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
温暮雪惊呼。
皓泽睫毛颤了颤，勉强睁开眼睛。见温暮雪没事，它提着的一口气彻底松了，腿一软，皓泽向着地面倒去。
曦宸扶着人坐下来。
“小黑！”温暮雪冲过来，她一把推开曦宸，“小黑你怎么样，你怎——”
温暮雪愣住。
虚弱的少年模样清冷，绝美，就仿佛不是这人间所有，那轻蹙的眉头，苍白的唇又在这瞬间为这少年增添了一抹脆弱。
“暮雪，你们怎么——”杀掉最后一只毒蜂，温如云几人走来，他们同样在看到化成半兽的皓泽时愣住。
皓泽一把推开温暮雪，虚弱的身体倒在地上，直接化成原型。
“它……”温如云回过神来，他摇摇头，看向曦宸。
温暮雪眨了眨眼睛，连忙又将皓泽抱起来，“小黑它中了蜂针，怎么办，云大哥，怎么办啊，小黑它还这么小。”
温如云蹲下身体看了一眼，“暮雪，这月狼是她的，要如何也是她该决定的，你怎么样了？”
刚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两只毒蜂上，尤其是刚捉到一只时。温暮雪不止没人保护，就连她的契兽也在围堵毒蜂。
“我没事。”温暮雪摇头，一双眸子看向曦宸，眼睛一眨，眼泪就落下来了，“五小姐，您救救小黑，求求您救救小黑。”
曦宸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怎么救？它又不愿意契约，再说，就几根毒针而已，它——”
“什么叫就几根毒针而已！小黑要不是为了救你，要不是——”温暮雪怒吼，“五小姐，你太过分了！小黑不能跟着你，不能！”
温暮雪抹掉眼泪，紧紧的抱起皓泽，“小黑，我们契约，我们契约。”
温暮雪调集境力，比第一次契约时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力量压过来。
熟悉的，温暖的，眷恋的……
皓泽眸子晃了一下，挣扎着站起来。
不，不要！
“小黑？”
皓泽跳离温暮雪的怀抱，身子一软，又倒在地上。
“小黑你做什么，你……”
皓泽明显在拼命抵制契约的形成。
它——不愿意。
温如云按住温暮雪，“温慕歌，你和它契约。”
曦宸靠着树，目光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幕，重复，“它不愿意。”
“这……”温如云看向皓泽，最终重重的叹了口气，“天赋明明那么好的，可惜了。”
他看到了皓泽月华下那一闪而逝的能力。
月狼是极难升级的种族。
“暮雪，它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赶快打扫战场，还——”
温暮雪死死盯着皓泽，半响开口，“不！我不！”
她的境力再度展开，力量比刚刚还要强上一筹。
“赤猩，你怎么了？”
“蛮牛？”
好几只契兽有了异样。
“不——”黑色的小狼化成半兽少年，转瞬又恢复成黑色小狼，皓泽死死的抠着地面，身影不断变化，“不要，你……不要。”
咔擦！
什么东西碎了。
“哇！”皓泽一口血喷出，那双漆黑的眸子没有了往日的温度，“温，温暮雪，你……咳咳，咳哇……”
它又是一口血喷出，皓泽再度变成原型，软软的倒在地上，它的口中不断有血水流出，小小的身子抽搐着。
温暮雪跌倒在地，瞪大眼睛看着皓泽。
她的契约失败了。
“你——”
曦宸站起身，走向皓泽，她将那浑身染血的一团抱到腿上，手指轻轻在它脖子那里抚摸着，“契约环坏了，你撑不了多久，要怎样？”
皓泽闭着眼睛，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嘛，你不愿意也可以，那就只有一种办法了。”
冰凉的爪子按住曦宸的手，皓泽睁开眼睛。
一人一兽对视。
三年的相处，哪怕他们不说话，彼此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曦宸打算利用兽族的力量帮皓泽恢复伤势，给皓泽争取换上新的契约环。可那份力量太特殊，一旦使用，曦宸的生活将再不得平静。
曦宸轻笑，“我为你而来，总不能半途而废，生活嘛，怎么过不是过。”她用力去揉皓泽那血迹斑斑的脑袋，“小不点太聪明就不可爱了。”
她的指尖有光点在汇聚。
温如云一直注意着曦宸，此时眸子深了深。
“不，不要，我，我契约。”化成半兽的皓泽说完便昏死过去。
曦宸眸中闪过些什么，她收敛所有力量，境力覆上皓泽，没有一点阻碍的完成契约。
“汝名皓泽。”曦宸抱起皓泽，脚尖一点，竟是直接跳到几乎看不到顶的树上。
一群人怔住。
只有温如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温暮雪，“暮雪，你不要太难——”
他亦怔住。
因为他看见了温暮雪那柔和若水的眸子此时闪过狠意。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温如云看到了。
“暮——”
“云大哥，小黑他……”温暮雪眨了眨眼，眼泪流下来，最终，她轻轻勾起唇，摇头，“算了，小黑到底是怪我的，也对，我当初……云大哥，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伸手碰向那如雪的少年，银华化成白狼，载着温暮雪离开。
温如云想说的话吞进喉咙，她看着温暮雪消失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光洒落在树影中，曦宸轻轻抚摸着皓泽的身体。
……
“醒了？”
三天后，皓泽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一旁的曦宸，皓泽低下头，“契主。”声音直接通过契约传到曦宸脑海。
“用不着叫契主。”曦宸拿过床边柜子上的灵果递给皓泽，“曦宸或者曦曦。”
黑色的一团慢慢变大，变成黑衣少年，“曦曦？”
“嗯，我们任务完成了，这里是刚来时我们看到的那处营地。”
皓泽看了眼周围，不大的帐篷，里面的东西不算很全，但该有的也都有，他接过灵果咬了一口，干渴的喉咙终于好受一些。
皓泽低下头，脖子上蓝色的吊坠泛着让人舒服的感觉。
“这是？”
“给你的，还有这个。”曦宸将一个玉瓶递给皓泽。
皓泽愣了一下，打开，“兽灵丹？”
足足三颗高级兽灵丹。
“我们的任务奖励。”曦宸开口。
皓泽紧了紧手里的玉瓶，“为什么？”
“嗯？”
“这是你所有的奖励吧。”甚至比它想的还多。
曦宸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不换成她自己需要的。
皓泽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