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男

    汴京城的冬日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烟火气中,街头巷尾的叫卖声时而传来,空气中混杂着糕点甜香,那是望京楼最出名的蜜糖糕,刚出炉时可飘香数十米。

    长云在院内荡秋千荡得正起劲,闻见飘来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出,便跑去正院找宋时薇。

    刚上台阶,就听闻屋内传出三王爷讨饶的声音,一口一个娘子的。

    咦惹,不敢想这是能止小儿啼哭的煞神发出的声音,温柔得可以掐出糖。

    三王爷自从成亲后越发把身段二字抛之脑后,在时薇姐姐面前总是撒娇卖惨。

    阿尘说他这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只有像三王爷这般炉火纯青的演技才能迷惑敌人。

    长云不懂,时薇姐姐不是三王爷娶进门的王妃吗,什么时候成敌人了。

    可阿尘却不告诉他,只让他且看着。

    长云挠挠耳朵,从兜里摸出手札记录起来。

    “天禧三十五年......三王爷第二十五次向时薇姐姐装可怜要亲亲......”

    嘎吱一声门开了,长云的碎碎念被打断。

    宋时薇惊讶,“长云你怎么在这?大祭司呢?”

    长云揣回手札,仰着脑袋道:“阿尘有事外出,长云饿了,想薇薇带长云出去吃好吃的。”

    “让月隐带你去。”夙淮出现在身后,冷酷无情回绝。

    果然三王爷还是那个三王爷,只不过在时薇姐姐面前变小白兔罢了。

    长云噘着嘴道:“不要月隐哥哥,要薇薇。”

    没等夙淮再开口,宋时薇拍了拍腰间的荷包,笑道:“行呀,走,姐姐带你去汴京最大的酒楼快活,你阿淮哥哥出钱。”

    有了小金库,不光腰板挺直了,说话都中气十足,宋时薇浑身充满干劲,很想上山一拳一只大老虎。

    这阵汴京流行虎皮风,各类虎皮制成的成衣。

    她的小娇夫,别人有的,他也要有。

    “薇薇真好!我们快走吧!”

    长云牵住宋时薇的手,笑得露出两颗白净板正大门牙,小眼神得意地飘来飘,似在和某人炫耀。

    呵,三字经都念不全的小屁孩。

    夙淮臭着脸,又不能在宋时薇面前发作,只能老老实实拿上氅衣跟上。

    三人到达望京酒楼,去了二楼雅间,上完菜后宋时薇才将头上帷帽摘下。

    自从入了魏国地界,行至有人烟的地方,宋时薇几乎帷帽不离手。

    赵临渊那个狗贼,至今汴京城外还贴着她的画像。

    满桌子的大魏特色美色让长云眼睛都发光,“薇薇,你们魏人太懂得怎么满足口腹之欲,连摆盘都这么花里胡哨。”

    “这可是汴京最大的酒楼,不拿出点看家本领还怎么在汴京混。”宋时薇笑眯眯的,夹了一个辣卤鸡爪放进长云碗里,紧接着就听身边人用力咳了几声,像在示意什么。

    宋时薇手一转,赶忙夹了几块排骨丢进另一个碗里。

    “多谢娘子。”夙淮弯起眼,泛起梨涡,笑容甜蜜。

    宋时薇嗔睨了他一眼,小声嘀咕句醋精。

    正当这时,街上传来马蹄喧嚣,宋时薇朝窗下看去,就见百姓被侍卫分隔两侧,中间留出一条道来。

    “是太子回城了!”人群里有人认出车马的标识,高声呦呵。

    百姓商贩们得知是太子的仪仗,纷纷下跪,用至高敬意恭迎他们未来主君。

    远远望去,旦见一人端坐在软轿上,飘帘被风吹起,赵临渊如玉凿般的脸隐于内。

    只一眼,那些原本淡去的情感又卷土而来,宋时薇想起前世被利刃刺破喉咙的冰冷,冷到连浓烈的恨意都暖不了。

    “时薇,尝尝这个蜜糖糕。”

    糕点的香气打断了宋时薇激愤不安的仇与怨,仿若一下从地狱回到人间。

    她松开拢紧的掌心,就着夙淮的手咬了口松软的糕点。

    “还是一样的味道,好吃!”宋时薇双眸亮起,注意力成功被转移,招呼着长云也尝尝。

    两人叽叽喳喳品鉴着桌上的美食。

    夙淮未动食箸,静静在旁啜着茶水,转头望向远去的仪仗,眼中是冰冷。

    一开始,他没把宋时薇和赵临渊的过往放心上。

    以为一个不爱,只是利用。

    另一个是爱过,即便如今还有几分情在心中,但只要人在他身边,他也会把这份情替她消磨掉,并且取而代之。

    可无名镇后,赵临渊用行动表明了对宋时薇的在意程度,仅凭半截香就能派出无数小尾巴追踪他们。

    也不知是在意那半块虎符,还是在意人。

    想到后者,夙淮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他尤为不适不爽快。

    不管是在意虎符还是在意人,他必不会让赵临渊得逞。

    -

    吃饱喝足,三人逛街消食,因有宋时薇在,长云人胖胆大,走累了竟然要夙淮背。

    看到夙淮黑脸样,宋时薇躲在帷帽底下偷笑,跟着撺掇,“这可是圣童,背了沾福气。”

    “就是就是,别人想背还不让呢。”长云边说心里边打鼓,用余光贼兮兮地偷看,见夙淮没有放虫子吓人,便直接伸出双臂示意夙淮背他。

    夙淮木着脸,冷哼声,半响才一点点弯下尊贵的身躯,就跟逼良为娼一样艰难。

    隐匿在房顶的月隐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

    好小子胆够大,等回南诏,老祭司势必会让你把三字经倒着默。

    月隐咧着嘴,撸着手中的糖葫芦,一口一个胖圆的山楂,咂咂嘴,嫌弃地啧了声,太甜了,还是想念南诏的冰糖虫子。

    忽而一颗小石子打中他膝盖,月隐哎哟一声,从房顶掉下,迎面就是主上那张人神共愤的俏脸蛋,漂亮的眼里饱含着浓浓的杀气。

    身为职业暗卫,主上哪里有需要,他就往哪里搬。

    月隐立马悟了,一把将小圣童往后背甩。

    “月隐哥哥,放我下来!不要你背!”长云蹬着小短腿想要下来,好不容易看到三王爷吃瘪一回,等回头他还要向阿尘炫耀呢!

    月隐不理会,长臂兜住长云肉乎乎的小身板,转身就溜,生怕再待下去祸殃自己。

    “怎么跑了,不逛了吗?”宋时薇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不解道。

    “嗯,长云困了,月隐先带回去睡觉。”夙淮睁着眼睛说瞎话,然后屈膝在宋时薇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回去。”

    宋时薇没有客气,爬上背,圈住他的脖子,好奇问道:“刚才为什么不背长云。”

    “哦,因为我想背你。”

    夙淮的情话来得干脆直接,宋时薇怔愣住,心跳先是漏了一拍,随之而来的是不要命的加快。

    “长云还,还是豆丁大的孩子呢。”宋时薇脸红得快冒烟,磕巴说道。

    夙淮颠了颠宋时薇,轻哼声,“那也不能妨碍我背媳妇。”

    他的背只能背自己娘子,背个外男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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