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学园祭一过，很快地年级便进入备战状态。原因很简单，再过不到一年要考高中了。

    但在这之前，还有个毕业旅行。

    *

    学园祭后又休养了数周，好不容易拆石膏可以恢复田径训练，可教练怕我又受伤只让做些简单的。

    自从康复后教练总盯着我：“别勉强了，过几天不是毕旅？把精力花在那吧，但少跑啊，脚裸反覆受伤可不好。”

    “是是，一定遵照教练的指示。”

    社团结束收拾回家后，妈妈也在餐桌上叮嘱：“唯鹿啊，少走少跑少动，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

    对于这过度的担忧我回：“我确实是脚受伤但已经没事了。”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跟黑木通话闲聊，她谈起毕旅的投票场所。

    “山上跟海边，果然最后大家还是选了海边啊。”

    “当然，毕旅感觉就是要海边比较好玩，山上感觉是户外教学什么的。”

    “也是，那妳要带什么泳衣去？我想穿校用的但应该会被笑…唉，陪我去买泳衣呗，我没其他能穿的。”

    我从床上下来打开衣柜，拉出压在最下面的上下两截泳装：“我也只有国中时期额外买的一件，现在看起来是穿不下，这周五放学一起去买？”

    “嗯嗯，就这么说定了。”

    *

    周五下午的商场人潮挺多，黑木吃着超商买的苏打冰问：“话说今天不用练习？”

    我摊手：“反正教练也不让我正常训练，一听是要为毕旅做准备请假就准了，让我好好享受青春。”

    我们搭电梯直达女性楼层，走到转角的体育用品店。夏季的到来让店家把泳衣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从热销款到经典款都能一眼看见。

    “小松想穿什么样的？”黑木从架子里挑出一件上下两件式端详。

    “嗯…”我挑挑拣拣，最后拿出一件白色的贴身连身裙：“这种的吧，可以直接穿出去，不用特地换衣服挺好的。”

    “这么说是没错啦，但下水后一样要换下来，不如选这种比基尼如何？反正都要穿了，不如大胆点！不要只露腿，细腰也露一下嘛！”

    黑木抽出一件绑带平领口的比基尼：“这件！白色一定很适合！”她抓起刚刚给自己找的黑色两件式推我去试穿。

    “听姐的话！去海边就是要美艳！”

    049

    三月的冲绳除了早晚温差大外温度适中，相当适合从事户外运动，这也是为何海边成为我们的毕旅首选地点。

    游览车里众人闹哄哄。

    “艳阳、沙滩、大海！我闻到海的味道了！”

    “不不，车窗没开，哪能闻到？”

    “车里冷气会换气吧？可能是因为这样才闻到。”

    “闻不到吧？你有闻到吗？”

    “没？”

    “他是不是偷喝酒？检查一下水壶？”

    “哇——！不可以！”

    游览车后半吵成一团，我靠在黑木身上滑手机。滑着滑着她点点我，我疑惑转头向上看。

    黑木的睫毛今日特别卷翘，看得出来下过一番功夫，她转动眼珠示意我看坐在左侧靠窗的奥村，小声地说：“学园祭结束后妳都没跟他说话吧？毕旅分组抽签那天，我碰巧请生理假、妳去拆石膏，我们被自动分到奥村濑户那组，班长告诉我的。”

    …什么？！

    我从她肩上弹起：“大家应该知道我们…”

    “嗯，但只要先跟濑户说好，稍微分开一下应该没关系。”

    “…也是，他一向很体贴。”我立马在通讯录里寻找濑户，私讯提议他分组行动时分开但都在同一区。

    本来就在刷手机的濑户很快便回覆一个okay手势贴图。

    “成了。”告诉黑木这好消息后，我靠在右侧窗边往外看呼啸而过的景色。

    灰黑水泥地上白色的线沿着路将地面等距分开，对面道路的车灯化作一条条彩色的线。

    路旁绿植地带的樱花花瓣时不时落下，我们好似正在穿越粉色的雨。

    因为盯着窗外看，不难看见窗的反射。

    奥村在看我。

    他身体前倾，手靠在窗沿撑着头，视线越过濑户和黑木，直勾勾地往我这看。

    即使与我透过反射对上眼也没移开，手腕上戴着我放在他那的发绳。

    *

    回旅馆房行李后下午自由活动，班上一致认为该去旅馆旁的海边玩，班导同意后众人便回房换泳衣准备称霸沙滩。

    “战服战服！穿好后来编发！”黑木拿出她的电卷棒预热。别看她平时一副酷酷的模样，心里还是住着一个爱漂亮的小女生，特别喜欢浪漫卷。

    她给我卷了发尾后绑了高马尾，还从包里掏出唇釉往我嘴上抹。

    稀里糊涂抹上一堆东西后被黑木拉到了旅馆后方的私人海滩。不少旅客租借冲浪板正在岸边研究怎么玩，但大多数的人还是打沙滩排球或是泼水、晒太阳。

    “小松，我们去跟班上玩躲避球？”黑木指向不远处正在分组的咱班人群，我点点头跟上。

    大家采用最简单的手心手背分组，我手心黑木手背。

    …能不能有点默契！这种时候手心才对吧？！

    黑木傻笑着把手放在我掌上一握：“不要丢我哈哈。”

    我翻个白眼后站到分组后的队伍人群里，我们队有不少体育社团的，估计没什么我的事…才怪！

    不知为何，大家纷纷出局，对面场外人渐渐增加，原本躲在人群里的我这时才发觉对手是谁。

    奥村一直拿到球跟我方队伍的濑户对打，濑户也是很妙，偏不接球就一直躲，害得身旁的人被突然出现的球砸中出局。

    “别一直打我啊！”濑户边躲边喊。

    “谁让你欠打！”奥村这还是继我们吵架之后，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有生气，整个人不再冰冰。

    金发随着动作飞扬，原本拉上的外套拉链不知何时敞开露出胸膛和腹部。他眼里缺少的光芒好像恢复了。

    “喂喂，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有功夫拿球砸我，不如拿外套给她穿啊！”濑户说完后不知何时闪到我身旁推了我一把。

    “呜！”我往前踩了几步后蹲下手撑沙地才没跌倒，但此时非常靠近中线。抬起头，发觉奥村近在眼前，他手上还拿着球。

    …啊这…

    深知不妙，如果他要丢我我定是躲不过，心一横闭上眼，但被砸中的疼痛感迟迟未来。

    我睁开眼，看见他手持的球慢慢靠近，最后贴到额上。

    场内外安静了数秒，濑户才喊：“奥村犯规！打中头不算数！球是我们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