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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厅内的亭院中——

    一行人落座,周书雁吩咐文嬷嬷上膳,姜祖母旁除了姜云影还空着个座。周云锦又寻问未曾见姜拂衣,可是身子不爽,周书雁只说老样子罢了,倔丫头去莲云观过些日子才回。姜行知与安城则是聊京中之事。

    姜祖母喝了口茶,把茶盏放下后顿时静了下来,便向安城问道 “这次入京是在哪任职?”  “在吏部任职。”  “何时上任啊?”  “过两日就去吏部了。”  “你初入京都,这其中的形势大都不了解,多与行知商量着。他虽不懂吏部之事,但这点还是能帮衬着的。” 姜祖母说着“我与你母亲因姜安两家的世交相识,却一见如故,她去的早,你安顿好府邸记得替我上柱香啊。” 安城起身作揖 “劳您费心了,我定记得。”

    饭桌前氛围显得沉重了起来,周书雁左右看看,笑着叹了口气 “如今相聚是高兴的事儿,怎么倒都愁眉苦脸起来。” 说着拉过安江雪到姜祖母身旁的空座前 “母亲您瞧,记得在颍州时只有这么高,如今出入的亭亭玉立了。眉目间有些英气,像仙去的老夫人。” 姜祖母瞧着安江雪,握着她的手。

    “是啊,这可是她房中养大的孩子,愈发有气质了。” 安江雪又开口道 “有祖母教导和老夫人惦记着,我自是承了恩泽才化的这气质。” 姜祖母听着说着好好乐了起来,周书雁又招呼着菜上齐了可以用了。

    期间又谈到姜拂衣,周书雁神色无奈起来。“这倔丫头,过年时三个孩子跟崔家两兄弟去放烟花,突然旧疾犯了晕着站不住,烟花也没放成就回府了。老夫人也是急匆匆的从崔家赶来,下马车时差点摔着。这丫头都怪自己身上去了,说扫了兴还差点摔了祖母,第二天就要去观里住着。”

    周云锦也知道姜拂衣这孩子心思重什么都喜欢一个人扛着,尤其是自己的病,总不想成为他人的麻烦,现在因为这耽误到他人,也难为她了。

    周书雁放下筷子叹着气,周云锦抚了抚她的背 “小倔丫头也是要强的,这次我们回来了也好让雪儿多来陪陪她了。”  “等拂衣回来,我随你们一起去安晖坊。” 安江雪说完给周书雁递了一碗汤 “好好,你们今日去府邸先收拾着,等她到时再来。”

    饭后,姜行知和安城去了书房,周书雁和周云锦领着孩子们一同送姜祖母回了房。一群人刚在堂前坐下,婢子就进来报 “老夫人,少爷回府了说是一会来集福堂。”  “好,你且去看看茶水点心,下去吧。”

    姜祖母招了招手示意婢子退下,周云锦接着问起来 “舟笠这是去哪儿了?”  “去莲云观了,本想带着云影一同去,不巧那天我领着她去了我父亲家。”  “家里可是有事?”  “不是,前两日有宫里赏赐下来,有锦缎想着让我拿回去给孩子们,她吵着也要去且父亲许久未见她了,就带了回去。”  “余个空给我,到时去看望一下叔父。”

    文嬷嬷领着两个婢女过来将茶水点心放好,姜祖母看姜云影左右探头就问她 “可是没有爱吃的点心?”  “不是的祖母,我是想大哥哥怎么还没来啊。” 周书雁又问道 “你这会怎么紧着寻你大哥啊,想是回了景明堂换衣裳去了。” “落妹妹许久未见大哥了,我是替她寻呢。”

    姜云影转头看着左边正在吃点心的安闲落,两个鬼精灵此时在用心灵交流着什么,姜云影在望望右侧的安江雪,安闲落顿时知道她想干什么了。笑嘻嘻的拿着一块绿豆果附和她说是啊是啊,还一边点着头。

    姜祖母呵呵的笑着说 “原来是闲落想着。你若想,怕是早就跟他去观里了。”  “当然啊,大哥哥可是成天都在我面前,其实不止落妹妹想着,安大姐姐也是很久没见过了。”  “是啊,不止是我哦。” 安闲落此话一出,集福堂内瞬间笑声一片。

    安江雪此时更是坐不住了,“两个皮猴,再调侃我的话定要好好收拾你们。”  “老远处就听见笑声,安妹妹这是要收拾哪位小皮猴啊。” 安江雪一愣,本来羞着的面颊又铺了一层显得绯红。

    姜舟笠进来先拜了正座前的两位“见过祖母,母亲。” 周书雁端起茶盅添茶打趣道舟笠耳朵可灵,安江雪说什么都听的这么仔细。接着他又朝着下座周云锦道 “周姨母安好。”  “安好安好,舟笠倒越发清俊稳重了。”

    姜舟笠一袭淡青色素袍,脚踏银丝绣白靴,玉簪子束发戴黑网透冠。脸庞光洁白皙棱角分明,长而微卷的睫毛,乌黑深邃的眼眸透着笑意,高挺鼻子下一张微薄唇,嘴角向上扬起勾勒出此时的心情。

    周云锦又说着坐在对面的安江雪和安闲落后,与姜祖母二人寒暄起来。

    转过身的姜舟笠与安江雪对上了视线 “姜大哥安好。” 安闲落也跟着问好 “安家妹妹好,许久未见气色倒是红润不少。” 姜舟笠一眼笑意看着安江雪 “许久未见姜大哥,这般会说话倒也是没变。” 安江雪像是知道了他在说自己脸红,姜舟笠哈哈哈的笑着走到对面位置,刚坐下准备喝茶时安闲落歪着头望他。

    “安小妹可是有话讲?”  “姜大哥怎么眼里只看着姐姐,都没有说我是否长高变样呢?” 安江雪听了立马轻轻拍了她俩中间放茶水点心的红木桌子,姜舟笠听着则是一口水下去呛到咳了起来 “是...是安小妹是长高了。我这刚坐下准备说来着。” 安闲落似乎满意的点点头。

    姜云影看着二人,然后目光停留在自家哥哥身上。姜舟笠感受到一股炽热的目光,抬头就对上了。“小妹怎么这般看着我?” 姜云影不说话,反而笑得贼兮兮。

    姜舟笠尴尬咳了两声 “回外祖父家之前我可是交代过紫烟和春深盯着你背诵古文,这般看着我莫非要我现在检查检查不成?” 姜云影一下子收回视线 “没...我只是...”。“只是什么?只是偷懒没背?” 姜云影嘟囔了一句什么,姜舟笠还未听清。

    姜云影又摸着鼻子说 “你只看了安姐姐,也没看你妹妹我。” 姜舟笠知道这句话肯定不是小丫头真正想说的,自己天天见到她,就一定会教她识字背诵,她倒是巴不得少见一点。这会一定是想干些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姜祖母三人也安静了下来,各自喝茶。

    姜云影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姜祖母 “祖母可还记得和崔老夫人说崔家姐姐在花朝节的事。”  “记着呢。”

    周书雁问姜祖母 “可是崔香音?”  “是,崔家丫头上次在花朝节时就遇了姻缘,今年备了婚事。”  “祖母,既然大姐姐不愿去,这次花朝节我们就把安大姐姐带去热闹可好啊。”  “这你应当问雪儿才对啊。” 安江雪应了,姜云影偷偷瞄着姜舟笠,似乎看不到他有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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