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旨

    沈琼沉默半晌,才开口:“表妹,你作何想?”

    宋吟知一愣:“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萧臣朗这个人怎么样。”沈琼认真地问到。

    宋吟知看了眼一旁的黎姜,回答:“殿下自是品德高尚,性情洒脱,严肃,仗义,温柔体贴。”接着继续在心里腹诽:“野蛮,阴险,孤僻,暴躁,心狠手辣。”

    这下不仅沈琼震惊,连黎姜都不可思议道:“等等…等等…你刚刚说的是我大哥哥?”黎姜从小就比较闹腾,她这几个哥哥一般都由着他任性,就是大哥脾气一直比较大,黎姜小时候撒泼都不敢在萧臣朗面前的。

    沈琼也扯了扯嘴角,“他什么时候转性了?”

    沈琼小时候在陆贵妃跟前待的那一年,没少受萧臣朗的捉弄,仗着他的皇子身份,一有空就对着沈琼吆来喝去,两人每天剑拔弩张的,一见面就吵,各看各的不顺眼,也只有贵妃拦着,才没有天天打架。

    宋吟知扯脸笑了笑,反正违心的话说得也不少了。

    沈琼叹了口气,继续开口:“表妹,我是认真的,你要是不愿意嫁,我拼了命也能从萧臣朗那儿拦下来。宫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咱们不碰也罢。”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感动,但宋吟知可不会忘了自己来的目的,离开晋王府不就等于地宣告她任务失败了吗?

    随即回答到:“这既然是陆贵妃的生前夙愿,于我更是恩赐,沈公子如今造化,实属不易,实在不用为这我的事再去得罪权贵。”,宋吟知想起之前的事,撇了撇嘴继续道:“而且,看王爷的态度,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现如今也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琼哪儿知道宋吟知心里的算盘,只觉得是萧臣朗顶着那张脸,把宋吟知迷的五迷三道的,只当她情根深种了。

    听宋吟知的语气,萧臣朗现在还摆出这种扭捏态度,沈琼不想管皇帝要求他怎么样,人家黄瓜大闺女留府上那么长时间,外人会怎么传?他这会儿还不想给名分了。要当真看不上他这表妹,当时她去投亲时轰走了便是,留她做甚?

    沈琼越想越气,手里的白玉折扇在桌沿上敲了一下又一下,完整的白条玉都被敲出了道小口子。只见他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个什么东西,才忍不住道:“我与你去晋王府见他一面。”

    宋吟知愣到:“啊?”

    黎姜赶忙上前:“我也去。我也去。”

    自萧臣朗去北疆做质子到前几年萧臣朗回来,沈琼也只是在陆贵妃生辰时遥遥望过他几面,毕竟身份天差地别,沈琼还是罪臣之子。

    再加上萧臣朗在外风评极差,沈琼脑中还是萧臣朗性格乖劣,自我,嚣张的模样。

    宋吟知与他俩一同坐在马车上,黎姜嘴也没闲着,一直说着他们小时候在贵妃宫里发生的那些搞笑的事情,宋吟知才清楚之前沈琼听到娘娘亡故那奇怪的反应。

    宋吟知倒是不担心沈琼能改变什么,毕竟萧臣朗三天两头的不在府内,他们这会儿兴冲冲地去,能不能见到萧臣朗还两说呢。

    不过说来也巧,今日萧臣朗恰巧无事,在府中待了一天。听了王翁的传话,才慢悠悠地来到前厅,一眼就看到厅里坐着的三人,启唇道:“今儿是什么日子?这王府可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黎姜赶忙上前:“大哥哥,咱们是好久没见面了,黎姜我都想你了。”

    宋吟知也赶忙起来,委身行礼。

    萧臣朗眼神都未曾给过两人,只眼睁睁地盯着沈琼道:“是嘛?本王似乎看到了故人。”

    沈琼也回到:“王爷好记性。”随即上前,附身,双手作揖:“草民沈琼,见过晋王殿下。”

    萧臣朗笑了笑:“这么些年不见,你是学了点礼数了。”

    沈琼看了眼旁边的黎姜和宋吟知,对萧臣朗示意道:“里屋谈?”

    萧臣朗皱了皱眉头,同意了。

    留下黎姜跟宋吟知面面相觑,黎姜是个好事的主儿,哪甘心就这么干等着。眼看着两人刚进去,就蹑手蹑脚地趴在门外听,还对宋吟知招着手,轻声道:“过来啊。”

    黎姜只知道小时候他俩一直水火不融,现在突然想好好谈话,该不会在屋内打架切磋吧。

    宋吟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也趴在门口听。

    只听见沈琼很正经地开口:“我才知道娘娘仙逝了。”

    萧臣朗没回应,但隔着门宋吟知都能想象到他冷着脸的表情。

    接着依旧是沈琼开口:“这是小时候娘娘给做的白玉雕,我们本应一人一个,当时看你不顺眼,我就都给拿了,现在还给你。”

    宋吟知想起来时沈琼在柜子里翻着的什么东西,原来是这个。

    半晌才听到萧臣朗开口:“你找本王,就是为了这个?”

    沈琼知道陆贵妃的死对萧臣朗肯定是打击颇深,比自己悲痛要多得多,安慰道:“斯人已逝,王爷当节哀。”

    萧臣朗冷哼一声,回到:“你现在说话,比当年好听了些。”

    黎姜听到这儿,脸都笑开了些,这两人怎么越大还客气上了,她可是还记得当年两人爬狗洞弄得满身泥,还威胁她不能告状来着。

    沈琼与萧臣朗又七七八八胡扯了些,直到听到沈琼说道:“我那个表妹……”

    “喂,你俩在干什么?”听风突然来的一吼声将两人下吓个激灵。

    “好啊好,今天早上抓到你,你还狡辩,现在又让我给抓到了吧,一直偷听墙角,说,你是不是谁派来的细作?”听风指着宋吟知恶狠狠地问到。

    宋吟知苦笑,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个听风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喂喂喂,你吼什么啊?你吓到我了知不知道!”黎姜回过神不爽地开口。

    听风才悻悻地回答:“郡主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还是本郡主来,要先向听将军通报一声?”

    “郡主折煞卑职了。”

    这点工夫,里面的人已经谈完了,出来就看到黎姜碎着嘴子,嘟嘟囔囔骂着听风,听风则是一脸受气包挨着骂的样子,直到看到萧臣朗出来,黎姜才噤声。

    沈琼面色缓和,出来看着宋吟知:“表妹,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又或者某人欺负你,你就拿着这牌子随时来回春楼找我。”然后从腰间取下一块回春楼的令牌递给宋吟知。

    宋吟知接过,“谢谢沈公子。”

    沈琼回头深深地看了眼萧臣朗,就转身走了。

    黎姜赶快跟跑出去,回头还不忘对萧臣朗喊道:“大哥哥,我下次再来看你!”

    气氛很快安静下来,宋吟知在一旁不尴不尬地站着,萧臣朗也环抱双手杵在一旁,盯着宋吟知半晌才开口问到:“你跟沈琼很熟?”

    宋吟知摇摇头:“今日刚认识。”

    萧臣朗揉搓着手里小小的白玉雕塑,喃喃重复:“刚认识……”

    然后甩了甩手离开,只有听风瞪了眼宋吟知,赶忙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开口。:“王爷,我刚刚又抓到宋吟知听墙角了。”

    萧臣朗也没停下脚步,“喔。”

    “王爷,咱们查查她吧。”

    “喔。”

    “王爷,我认真的。”

    “知道了。”

    直到声音越来越小,宋吟知才像泄气般坐下椅子来,把身后挂在腰带上的东西拿出来。

    刚刚与黎姜在时,那只传信的鸽子从突然门外飞进来,宋吟知一眼看到鸽子脚下绑着的纸条,待鸽子飞到宋吟知身边时,她才不动声色的将鸽子抓住,正逢黎姜招呼她一起偷听,她才赶忙将鸽子挂在了身后。

    这种鸽子是北疆皇室所豢养的,体型小,不会发声,可驯化,黎姜在出发前整整养了这些鸽子一年,才让它们记住自己身上的味道,以便能精准送信。

    宋吟知将鸽子脚下绑的纸条松下,一手放飞了鸽子。缓缓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可见符否?何时行动?速回。’

    他们在问是否找到金兵营的兵符,何事行动?他们开始急了?宋吟知这两月乘着夜色,将这晋王府都翻了个底朝天,连库房都偷溜进去好几回,还几次险些被发现。实在没找到什么兵符,整个王府,也只有晋王府的萧臣朗书房密室和卧房没有去过了?宋吟知想了想,看来得找时间去看看了。

    翌日清晨,宋吟知慢慢用着绿华拿来的早食,脑子里一直想着如何进入萧臣朗的书房密室,就听到王翁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赶过来,嘴里还大声喊道:“喜报!”

    “喜报啊姑娘!”

    宋吟知赶忙放下手中的吃食;看向跌跌撞撞跑进来的人,“王翁,何事让你如此激动?”

    “姑娘且听着,殿下今早同意娶亲了。”还未等人反应过来,王翁又迫不及待开口:“一会儿宫里就要来人宣旨了,听说陛下连婚期都定了,姑娘可提前做好准备,等着接旨罢。”王翁一脸的开心,这算是殿下跟陛下和解的第一步了。

    宋吟知愣在原地,这么突然?看萧臣朗的态度,对自己躲都躲不及,怎么可能甘愿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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