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已经通过了芭蕾舞团的考试,马上就要去法国了。”

    刚刚回到并盛不久的笹川京子和沢田纲吉并排坐在河边,她如此说道。沢田纲吉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她,自然也从笹川了平那边得到了她在准备考试的消息。

    此时的笹川京子眼睛闪闪发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沢田纲吉记得当初他们念自己小学的作文,她在三年级的时候就写过,她的梦想是站在巴黎歌剧院的舞台上表演天鹅湖。现在的她,已经踏入梦想之门中了。

    “恭喜你。”沢田纲吉依然非常为她高兴,想像中她装扮成白天鹅的可爱模样短暂冲淡了离别的忧愁。笹川京子站起来,迎着傍晚的风展开了手臂,几步小跑到他的面前笑着回过头。

    “太好啦,我从小到大的梦想,现在终于迈出第一步了,接下来,我想当上舞团的首席,然后作为天鹅公主站在巴黎歌剧院的舞台上。”

    在沢田纲吉的记忆里,温柔的笹川京子很少如此兴奋,她张开双臂的模样,在他眼里就像年幼的白天鹅展开翅膀,她要往另外的大陆飞去了,这个路上,似乎没有他们。

    “到那个时候,我会邀请纲君坐在特等席上看我的演出的!”笹川京子将双手背在背后,对沢田纲吉露出了一个可爱的笑容,他刚刚感觉小鹿乱撞,她又掰着手指补充:

    “对了,还要邀请小春、碧洋琪姐、Reborn君、狱寺君、山本君……”

    “说的……也是呢……”本以为自己会是唯一的那个,但是听到大家的名字之后,他露出了一个苦笑,肩膀微微地塌了一点。

    “我下个月月底就要去法国了,对不起,没办法和大家一起去并盛高中了。”

    “不,虽然没有京子之后会很寂寞,但大家都会支持你去追逐梦想的。”

    说是这么说,但是在沢田纲吉的心里,那种痛苦的失落感怎么也无法填补。他一直暗恋着眼前的女孩,而每一次告白也都被当作是玩笑话。原本他以为等到之后,他们还会有时间继续相处,他还有时间让她了解自己的心意,但没有想到分别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来了。

    法国啊……那真是一个听着就觉得遥远得不得了的地方。如果笹川京子就这样离开,说不定就会慢慢断开联系,从此他们就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这段感情就会变成一段没有开始的青涩回忆……但沢田纲吉不想这样,甚至可以说,死也不愿意这样。

    “那,那个……”沢田纲吉看着在河边沐浴着夕阳的笹川京子,从草地上站了起来。

    他今天将她约到河边,就是为了和她告白的。和以前不同,这一次沢田纲吉做出了最大的觉悟,决定不依靠死气弹,只靠自己的力量,将一直以来的心意传达给笹川京子。

    “那……那个……京子,其实……我这一次约你出来,是有事情想要告诉你。”

    如果现在还不说出来,那么京子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心意了!!就算会被她拒绝,他也想……也想把这份心意传达给她!

    “嗯?”笹川京子认真地望着他,她的眼神让沢田纲吉莫名平增了一份信心。那股冲劲让他握紧了拳头,趁着燃烧的勇气没有冷却,他闭上了眼睛。

    “其实我一直都……”

    “十——代——目!”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路过此的狱寺隼人,见到敬爱的沢田纲吉就一边大喊一边飞奔出来。

    “十代目,您还没有回家呢!最近的事情辛苦了!Reborn先生让我给您补习意大利语,最近我还想和您确认时间……”

    还没有等沢田纲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兴致勃勃的狱寺隼人一连串的问候就已经把气氛毁得一干二净。但见到紧紧盯着自己的二人,狱寺隼人至少意识到了他出现在了一个不该出现的场合。

    “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

    “……那十代目,我先走了!抱歉!明天早上再见!”感受到了二人目光带来的压力,狱寺隼人做了一个相当明智的选择,他立刻跳上自行车,飞速地逃离了这个他不该存在的地方。

    但即使他离开了,被他破坏的东西也不会再回来了。比如沢田纲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此时已经完全被浇熄,在心中只留下了两行悲苦的清泪。

    “纲君。”笹川京子突然的呼唤都能把沢田纲吉吓一跳,他僵硬地转过头,但连看她脸的胆量都没有了,他的目光掉在地上,盯着京子脚边一颗小草看了起来。

    “你不是说,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诶!?我呃……我刚刚想说……喜……呃……呜……”

    然而,任凭沢田纲吉怎么努力,那句“喜欢”都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与内心挣扎一番之后,他还是被打败了,挠着脑袋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啊……哈哈哈……就是刚刚狱寺同学说的那样,我最近可能要开始学习意大利语了……嗯,听说意大利语和法语很像……”

    嘴里在胡诌,脸上挂着干笑,沢田纲吉的心里泪已经流了千行。这一次告白的机会居然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以后可能都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和她告白了!心里的小人在乱翻乱滚,但他也很清楚,除非Reborn突然在他背后给他打一记死气弹,否则今天他是怎么都不可能说出口的。

    “这样啊。”笹川京子叹了口气,“那么,我有话要和纲君说哦。”

    “嗯……嗯!我会认真听的。”

    沢田纲吉勉强打起精神,认真地注视眼前的女孩,然后看着笹川京子举起手,像喇叭一样拢在嘴前:

    “沢田纲吉,我喜欢你!可以和你交往吗!”

    “诶?”

    沢田纲吉在心里憋了快三年的话,就被少女如此轻易地说出口。夕阳下,他看不清笹川京子的脸红了没有,但当他终于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之后,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发烫。

    “诶、诶诶?!诶————?!”结果就是收到最喜欢的女生的告白时,沢田纲吉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尖叫,激动得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见到沢田纲吉脸瞬间红得像番茄,手舞足蹈的模样,笹川京子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恶作剧的微笑,见到这么可爱的沢田纲吉,她总忍不住逗一逗他。

    “难道说纲君不喜欢我吗?”她摆出了一个有点失望的表情,多少有点“报复”他那夭折的告白,“说不定是我会错意了……”

    “不!不不不不不!”沢田纲吉的反应更大了,他挥舞着双手否决她的话,“我怎么会不喜欢京子!我一直都很喜欢京子……”

    慌乱中,那句藏匿已久告白终于成功从喉咙冲出,当他发现自己真的说出口时,沢田纲吉居然冷静了下来。

    “……是的,我一直……”笹川京子看着他那双漂亮棕眸闪过一道流光,不知是太阳的光线,还是眼泪。他的表情变得非常的认真,还带着一丝……委屈?

    “我一直……都喜欢你,从一年级……刚刚入学不久就喜欢……”沉寂在心中多年的爱慕终于破土而出,并且得到了回应,沢田纲吉涌出一股想哭的冲动。但总感觉这样很丢人,他还是努力抑制住了。

    笹川京子后悔刚刚捉弄了他。连忙走上前,本想拉住他的手,但因为害羞,只拉住了他的袖子。

    “我也很喜欢纲君,虽然还有一个月就离开日本但还来告白什么的,是很任性。但是我还是希望不和大家断了联系……对不起。如果我们交往就要异国恋了,只能通过电话和邮件联系了,这样也可以吗?”

    “当……当然!”沢田纲吉下定决心来告白的时候,就已经想过这些困难了。但即使如此,他依然也和笹川京子想的一样。“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和京子分开。我们……我们即使在两个国家也能经常联系吧!”

    “那是当然的,我们已经交往了嘛!”

    听到“交往”这个词,沢田纲吉猝不及防地跌入了幸福的温泉里,忍不住嘴角上钩,幸好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要自己显得太傻。

    “我也好想在巴黎歌剧院里面看京子饰演天鹅公主。”

    “嗯!我一定会让你在最好的位置上看的!”

    夕阳之下,拉着少年袖子的少女,许下了这样的约定。在笹川京子离开日本的倒数第32天,关于二人恋爱的故事,就这样缓缓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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