼了一句：“你等着，我不会怕你的！”
不就是律师吗，她也会找，再找人打点一下，这场官司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桑枝枝不管后面歇斯底里的声音，翻阅名单：“接下来去哪？明玉中学？一个16岁，一个17岁，这么小就要吃官司，我都替他们觉得值。”
祝时墨抖眉：“你不上课？”
桑枝枝看他：“上课哪有看别人惊恐无助，痛哭流涕，最后面如死灰来得有趣。”
祝时墨缄默，难道她就不怕被打吗？
有几个还是小学生，现在的家长那么护犊子，上头了指不定会动手。
“别怕，就算有人急眼了打人，作为你的当事人，我会保护你的。”
祝时墨讶异看她，仿佛惊讶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桑枝枝笑而不语，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扇子，一边慢悠悠的扇着，一边走。
“别傻站着了，走吧。”
走在后面的祝时墨，不解地看着桑枝枝的装扮，她今天的装扮依旧很简单，简单到根本没办法塞下一本书，和一把扇子。
那她又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难道一开始就拿着了吗？他印象里是没有拿着的啊。
抱着这个困惑，两人坐上了通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