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离开黑泽澄家后,黑泽澄一直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处于放空的状态,她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带她看到了,多年前的事。
那个时候的赤井秀一化名为诸星大,假借与宫野明美谈恋爱而潜入组织。明美对他的喜欢有多真切,都被黑泽澄看在眼里。
黑泽澄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诸星大用着本就冷淡的性格回应着明美的热情。
那算是回应吗?黑泽澄也不懂。
直到,黑泽澄偶然发现了宫野明美在计划带着宫野志保逃离组织的事。
组织要求她想办法去抢劫十亿日元,如果目标达成,将会放了她们姐妹俩。此时的黑泽澄已经是组织里的Merlot,地位和能力都拔得头筹。
黑泽澄在夜里潜入宫野明美的房间,问她的计划是什么。这两个人在宫野夫妇还在世的时候几乎天天生活在一起,现在也算是素日里的交好,宫野明美也很痛快地告诉了黑泽澄自己打算去抢劫银行的计划。
“小澄啊,很抱歉我不能带着你一起走。”宫野明美的话里多了几分哀伤,她拿起被子披在黑泽澄身上。
黑泽澄接过被子,和她一起缩在床上。
“以后不要对谁都这么信任。”
宫野明美怔怔地看着黑泽澄皱起的眉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肯轻易的说出这些,当时是因为对方是你呀!”
黑泽澄靠在宫野明美的肩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这么做。“抢银行,风险太大。”
过了几日。
“多绕几圈,从隐蔽的路上往河堤开。”黑泽澄坐在副驾,指挥着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手紧握着方向盘,有些发抖。“他们会不会追来?”
“别担心,潜入时我已经把他们车库里的车全部‘修理’了一下,用趁手的载具来追我们还是费点劲的。”黑泽澄摇了摇手中用来卸轮胎的工具,展示给宫野明美看。
两个人的车从河堤旁的立交桥下停住,黑泽澄打了个哈欠,庆祝行动完美结束。
而宫野明美,仍是心跳加速,整个人还没有彻底放松下来。
“我们会被警察找上吗?”
“他只能吃哑巴亏。”黑泽澄撇了她一眼。“我查过了,他是个受贿官员,不敢报警的。”
“是...小澄,为什么要帮我...”宫野明美很担心黑泽澄这样的行为,会给她在她们离开以后,在组织里的生活带来困扰。
“我什么时候帮你了?”黑泽澄拉开车门,作势下车,在即将关上车门的门缝里,她变得有些哽咽。
“这是你一个人完成的任务,记住了吗?”
“再见了,明美。”
宫野明美咬紧嘴唇,点了点头,看着黑泽澄远去。
好景不长,组织反悔了当初的约定,宫野志保作为Sherry所带来的价值实在是太高,他们不可能轻易放手。
就在这时,假装第一次出面的黑泽澄来到Gin的面前,劝说着Gin放走宫野明美,扣下宫野志保。毕竟宫野明美一个人,也没有动摇整个组织的能力。
“由着她们姐妹分离吧,都是她自找的。”
那时候的黑泽澄,戏谑的这样说。
后来,黑泽澄在夜色里亲自押送宫野明美到港口,等着接她离开据点的船驶入。
“我会帮你照顾好你妹妹的。”
宫野明美转身,看着黑泽澄,眼里灌满泪水,她强忍着,挤出了一个平时做姐姐该有的微笑,向黑泽澄道谢,也向她告别。
“快走吧。”
宫野明美正准备登船离开,黑泽澄却从她身后开了两枪,子弹都擦着她身体过去,宫野明美吃痛地捂着伤口。
接着,黑泽澄拿出之前假说要用宫野明美的血做实验,逼着宫野志保抽的她姐姐的血。她把血袋抛向空中,用飞镖戳破它,血瞬间喷洒在地板上。
“我会跟组织的人说已经处决你了。”黑泽澄擦着被溅到血的手,头也不抬。
“你也叛变了吗...为、为什么不一起走。”宫野明美痛得喘不过气,说话都有些吃力。
黑泽澄把擦完手的手帕随意地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我可不像你,我一心忠于组织。”
我就是为黑暗而生的。
坐在沙发上的黑泽澄终于收起回忆,甚至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的脸上多了几道泪痕。
她无法理解,当时在宫野明美必死的局里,黑泽澄都想方设法的让一切合理化。
可为什么,身为FBI的王牌特工,赤井秀一却无法救下景光,他自己逃走的时候分明那么轻松。
黑泽澄痛苦地摊在沙发上,就这样蜷缩着,过了又一个噩梦缠身的夜。
“阿澄小姐已经很久没有来波罗了,好久不见。”安室透装作服务生的模样,笑着为黑泽澄送餐。
黑泽澄轻轻说了句谢谢,便开始和小兰他们畅聊起来。
“本来还以为阿澄小姐不会想来波罗呢。”小兰意外的表情跃然脸上。“毕竟...不过没想到阿澄小姐居然主动提出来了。”
“我们只是和平分手啦,现在还是好朋友呢。”黑泽澄摆了摆手,打消了小兰的顾虑。
其实,在黑泽澄的眼里,他们两个和从没在一起没有任何区别。
“是我的问题,让小兰小姐担心了。”安室透端来几块蛋糕,放在他们的桌子上。“这是我的赔礼,另外——”
“阿澄小姐,我们今晚去吃拉面怎么样?”
这是安室透的真心邀请。
黑泽澄以为这是他为了不让小兰愧疚扯的话,就配合着他应下了。
柯南在这个时候,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上方,悄悄的在桌下往黑泽澄的手里塞了个纸条。
还偷偷在她的衣袖装饰物中,贴了个发信器。
“我终于下班了,一起去吃饭吧。”安室透一边给店门上着锁,一边跟墙角的黑泽澄说话。
黑泽澄抱着胳膊,挑起一边的眉毛。“那是为了不让小兰担心才答应你的。”
安室透没有理会她的不愉快,走过去尝试拉过她的手,却被她躲开。安室透灰溜溜地收回手,语气里多了几分委屈。
“你明明一直在这儿等我。”
“喔?有吗?”黑泽澄起身向着拉面店的方向走去,也不管安室透有没有跟上。“我怎么不知道?”
安室透已经习惯了她傲娇刁蛮的性格,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喜欢,或是偏爱。
“嘶。”黑泽澄被入口的面条烫了一下。
“怎么这么着急,难道想快点吃完回去吗?”安室透抽出一张纸,帮她擦拭脸上溅到的汤汁。
黑泽澄没有再躲避,又像往常一样,接受了安室透的好意。
安室透也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只能一直顺着她,陪着她聊一些身边的事,就像两个普通的小情侣一样,边吃饭边交谈。不时的,还会一起发出笑声,好像所有的烦恼都被抛之脑后了。
“听说组织最近派出了一名新成员,”黑泽澄低下头细细喝着最后一口汤。“你调查了吗?”
话题总是会回到让人紧张的地步。
“只知道是个男的,他的代号、可能是还没有吧。”安室透撑着脑袋看着黑泽澄喝汤的样子,温柔的笑了。
“还没有代号?这么废物的人也能出动?”黑泽澄抬起头,却和安室透有了个对视。“你!你看着我干嘛...”
安室透清朗的笑音婉转,用手机调出个文件。“虽然还没有代号,但行动力不容小觑啊。”
“还有人说会撼动你的地位也说不准哦。”安室透坏笑着。
“怎么可能!就凭他!”黑泽澄恼羞成怒。
安室透揉了揉她的头顶,按住她的躁动。“急什么?用实力比过他喽。”
“切,我这才不是担心。”黑泽澄扭过头去,又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转头又问他。“你明晚有空吗?”
“我打算去会会那个冲矢昴,”安室透还是很爽快地说了出来,没有一点隐瞒。“怎么了吗?”
“没什么...想和你一起吃晚饭而已。”黑泽澄心虚的说着,抽身跟着结完帐的安室透离开了拉面店。
安室透愣了一下,居然也紧张起来。“那、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吃吧?”
“不了,还是改天吧。”黑泽澄的语气又变回了冷漠。
实际上,柯南给她塞的那张纸条里,写着歪歪扭扭几个字。看得出来,大概是发现没办法与黑泽澄独处,柯南临时准备的纸条。
[明晚6点,码头6号仓库。]
黑泽澄发现自己被贴了一枚发信器,却没有取下,她倒要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傍晚,黑泽澄准时到达仓库里。仓库一片漆黑,唯一的一盏白炽灯,等黑泽澄终于摸索到了开关,却发现它根本就是个坏的。
“西内!”她一拳锤碎了开关外壳,手指有些痛感。
突然,一道白光从仓库顶射出,打在一个破旧的木桌子上。黑泽澄贴着墙谨慎地靠近那张桌子,却发现被光照亮的一角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护身符。
黑泽澄立刻认出了这枚护身符,那是她年幼的时候跟着光哥去神社祈福,为他讨来的。她还把自己的照片放在符袋里,说是希望能为光哥保来平安。
黑泽澄抽出符袋里的照片,上面的女孩子笑容依旧,只是相纸有些微微发黄。
二十多年了啊...只是,她终究没有保住光哥的平安。
黑泽澄紧握着护身符,泪流满面,她就站在那里,挪不动脚。她把护身符贴近心脏,却怎么也得不到平复,心依旧如撕裂一般的疼痛,胸口仍闷得喘不过气来。
滋啦一声,仓库的门传来打开的声音,黑泽澄向后看去,却在一片黑暗中看不清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