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你们白日在说什么啊？”
吃完饭，晧泽领着曦宸回到他在京都买的小院，曦宸让皓泽坐在床上，她站在皓泽身后给皓泽施针。
“一些琐事，没什么重要的，曦曦不明白也没什么的。”皓泽并不想让曦宸再因为他的事情费心。
“琐事？”
“嗯，曦曦，之前我们问出来的藏宝图如今已经找到了，因为是我提供的，曦曦与晔哥的约定便不再作数，曦曦以后不用再给晔哥雕玉了。”皓泽看向曦宸，“曦曦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手指向床头，“那里的盒子里面装着库房的钥匙，地契，那个盒子里面是一些银票。我可能又要离开了。曦曦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都可以问管家。”
曦宸看着皓泽。
晧泽的手又不知何时悄悄抓上曦宸的衣角，“京都比罗桥镇繁华，曦曦没事的时候可以到处逛逛，院子里伺候的小丫鬟都可信任，曦曦想做什么就让她们陪着你。”
曦宸点头，“好。”
“一品楼是晔哥手底下的产业，曦曦想去的时候就去，但这个暂时是秘密，曦曦不要告诉别人，去了掌柜的会给曦曦安排地方。”
“好。”
“我，我这次可能要离开很久。”
“好。”
晧泽张了张嘴，心中的空洞好像越来越大了。好像无论他多努力，他也走不近，怎么都走不近曦宸。
“记得吃药，这两年你身体恢复的很不好，若再不按时吃药，不管你去哪我都要把你抓回来了，到时候身体不好，哪里都不许去了。”曦宸施完最后一根银针，突然开口。
晧泽一愣，那低垂的头猝然抬起，他直勾勾的盯着曦宸。
曦宸，“？？？”
“好！”皓泽弯起眼睛，笑若冬日里的第一缕暖阳。
第二日，一张纸条出现在桌上，晧泽已经离开。
纸条上的字并不苍劲有力，就只是工工整整的写在上面——
曦曦，等我。
……
……
今年的干旱不止是在萧国发生，干旱几乎席卷齐梁宣萧四国。
只是宣国和萧国最为严重罢了，两国为了赈灾，国库几乎没了大半，好多城镇更是因为官员的贪污受贿怨声载道。
有句话说得好，趁他病要他命。
齐梁两国早就对宣萧二国虎视眈眈，如今一场干旱直接让两国找了个由头就向着宣萧二国发兵。
进攻萧国的正是与萧国始终不和的梁国。
短短三个月，萧国连失三城，损失兵马十余万人。
“废物！一群废物！”萧帝大怒，接连点了几人带兵支援，同一时间，因病修养的白军主帅白澜大将军再次披甲上阵，儿子白晔'被迫'随军出征。
这一仗，一打就是数年。
白晔一战成名，边境捷报连连。
五年后，梁国退兵，白军大胜归来。
“小姐！小姐！大军已经到了五里坡！”
清风和暖，女子坐在水榭中低垂着眉眼，安静的翻着手中的书籍，欢快兴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声音落时，浅绿色衣裙的小姑娘春花已经到了水榭，站到了曦宸身旁。
曦宸抬眸，淡若秋水的眸子冷冷清清的，直到听见春花的话时，那眸子中才略微掀起一点波澜。
曦宸放下书，站起来，“秋雨，准备。”
“是，小姐。”水榭外远远守着的蓝裙女子微俯下身子，躬身离开。
“走吧。”
“嗯嗯，小姐，公子他们可真厉害，您说……咯咯咯……”
春花拥着曦宸，一蹦一跳的笑声不断。
……
……
城门口因为大军归来已经围了不少人，曦宸并没有太上前，找了个空地安静的等着。
这处地方很偏僻，与前面的喧嚣仿佛是两个世界，就像曦宸一样，即使入了这世俗十载，看起来也依旧不像这世俗中人。
最起码此时的春花就觉得曦宸就像要随着这满天飘飞的落叶一样随风散去，这让她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再不敢说笑嬉闹，生怕惊扰了人，让自家小姐真的就随着这风散了。
军队走进来，百姓们夹道欢迎，满城欢喜。
打头的就是白澜白大将军，紧接着是褪去白袍、纸扇，一身铠甲的白晔。
曦宸淡然的看着，直到与一双冷冽的眸子对上，曦宸的唇角才缓缓勾起，终于与这世俗有了些联系。
大军很快消失在街尾，曦宸走进小巷。
小巷尽头，一人安静的立在那里，漆黑的盔甲染满风尘，有很多地方都有了破损。
“怎么不进宫？”曦宸开口。刚回京的将领一般都是要入宫听赏的。
这人抬眸，苍白的脸上露着笑，漆黑的眸子还带着从战场上退下来的狠厉，看向曦宸时却又坠满温柔——是五年不见的晧泽。
“累了？”曦宸搭上晧泽的手腕。
“嗯。”皓泽摘下头盔，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被风吹起，打在曦宸脸上。
曦宸碰上晧泽的盔甲，染血的盔甲突然消失，一件披风凭空出现，落在晧泽身上。
皓泽眸色瞬间变深，却又没什么动作。他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曦宸，直到曦宸将披风的绳带给他系完，他才低下头，半靠在曦宸身上，“曦曦。”
他并没有询问这不合常理的事情。
“嗯，给你备了药浴，既然不进宫那就回去吧。”两人走上马车，“春花，你先回府，秋雨那边可以下药了。”
“是。”春花骑马先行离开。
曦宸看着枕在她腿上睡着的人，本就消瘦的人如今又瘦了一大圈，曦宸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冷凝了一瞬。
马车悠悠向前，等停下时，曦宸弯下腰，刚要将人抱起，晧泽就睁开了眼睛。
“我抱你进去？”
晧泽摇头。
“行？”
“嗯。”皓泽握住曦宸，“哪有那么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