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沐颜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缘故，听着脚步声，她早早的八点醒了。
下楼，看到晏则初精神十足，已经收拾妥当，完全看不出来是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的人。
“吵醒你了？”晏则初看到打着哈欠下楼的沐颜汐，精神不济，见女孩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提醒道：“快吃早餐吧。”
沐颜汐吃完早餐摊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真不错，以后网上雇一个美男来家里做饭。
可能因为晏则初昨天睡过的缘故，沙发上弥漫着一股雪松香味，沐颜汐突然感觉晕乎乎的，好想睡觉。
晏则初收拾妥当出来看到倚靠在沙发上睡着的人，摇了摇头，过去把毯子盖到她身上。
沐颜汐再醒来已经十一点五十了，什么，睡了那么久！
打开手机看到未接电话立马拨了过去。
“奶奶！”
听到爷爷奶奶回来的沐颜汐高兴极了，收拾好立马打车去了老宅。
***
餐桌上，“听你爸说你结婚了？”爷爷沐楚寒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问。
沐颜汐顿了顿，耐心解释了一下，并拒绝了邀请晏则初来家里做客的请求。
奶奶季南意望着孙女说：“汐汐带回来看看，爷爷奶奶帮你把把关，我觉得这小伙子看着挺不错的。”
“不，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我可不想藕断丝连。再说，我跟他压根不是一路人。”沐颜汐专心吃着菜，坚决拒绝老两口的请求。
“好吧，那你自己顾着点。”季南意语重心长地看了她一眼。
随后，季南意就在跟她聊文学竞赛的事情。
“奶奶我已经写不动了，现在只想看看山水，吃喝玩乐，你可以去试试。”
季南意是一个著名的小说家，可以说是业内泰斗级别的人物，但是她60岁之后就封笔了，顶多偶尔写点有感而发的游记。
沐颜汐的爷爷是个画家，擅长画国画，他的一副花鸟图曾经在国际拍卖会上拍出了一亿的高价，但是老爷子也很随性，想画就画。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美，大多都在一瞬间，每天过于沉迷只会提升表现形式而没有内在气韵。
现在老两口环游世界，玩得不亦乐乎，沐颜汐一年都见不了几次他们。
沐颜汐看了一下内容，考虑后答应了，她之前大学时也参加过许多类似的比赛，以她的水平拔得头筹一个问题不大，反正好像头奖钱不少。
这也顺便考验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走出来了。
***
回到家中，沐颜汐开始查阅资料和文献，还认真地拿出笔做了笔记。
沐颜汐有个习惯，重要的东西都喜欢自己亲手写，但是她的笔记风格独特，应该只有她自己能看懂。
她会把重要的点用汉字写出，相对次要的用英文标注。
记得沐颜汐之前学意大利语的时候，为了熟练使用意大利语，经常中英意三国语言混用做笔记。
她这次确定的主题是当下热门但是又因为普及不够和一些固化思想的影响被大多数人忽略的主题：心理健康主题。
文献收集得差不多了，还差一些实践报告和实地调查。
沐颜汐通过网上做的攻略，把目标瞄准了心理咨询室和孤儿院及精神病人的家庭人员。
***
晏则初今天难得准时下班，给沐颜汐发了个消息。
“抱歉，我今天没空，下次吧。”
晏则初盯着那句话眸子幽深，不过，也好，顺便去一趟何疏那儿。
律师事务所。
何疏看到自觉走到沙发上落座的人，挑了挑眉，走到沙发前给他倒茶，“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咨询财产问题。”
何疏抬眸，“你打算回公司帮你爸了？”
晏则初喝了一口茶，掀了掀眼皮，淡声道：“婚姻财产。”
何疏也听说了他结婚的事情，心里了然，缓缓说：“你们婚前没有签署任何协议，也没有什么共同财产，婚前的个人财产也不计入划分，所以没有什么问题，直接办理离婚就可以了。”
晏则初听到他这话眉头越皱越深。
何疏叫他这副不耐的表情，问：“怎么？难道你想分给她一点财产？”
晏则初：“谁说我要离婚了？”
何疏惊讶：“……”
晏则初说了两句后，若有所思，“帮我拟一份协议。”
***
沐颜汐去了趟孤儿院回来感触颇深，原来世界好像比她想象的更糟糕，但同时也比她想象的美好得多。
文字从业者好像天生就有种感受力，听完他们的故事后，对于那些孩子的遭遇感到同情。
对那些孤儿院的志愿者和相关人员的热情，她感受到了末日来临前最后一丝阳光的可贵和温暖。
孩子们大多内敛懂事，就算调皮捣蛋做错事后也会马上道歉，因为他们害怕，害怕被再次抛弃。
想到这里，沐颜汐脑子突然想到一句话，我们的灵魂都是被拉扯着长大的，但是当你的灵魂超脱了或者落后了你的身躯的年纪，你大概是不会快乐的。
临睡前，沐颜汐看到邮箱里的有一封协议，是晏则初发给她的。
点进去看了之后，沐颜汐毫无疑问被吓着了，也顾不上他在工作没有，立即打了个电话过去。
“晏则出，你什么意思？”
晏则初缓了两秒，想到了是什么事情，“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沐颜汐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结，“无论你有多少钱，我都不会答应的。”
知道沐颜汐误会了，冷声道：“明天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挂了电话，晏则初又打了一通电话。
脑子里回想着那人说的话，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他心里想这么做就做了，他对沐颜汐超过了其他人，他喜欢她在身边的感觉。
又想到那句话，“那你心里那道月光算什么呢？”
***
第二天，餐厅。
这是一家中式餐厅，古风布置，低调不失奢华，被许多许多艺术家所偏爱。
晏则初点好了菜说了声谢谢，然后低头就看见对面的沐颜汐正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
他也不恼，整理着餐具，大大方方接受着她的打量。
对面的人的淡定从容成功激起了她的愤怒，“晏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我怎么入得了你的眼？你这样我都快膨胀了，我觉得我自己简直就是拯救了银河系。”
晏则初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把服务员上的菜摆到她面前，“还不错。”
什么还不错？菜还是她？沐颜汐有种铁拳打棉花的感觉。
“先吃饭。”看着对面女孩的表情，眉眼微扬，说了句。
吃的差不多了后，晏则初将不离婚的利弊娓娓道来，沐颜汐觉得有点道理。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问：“那为什么是我？”
“合适。”
想到什么又缓缓补充道：“而且还可以节省四块五。”
这个时候计较四块五也是绝了，昨天看到他名下的财产简直让她大吃一惊。
知道他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
见对面的人不说话，眉头紧锁，许是猜到什么，“你放心，一年协议内我们互不干涉，如果我违背协议，我愿意净身出户。”
是的，沐颜汐害怕这段不对等的婚姻给她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限制她的自由。
沐颜汐把手中的汤勺放下，擦了擦嘴和手，“我再考虑考虑。”
“好。”
***
餐厅门口，沐颜汐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果然，完了，不能让他们看到晏则初。
看到两人朝这边走过来，情急之下，立马把晏则初拉到旁边角落。
晏则初低头，看着沐颜汐的眼神一直盯着一个方向。
正想转头去看却被沐颜汐拉着西服下领用力一拉，晏则初立马用手撑住墙壁才堪堪减缓这冲击力，稳住身体。
撞疼了鼻子的沐颜汐忍住疼痛，看到愈走愈近的人，拉着面前人的领带，“求你，别转过去，别动……马上。”
两人贴得很近个，女孩的呼吸喷洒在他脖颈上，看着鹿眼中还弥漫着点生理水汽，晏则初不自觉地感觉到身体有些燥热。
看到两人走后，沐颜汐立马尴尬地放开手中的领带，拉开距离，支支吾吾说了句，“对不起啊。”
晏则初撇了她一眼没说话，整理了下衣服。
季南意出了餐厅发现自己墨镜落餐桌上了又返回去拿。
结果没想到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个熟悉的背影。
“汐汐。”
完了，沐颜汐僵硬了一瞬，怎么还回来？来不及了。
强拉出笑容转身，“啊？！奶奶你怎么来了。”
季南意的目光一直在她身后的晏则初身上，看了沐颜汐一眼向前，“你就是晏则初啊？长得真好看！”
沐颜汐立马尴尬介绍，“这是我奶奶。”
晏则初玩味地看了一眼沐颜汐，乖乖地喊了一声奶奶，把季南意乐得，立马打电话把沐楚寒叫了进来。
四人又重新落座，点了点餐后甜点，然后老两口一直在和晏则初聊天。
沐颜汐看了眼时间，30分钟了，盘里的巧克力蛋糕早已被她泄怒般剁得面目全非。
季南意随着晏则初含笑的目光看过去，见自己孙女低头捣鼓的动作，摇了摇头，“汐汐，你干嘛呢？”
沐颜汐懒懒抬眼，巡视了一下四周，“没干嘛，就是看ta不爽。”
晏则初听着这句话眼中的笑意更甚。
一小时后，餐厅门口，季南意挽着沐颜汐，瞟了一眼旁边的晏则初，悄声说：“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矜持点，看看刚刚在门口像什么话。”
不等沐颜汐反应，老两口就上了车。
看到晏则初的眼神，门口，完了，奶奶误会了，狠狠闭眼摇头，咬牙说道：“晏则初，我恨你。”
“走，仇人送你回家。”晏则初心情大好，扬了扬嘴角，语气中带着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