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大胆念头

    张榜行医告示发布后,林若回到家徒四壁的破茅草屋,走遍里里外外都没见到姜寻的身影。

    林若累的不行,肚子隐隐作痛,手脚冰凉,但她又不能歇着,打起精神去后山拾柴。

    她发现后山有好几排木棉树,正逢果子成熟的季节,木棉果实成熟后表皮会裂开,露出里面洁白的棉絮,随风而动,落得到处都是。

    林若在山头待上一小会儿的功夫,衣服上,头发上,就已经沾满朵朵白絮。

    “林姑娘,快下来。”

    正弯腰捆柴火的林若,听见山下有人在唤她,扭头朝山下看去,见到一个人影在冲她挥手。

    姜河。

    这书呆子又来干嘛?

    林若背着柴火匆匆赶下山,近前才发现破茅屋里多出一张瘸了腿的旧书桌,和两把矮凳。

    她纳闷看向姜河,眼中写满问号。

    姜河挠头解释道:“这是我孩童时读书习字的旧书桌,王桂凤嫌磕碜,让我劈了当柴烧,我想着你或许能用得上,就自作主张给搬过来。”

    林若听后点头致谢。

    东西破是破了点,瘸的那条腿找木棍钉上,也勉强能用,有这桌凳,她就不用在蹲在地上吃饭,挺好。

    姜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啥,杵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林若面上淡淡的应着,有一搭没一搭回话,态度敷衍。

    隔壁张寡妇领着孩子,出现在门口。“姜寻媳妇,听说你张榜行医,是真的吗?”

    她边说边走进林若院子里来,发现姜河在,微微愣住,“姜秀才你也在呢”。

    张寡妇示意二牛喊人,小家伙躲在娘亲身后,冒出个圆溜溜的脑袋,却生生地喊,“叔叔,婶子好。”

    “张大嫂子,二牛身子有啥问题吗?”自从上次被王春嫂借机刁难,林若自然而然以为张寡妇是带孩子来兴师问罪呢。

    “不是,不是。”张寡妇连忙摆手,“二牛没事儿。”她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儿子跑到别的村找大师做法。

    大师上香问米,说二牛啥事儿没有,白捐十文的香油钱,王春嫂一通胡诌,害得她瞎担心。

    “那你这是?”林若拉长尾音,问道。

    张寡妇斜看姜河一眼,迟迟未开口说话。

    姜河发觉张寡妇看他的眼神不妥,转身对林若表示要离开,“林姑娘,东西送到,我回了,你和姜河多保重。”

    林若点头,待姜河走后,张寡妇才吞吞吐吐说明来意。

    她是来看病的,当林若问她身上哪里不舒服,她又含糊其辞。

    “张大嫂子,看病最忌讳医,你有啥不舒服就直说,不用藏着掖着。”林若语重心长。

    张寡妇本就是个腼腆的人,经林若这么一说,更加不好意思,小心翼翼问道,“我听胖虎娘说你能看妇人的病,是不?”

    “嗯”林若点头,大概猜到张寡妇为啥不好意思了。

    想她在医院工作那会儿,很多妇科病人拒绝就医,活生生把小问题拖成大麻烦,最后是病情开始恶化,才不得不选择就医。

    那些病患表现和张寡妇现在的神情如出一辙。

    张寡妇见四下无人,把心一横,拉着的林若的手慢慢说来,“不瞒你说,我癸水来了,身子下边有怪味,又腥又臭,还长那么大个水泡,情急之下,拿针戳破,没想到被水泡沾过的皮肉,变得瘙痒红肿。”

    说到最后,张寡妇脸色越发难看。

    林若倒是万事不惊,她将张寡妇引到里屋,让她把裤子褪到大腿处,仔细检查。

    情况如张寡妇自己陈述那般,伤口出现大面积溃烂。

    “我这得的是啥病呀?”张寡妇提起裤子,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还不忘对林若千叮咛万嘱咐,“好妹妹,嫂子信任你,才找你看这病,今儿这事儿你千万被往外说。”

    张寡妇生怕被人知道她下边患上这奇怪的病。

    林若道:“张大嫂子,你别忧心,这不是啥大病。”

    张寡妇的确不是啥大病,就是来癸水不注重个人卫生,引起的局部感染,再加她自制的草木灰月事带,没有清洁到位,过度重复使用用滋生病菌。

    “真的没啥大病吗?”张寡妇心里仍旧是七上八下,连连追问,“那为啥我会长这水癞子?”。

    “真的没啥事儿,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洗洗,注意,千万不要再挑水泡,容易发生感染。”

    感染是啥,她不懂。

    但听林若的意思,张寡妇大概明白是她挑水泡惹下的祸端,暗自埋怨,为啥手欠,非要去挑那水泡。

    “张大嫂子,若想避免这种尴尬情况,这草木灰月事带,你可不能再用,否则你这病状会反复发作。”

    “啊!”张寡妇一听还会反复发作,还不能使用草木灰月事带,哪有不急的道理。

    庄户人家祖祖辈辈,都用自制的草木灰月事带,不像县城里的富贵人家,可以使用柔软的丝绸。

    “不能草木灰月事带,来癸水咋个解决?”张寡妇犯难,农家人又要下地干活,还不能污了衣裳裤子。

    不用草木灰月事带,这不现实。

    最后,张寡妇还是摇头,道:“咱们条件不允许,月事带换下来后我用皂角多搓洗两遍,应该没事儿吧。”

    林若见张寡妇铁了心,继续要用回草木月事带,才想起这是古代封建社会,和现代社会不同,这里物资匮乏,医疗条件极差,可选择性不多。

    竟然没有可选择性,那她创造一个可选择性出来,总可以吧。

    林若可没忘记,她自己也是女人,穿到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也面临这月事困扰,她摸了摸微痛的肚子,这熟悉的痛感,怕是大姨妈快到访了,让她用草木灰月事带,她是打死也不想用的。

    想到此,她脑中冒出第二个大胆的念头。

    她若是在能生产出干净舒适的卫生棉,不但自己能省心,也能造福广大妇女同胞,让古代女性免受月事的尴尬困扰。

    “张大嫂子,你家里有干净的纱布和棉絮吗?”林若想了想问道。

    张寡妇点头,“有的”。

    她家里囤下不少碎布头,还有过冬需要的棉花,本来是打算用来缝制冬被。

    “走,到你家里去,给你缝制新的月事带。”

    说干就干,林若反客为主,拽着人就往张寡妇家奔。

    新的月事带?

    张寡妇还是不大明白林若为啥要缝制新的月事带,但听她的话总是没错的。

    俩人快速回到张寡妇院子,关起门来,裁布,量好尺寸,确定大小,然后铺好棉花,开始缝制起来,忙得热火朝天。

    屋子里俩人有说有笑,聊上一会儿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互以姐妹相称。

    殊不知张寡妇院门外边,两个妇人鬼鬼祟祟,向里面张望偷听墙角。

    “你听到她们说啥了吗?”许大媳妇儿压低了声音,问王春嫂。

    王春嫂摇头,佝偻着身子,拼命贴着墙根,却啥也没听着。“我年纪大,有些耳背,听不着呢。”

    “我也就听个大概,姜寻媳妇那个小蹄子,说要制作啥月事带。”许大媳妇儿今儿在村口和其他妇人拌嘴后,立即向王春嫂通风报信。

    王春嫂收信后,特意去姜家看望坐月子的王桂凤,得了王桂凤好处的俩人,承诺要替王桂凤盯着林若的一举一动。

    是以,才有她们二人蹲守张寡妇家这一幕。

    俩人探头探脑,想弄明白林若和张寡妇葫芦里在装什么东西,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俩的行踪被狗蛋娘发现。

    狗蛋娘瞧见俩人身影有些熟悉,大喝一声,“嘿,你们俩婆子,干什么呢?”。

    王春嫂和许大媳妇儿原以为,俩人躲得挺好,没想到被人捉现行,吓得俩人起身拔腿就跑,慌不择路,连鞋都跑丢一只。

    那两个妇人跑得飞快,蹿进树丛里瞬间没了人影。

    外头的动静惊动屋内林若和张寡妇,她们听着啪啪作响杂乱的脚步声,打开门出来查看,就见狗蛋娘叉腰,肥壮身子横在林若破茅草屋前的身影。

    林若奇怪道,“二婶子,你咋来了?”。

    狗蛋娘身上不舒畅,原是想私下找林若看诊,却意外发现张寡妇家附近有人藏头露尾,不知在密谋什么。

    “姜寻媳妇,正寻你呢,想让你给把把脉。”狗蛋娘倒也不矫情,直白地说明原委。

    林若一听对方是来找她看病的,她先是征得张寡妇同意后,才让狗蛋娘进屋来。

    没等进门,胖虎娘拎着稻子,颠颠跑来,口中喊道,“姜寻媳妇,还有我,你别急着关门呀。”

    胖虎娘三大五粗的身子,跑上前来,也不管人家张寡妇同不同意,就自顾自的闯进门来,见狗蛋娘也在,胖乎乎的肉脸笑开了花,说道,“哟,可不巧么,狗蛋娘,没想到你也在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寡妇是软面泥人,再不高兴,也不会把人轰出去。

    胖虎娘就是吃定这点,才大摇大摆的走进屋里。

    她将稻子放到桌上,向林若示意,“一斗稻子,我可没食言。”。

    胖虎娘见林若和张寡妇一脸冷漠,不自然地咳一声,自个找台阶下,“张寡妇,你别介意,我这人随意惯了,见姜寻媳妇在你家,就跟过来看看,不过,你们刚刚关起门来,是在干啥呢?”

    胖虎娘小眯眼四下打量,见屋里床头有俩箩筐针线,还有剪子碎布头,没有其他稀奇之处。

    狗蛋娘听胖虎娘这么问,投来好奇的目光。

    她也奇怪呢,青天白日,俩人关起们来在屋子里干啥,引得门外有人鬼祟张望。

    “林妹子在帮我缝制舒适卫生棉”张寡妇是没心眼的,人家问啥她答啥,引得林若一阵汗颜,想阻止都来不及。

    啥卫生棉?

    胖虎娘和狗蛋娘双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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