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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姜拂衣拿着弓跪坐在君司吟席位的后方,熊疏进来时笑容还未消逝,温文尔雅的朝她点头。南楚的脸谱一定画的很好,这人变脸速度这么快,有机会定要去看看南楚的戏班子。

    君陵和妫华入座后,使臣依次贺寿。熊疏将贺礼献上 “我父皇听闻陛下昏迷甚是担忧,如今见陛下身体痊愈,我也好回去复命。” 君陵脸色并不好,是祝华殿的丹药吊着他一口气,君司吟看他惨白的嘴唇又看看鞠着躬的熊疏。 “劳他记挂,入座吧。” 熊疏挑眉,这皇帝虽看着没有丝毫气血,却中气十足。

    一位妃子起身恭贺完,看着熊疏和君司吟 “ 陛下可还记得二位联姻之事。” 熊疏本觉着无聊现下忽然提起了兴趣,他看向君襄,君襄也意味深长的对上他的视线。这位妃子是宁家的人,能在宴席面上公然挑事的,也就是他了。君陵似乎很惊讶道 “是有此事。” 没料到君陵是参与者,他难抑兴奋,内心躁动表面却平静。千里迢迢来还有出好戏看,不错。

    本热闹的席面顿时鸦雀无声,宁家主看着妫华,她坐在上方依旧波澜不惊的喝着茶水,君司吟双手骤然收紧死死捏着腿上的绸缎。妃子刚要开口,妫华放下杯子,动作很小声音却极响,矮桌一颤妃子被吓得发抖, “恭贺陛下寿辰,今日该吃的第三遍汤药已备下,请陛下移步。” 君陵笑着说 “歌舞不必停,继续。”

    二人留下还跪着的妃子退至后殿。妫华扶着君陵,看了一眼暗处。 “吟儿的婚事你看如何。” “我不会同意的。” “本就与南楚说好,怎么…” 月落端着药出现打断他的对话 “皇后娘娘。” 君陵一口饮尽 “我的女儿原来是你君家的棋子,你若想继续与我联手就请收回这种想法。” 妫华说完冷笑一声离去。

    姜拂衣追上离席的君司吟,君司吟一把甩开她的手,姜拂衣感到吃痛。君司吟连忙回头满脸歉意 “没事吧,我,我就是在气头上。” “殿下安心,皇后娘娘绝不会同意的。” “我是气父皇啊,他怎么如此轻易说出联姻。我是个人啊还是他女儿,我也会伤心。” 君司吟蹲下满眼失望,胸中似乎有一股气堵着,她难受的咳起来。

    “我一直努力,跟你念书跟三哥骑射。我想变好想让父皇看到,更想听到夸赞,一句就行。” 姜拂衣拢起裙摆也蹲在她身边 “殿下会明白的。” “明白什么。这些努力都白费了。” “没有白费,你掌握的东西不会消失。它永远是你的,只要你认可就好。” 君司吟猛的抬头红着眼眶,地下已湿了一片。待她们离开,熊疏站在君司吟刚蹲下的地方,他伸手摸着潮湿的土,一脸不爽。 “只会哭吗,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起身,淹没在黑暗里。

    妫华还未归,月落提前一步回到寝殿。准备好洗漱和床铺,透过窗子看到公主院里冒气灰色的烟,她立马端起水盆去跑过去,水打湿了她的裙摆和鞋。院子里,君司吟把弓扔进火盆里,火从中间蔓延开来,最后烧到搭在盆上的两角。姜拂衣拉着她站远,脚边有桶水。她们齐齐盯着门前的月落,月落看到烧毁的弓,冲着姜拂微笑着点头离开了院子。

    第二日,使臣们离开京都时也没见到过君陵 ,各有揣测的回了。叶良和崔霍在宫门前聊了许久,叶洁缠着崔朝辞 “我不随父亲去了,要留在你家。” 崔朝辞一本正经的点头 “我听母亲说了。” “你会回家吗?” 崔江陵倚着马车说道 “我哥不回来叶姑娘睡不着?” 崔朝辞抬脚冲他屁股踢去 “叶姑娘你看,他很暴力的小心点。” “我不怕,他不会踢我。崔二哥哥别叨扰我们” 崔江陵抽搐着嘴角 “行行,你们继续腻着” 崔江陵拍拍衣服上的土准备进了马车。

    崔朝辞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到一边 “干嘛?” “你几时去边疆。” “后日,随江鹤冲一起。” “到那了给家里写信,母亲那里我去说。” “是我不孝,但是我一定会去。江小叔是我的榜样,我也想着有天手刃敌人为他报仇。” 崔江陵难道收起二愣子样,崔朝辞忍俊不禁道 “跟着老将军好好干。” “用得着你说,你还是操心东边吧。现在父亲和叶家走这么近,到时候真打起来岂不难看。” “父亲一向重情谊,若真有那天我自会领兵。” “还是这么一身浩然气啊。叶姑娘那么喜欢你,你这么无情。” 崔朝辞皱着眉不说话,崔江陵叹了口气,双手环抱着胸扬长而去。

    姜舟笠如愿及第,与安江雪也成了亲。皇后许姜拂衣回家待了两天,姜云影许久未见也长高了许多。兰儿一人守着她的院子,时常洒扫。她和姜云影取出埋在土里的春花酒。

    待到姜舟笠一脸潮红的来敬酒,她拿着一坛递给他 “这是送你们的新婚贺礼。” 姜舟笠惊讶道 “你早就备好了?” 姜云影笑嘻嘻道 “冬日里头就和姐姐埋下了,不过还有几坛未拿出。” 姜拂衣说道 “待到能吃满月酒了,小妹领着嫂子去挖。” 姜舟笠脸更染一层绯红,姜云影破例喝了几杯,不胜酒力醉倒过去。姜拂衣第二日才见到安江雪,两人未来得及多待她就回了宫。

    崔江陵到了边疆,按着祭祀规矩为拜了江思的墓。崔香音屋内挂着一串纸鹤,下人告诉叶洁那是崔朝辞祈福节亲手所折。待到崔朝辞教会她折纸鹤后,叶洁也该回家了。崔夫人甚至喜爱叶洁,送她回家时崔霍让崔朝辞亲自护送。然后父子二人踏上了边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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