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蘋儿未到塔前,已远远看出塔上一人乃是姜雨芫,至于另一人则是个面生的男子,二人相依相偎好不甜蜜。

    再近些,看出姜雨芫身上披着男子的外衣,当下又气又恼:

    “好你个姜雨芫,大师兄临行前把东鱼谷交与你打理,还要我遵从你。大师兄才走了多久,你就招来外面的男人,到我东鱼谷谈情说爱,此等龌龊之举真是不知廉耻,我今日非揭开你的真面目。”

    本欲出手打塔上的人个措手不及,忽而又想:自己手无兵器,且不知那男子的来历修为,他能轻易进得了东鱼谷绝非泛泛之辈,真打起来说不定自己吃亏,既然你们愿意在寒夜里腻歪,不如我再给你们加把火。”

    停住脚,开始捏诀施法,风变大,雨也变大。

    塔上的姜雨芫躲在银牙怀里抖得厉害,颤声道:

    “银牙哥哥,怎么突然下这么雨,我们快回屋去吧。”

    银牙点头答应,抱紧姜雨芫从木塔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上,柿子顺势扒着银牙的衣襟,随他一同跳了下去,落地时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爬起来。

    蘋儿见那男子抱着姜雨芫轻易跳下木塔,更是气恼:

    “姜雨芫,不要以为你找个男人做帮手,我就拿你们没办法。”

    手上加快动作,口中默念着什么,她身前骤然起了一阵狂风,风里卷着暴雨,猛地扑向银牙和姜雨芫。

    在姜雨芫的惊叫声中,银牙单手推出一掌,掌风与狂风暴雨碰撞,随即破了风雨,风止雨落,姜雨芫没有伤到半点。

    惊慌一场,姜雨芫抬起埋在银牙怀里的头,看向不远处的蘋儿,弱弱地叫了声:

    “小师妹。”

    蘋儿呸地一声:

    “没羞没臊,不知廉耻,休要叫我,姜雨芫,你要想活命,就跟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快快滚出东鱼谷,别在这里苟且私会,玷污了我东鱼谷。”

    蘋儿骂的痛快,却没出手,实在时因为方才自己已使了全力呼风唤雨袭击二人,不料被那男子轻而易举破解,真打起来,自己不是那男子的对手。

    打不得,只能过过嘴瘾。

    况且蘋儿说的都是心里话,自从齐安离开,姜雨芫确实将东鱼谷的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多番要挑她的错,都不了了之,东鱼谷弟子也多愿追随姜雨芫,碍于谷中的规矩及齐安的吩咐,蘋儿就是心里有气,也不能完全发泄在姜雨芫身上。此时抓到姜雨芫的把柄,真恨不能把这些日子的憋屈都加倍奉还。

    可是大师兄归期未定,定真祖师闭关不出,二师兄又罚在禁足中,清心不在身边,灵采仙杖也动用不了,蘋儿孤身一人对抗那男子,是绝无胜算的,倒不如借机把他们撵出去。

    银牙冷笑一声,道:

    “你就是齐安的小师妹,果真如他所言。”

    蘋儿一听银牙提及齐安,怒道:

    “你是谁?擅闯东鱼谷,还直呼我大师兄的名字,大师兄怎会与你这样浪荡的男子结交,我看你是打着大师兄的名号到东鱼谷图谋不轨。”

    银牙忍着怒气,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臭脾气与小狐狸有几分相像,你们同住东鱼谷的时候没少打架吧,我猜你一定没打过她。”

    “狂徒!”

    蘋儿喝斥:

    “果然是和那只狐狸一伙儿的,敢到我东鱼谷撒野,今日休想踏出去半步!”

    双手发力,掌中凝聚两团雾气,抬手推出去,一团雾气攻向银牙,一团雾气击向姜雨芫。

    银牙不动声色,嘴角发出一丝冷笑,一甩手就击散了姜雨芫跟前的雾气,再一甩手,快到眼前的雾气又被击散。

    殊不知,先前被击散的雾气里竟飞出许多尖利的细枝,如根根长针,尽数刺向姜雨芫。

    银牙未料到东鱼谷小师妹会使如此阴险的招数,这些细枝连普通的小妖都能躲避,更何况银牙这等修为高深的妖仙。而对姜雨芫这样柔弱的凡人来说,随便一根细枝都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说时迟那时快,银牙双手交叉开合间,施法将细枝尽数吸入自己掌中,如此情急之下,细枝也会伤及他的皮肉,但能护住姜雨芫这些小伤算不得什么。

    银牙刚收完细枝,心中猛地一惊,暗道:坏了。

    他只留意先前那团击散的雾气里有细枝,却忽略了后来击散的雾气里也有细枝,原来小师妹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银牙,而是姜雨芫。

    果然,银牙迟了一步。

    伴随着姜雨芫的痛呼,她倒在了银牙怀里。

    有的细枝已穿透姜雨芫的身体,带着鲜血落到地上,有些还残留在她的体内,教她疼痛不堪。

    姜雨芫脸色煞白,气息短促,弱弱地叫着:

    “银牙哥哥,我疼!”

    这一声听得银牙简直比万箭穿身还疼,他抱着姜雨芫,双手颤抖,声音也颤抖:

    “雨芫不要怕,我为你治伤,治好伤就不疼了。”

    一手抱着姜雨芫,一手罩在她胸口慢慢往外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姜雨芫身体拉扯,逐渐吸出她体内的细枝。

    随着一根根的细枝从姜雨芫身上钻出掉落,姜雨芫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气息更加微弱,压抑不住的痛呼几乎洞穿了银牙整颗心。

    柿子一直在二人脚下转悠,时而躲避细枝,时而围拢上去。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

    看不清姜雨芫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她终于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把目光转向小师妹:

    “小师妹,你为何总要欺侮我!”

    姜雨芫闭上眼睛的刹那,成功地点燃了银牙眼中的愤怒,他的眼眸里闪显银色的光芒,单手抱着昏厥的姜雨芫,转瞬闪到蘋儿跟前,空出的那只手狠狠拎起蘋儿,眼里是可怕的杀气:

    “欺侮雨芫,你是找死吗?”

    柿子慌忙跑过来,在银牙脚边转圈,不时咬住他的衣襟拉扯,可此时银牙哪里顾得上它。

    蘋儿被银牙举起,双脚离地,吓得身子僵硬,动弹不得,愣了一会子才道:

    “你不能杀我,我是东鱼谷的小师妹,你杀了我,东鱼谷和大师兄都不会饶了你。”

    银牙手上力道加重,只消再用力一些,就能要了蘋儿的命:

    “你以为我会怕东鱼谷怕你大师兄么!东鱼谷管教不了弟子,我就替齐安管教,当真不听话的,我替定真祖师杀了也无妨。”

    蘋儿近乎被银牙勒得窒息,憋得满脸通红,只剩最后一口气,此刻她完全相信银牙不是口出狂言,一怒之下真的会杀了自己,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道:

    “我...能救...她。”

    这个说辞果然管用,银牙松了松手,虽然没放开蘋儿,也让她有了喘息得机会,好歹活了过来。

    “说!”

    银牙不想更她废话。

    蘋儿也极其配合:

    “她死不了,身上的伤能快些医治好。”

    银牙一松手,蘋儿掉在地上,摔了一屁股,好容易爬起来,面对的是银牙凶神恶煞的样子:

    “快给她治伤。”

    蘋儿缓上劲儿来,暗暗在心里骂,口中只能不情愿道:

    “闻香轩里有个温泉,你带她去泡一泡,兴许就好了。”

    银牙将信将疑:

    “小师妹,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会把你伤害雨芫的这些细枝加倍奉还。”

    他一抬手,吓得蘋儿连忙护住了头。

    待她看明白银牙是要横抱起姜雨芫,而非对自己动手时,才默默咒骂了几声,没好气应道:

    “你放心,东鱼谷灵力充沛,她的伤很快就能好了。”

    银牙抱着姜雨芫转过身去,命令小师妹:

    “带路!”

    蘋儿背对着银牙吐了吐舌头,假装扬手劈了他一掌,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又不得不上前一步引路。柿子悄无声息地跟在一旁。

    此时,风小了雨也小了。

    银牙在后催促蘋儿快些,再快些,蘋儿不得不加快脚步。

    不多时,三人来到闻香轩屋外,蘋儿不愿进去,站在门外指向屋里:

    “你进了屋一直往里走,弯弯绕绕就到了,这里是东鱼谷的禁地,平时不许弟子进去的,我就不奉陪了,倘若里面有什么机关,你就自行解决吧。”

    蘋儿从前并不知无往在闻香轩里打造了一座温泉浴池,后来无往被齐安关了禁闭,终日在东鱼谷一隅的土丘洞穴里面壁思过,此处偏僻无人,到处长满了高大的荒草,几乎将土丘完全遮掩住,此地没有人来,只有一个老者盲人每日给他送些新鲜瓜果。

    因为齐安在周围设下结界,无往出不去,盲人老者也进不去,就把瓜果往荒草堆里一丢,瓜果穿过草丛滚到洞穴口,无往就有了吃食。

    说来也怪,老者虽然目盲,却准头十足,每次总能把瓜果丢到洞口,大约这就叫目盲心不盲。

    老者不仅目盲,还是个哑巴,来也无声去也无声,这样寂寥无人的日子,无往在狭小的洞穴里捱了一天又一天。

    无往不在,姜雨芫又不可能真正管束住蘋儿,这段时日她也懒得修习,把一切事务都丢给姜雨芫,乐得在东鱼谷里到处窜来跑去,自然不会放过无往的闻香轩。

    自从阡陌和姜雨芫住进闻香轩,颦儿时不时会跑来查看她们的动向,尤其是在无往被关禁闭后,他在花海外设下的结界更拦不住颦儿,她每次都是趁姜雨芫外出时才进去溜达,几乎把个闻香轩翻了个底朝天,可惜没找到什么让她感兴致的物件。

    当蘋儿发现闻香轩中还藏着一个妙极的温泉水池时,又是惊喜又是气恼,惊喜的是发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自己也可以趁机在此沐浴;气恼得是无往竟一直瞒着自己,不把好东西与自己分享,一面斥责着无往,一面要进去洗个痛快。没想到无往竟在温泉外留下了一道极厉害的结界,以颦儿的本事还破不了结界,强行破解之下险些伤了自己,气得她直跺脚,也无可奈何。

    这一回颦儿在银牙身上碰了钉子,突然想到这个温泉,正好让银牙也试试无往的厉害,破不了结界,伤了银牙也算出了口恶气,他能破解结界就是他有本事,以后自己也能沾光去温泉水池里看个究竟,怎么算这笔帐都不吃亏。

    颦儿自以为聪明,还想着趁银牙给姜雨芫疗伤的间隙去搬救兵,正要掉头走开,银牙却叫住了她:

    “小师妹,你大师兄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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