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澄的归来不仅令红方感到庆幸,也让黑衣组织感到意外。失而复得的组织超厉害高层成员,对于组织来说,就像再一次变得繁荣起来一般。
只是Gin一段时间内都不允许她再出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了。
“皮肤还真是,又白又嫩。”Vermouth用手从黑泽澄的脖颈处一路滑到胳膊,嘴里啧啧的赞叹。
即使是在一片火海中逃生,居然也没留下一处烧伤的痕迹。
“我的胸口有一处烧伤,你要看看吗?”黑泽澄贴近Vermouth的脸颊,一眼看穿了她的狐疑。
“咳,没什么事就都散了。”Gin手攥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下,宣布散会。“Tennessee,长野那边的工作,以后就交给Kahlua去做吧。”
黑泽澄倒是没什么异议,反正Kahlua就是她自己,她还是能常回到自己的家乡看望。
回到黑泽澄家里后。
“说起来...”安室透低着头,细若蚊声。“你能回来是我的幸运,可...你是怎么做到的?”
仅凭一人就完成了完美的假死计划,在魔术展演后,观众也会好奇魔术师的手法。
黑泽澄看着他,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
“那你先说说看,你有没有怀疑过Kahlua这个身份啊?”
安室透回想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把将Kahlua误认成诸伏高明的事情说出来。
“我只猜到了他或许跟你有不错的关系。”
黑泽澄歪头,继续听他讲下去。
“Kahlua从未见过毛利老师,却跟你对老师的称呼一致——那个蹩脚侦探。我便猜测你们应该一起共事过。”
“啊,你说得对。”黑泽澄笑了笑。
“还记得互联网恐袭事件吗,Kahlua是第一次来我家,却很顺手就打开了灯。”安室透摊开手。“当然,我无法排除那是他强大的观察力。”
“那看来我还是有不足的地方啊~”黑泽澄伸了个懒腰,拉长声调。
“不,你做的最好的地方,就是提前让我们三个同时出了任务。”说到这儿,安室透才一愣,猛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我想起来了...我们三个好像从没有同屏出现过。”
那次的任务黑泽澄负责的是监视,而安室透和Kahlua是窃取工作,最后还被炸弹缠身。他们三个确实从没有在同一时刻站在一起过,最后安室透被从废墟中挖出,Kahlua居然草草留了邮件便离开了。
“当时我们穿的是组织里特质的服装,根本看不出彼此的身形...Kahlua又一直尽量位于高处,身高便也可以混淆。看来想让别人认为你就是Kahlua,或许只需要改变音色即可。”
安室透顿时茅塞顿开,发觉自己也被黑泽澄算计在内。“我那时竟然没有意识到...”
“也不怪你,毕竟对手可是我啊,强大的Tennessee。”黑泽澄翘起腿,没有一点儿谦虚。
见安室透话毕,黑泽澄也不再卖关子。她起身从整齐的抽屉里拿出一瓶像番茄酱一样包装的蓝色瓶子,把里面乳液状的内容物挤出来,均匀地涂抹在自己的胳膊上,又跑到厨房,把燃气灶打着。
“这是...防火涂料?”安室透跟在她身后,有些感到不可思议。
黑泽澄点点头,把胳膊放在蓝幽幽的火上烧,本来涂抹在她身上的乳液全都被蒸发变干,像是层保护膜一样包裹着黑泽澄的胳膊。
黑泽澄轻轻撕下这层“保护膜”,里面的胳膊只是微微泛红。
“你烫伤了,快冲冲冷水!”安室透把黑泽澄拉到洗菜池冲洗。
黑泽澄却不以为然,一边冲着一边解释。
“刚刚只涂了薄薄一层,在那次行动前,我一遍又一遍足足涂了一个晚上,这东西不遇火的话,大概10多分钟就可以自然风干,形成一层驱火层。”
“不过,炙热的疼痛感还是不能消去太多,我当时也真是遭了不少罪。”黑泽澄平淡地叙述。“要在火里等到你们走远,才能从密道里离开。”
安室透心疼地望向她,可黑泽澄的表情却没有一点波澜。
“那你是怎么能预料到,他们会使用大量的炸弹?”安室透小心地问着。
“采用炸弹是很常见的自销毁手法,不过他们布置的量实在太少。”黑泽澄关上冷水,带着安室透回到了客厅。“我提前踩过点,安置了一些我的礼物,当时的火海喷发,也是我控制的。”
安室透哑然,只能用说不明意味的眼神看着她。
虽然黑泽澄已经有一半被拉进了光明,可她的行动太过莽撞任性。安室透也不再是先前如此肯定的态度,他无法确认自己真的能带给黑泽澄一片美好的未来。
“你什么表情?”黑泽澄看出了他脸上浮现的异样。
“啊...”安室透顿了一下,“我是想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很抱歉我之前无法理解你,辜负了你对我的袒护。”
黑泽澄皱皱眉,才想起他说的是她决心假死前的那场争吵。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当时黑泽澄是抱着真的彻底假死过去的决心才和安室透争吵的,她也是希望他能够对自己失望,随后忘了她自己。
原计划是假死许久后,再出现在赤井秀一面前,要他意识到他的假死局有多么拙劣。
可惜,黑泽澄低估了自己托付到安室透身上的感情。利用Kahlua这个身份靠近安室透已经不能让她满足,黑泽澄还是更希望那个站在他身旁的可以是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黑泽澄,就是一个因为能力出众而被捧得很高的任性女孩,她心思冷漠却偶尔善良,不算好人也不完全坏。
一个被命运撕扯的矛盾体,拥有被人生压榨出的悲惨结局。
“我能理解你,”黑泽澄打断了安室透自我反省的内容。“这就够了。”
安室透抬眸,在成绩里他总是可以做到最好,但是在感情里,他也不过是个初学者,他说不清该把感情放到什么位置,也不明白此刻黑泽澄爱不爱他。
他甚至说不清他们两个之间究竟还有没有那被称为爱恋的关系。
也许命运就是如此造化弄人,清晰的结局是剧本里才会有的描写,现实里剩下的皆是残酷的模糊。
有些事就也不必再说明。
安室透的真实身份,是一名行使正义的公安警察降谷零,是卧底于黑衣组织的Bourbon,他的假身份是安室透,常年游走于红黑交界,思绪拉扯。
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我先是一名警察,再是你的爱人。]
或许黑泽澄查到了他的真实姓名,没有被蒙在鼓里,就已经算是他们两个间最大的缘分了。
在安室透看来,现在的黑泽澄思想上还是偏向于黑方,这不利于他最后的收网工作,既然有那张证人保护计划书,就可以想办法把她控制起来,再加以心理治疗,或许会有效。
可那样的措施做了一遍之后,他真的不确定,黑泽澄还会不会再相信他。
如果真要错过,就让她狠死自己吧。
接下来两个人的对话基调都还算轻松,只说了最近身边发生的事。
波洛又出了什么新品啊,黑泽澄收养的胖橘啊,赤井秀一熄灭的嚣张气焰啊...等等等等。
只是安室透隐瞒了一件他不敢对黑泽澄提起的事情——组织的最终据点已经被监视,Boss所住的黄昏别馆也基本控制住了,他作为卧底所掌握的组织资料也足够证明他们的罪行,现在距离彻底收网,也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了。
安室透也想过给黑泽澄一点时间和Gin他们告别,可现在还太早了,他主动提不如等黑泽澄自己发觉组织的没落,以黑泽澄的能力,一定能做到的。
他实在是不希望黑泽澄因为收网而迁怒于他,这是安室透最后一点点自私。
在谈话间,虽然安室透表现得落落大方,可黑泽澄的第六感还是意识到了些什么。
就像是,这次是安室透来向她告别来的一样。
黑泽澄从始至终都很相信安室透,她知道他是个靠谱的人,既然说了要带她离开就一定会拼死做到。可动摇的人是她自己啊,是她自己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毁灭他的奉献。
不论是Tennessee还是Kahlua,他们都走的这样近,黑泽澄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安室透的动向呢。
黑泽澄当然也能理解,安室透的做法立于正义,他们两个的感情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破碎的人生也终无法重圆。
也就是这样,有些话,黑泽澄不得不利用Kahlua之口去讲。
两个人一起吃过晚饭后,收拾完厨房和餐桌的残局,安室透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最近的夜晚里,他都在为收网的作战计划忙碌,这场硝烟之中,不仅有剿灭整个组织的重重困难,更是有一个棘手的麻烦。
对灰原哀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