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获自由

    唐婳在牢中呆了三日,自打荷香送完饭就没有再出现,奇怪的是也没有人提审她,她一肚子疑惑也只能憋着,好在衙役比较宽容,会押着她上茅房,想来是荷香给了衙役好处。

    三日中,她不知道书生那边的情况,只能仔细分辨那个方向的动静,依稀中感觉他们无事。

    第三日,唐婳百无聊赖地拔着草席上的草,心中开始焦虑,明日就是开市的日子,可是现在她出不去,她的任务怎么完成?

    逃吧,没有用,被抓起来还是关着,不逃吧,这得关到什么时候?

    她这么想着,听见衙役提审犯人,那个方向好像就是书生他们在的地方,她凑到栅栏那听。

    三个衙役押着书生与青衣男子经过,转瞬间,书生踉跄着扑倒在地,很快被衙役提起来推搡着出去。

    唐婳隔着铁栅栏喊:“你们把他俩带到哪去?等等!”

    没有人理会她,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唐婳确定四周没有人,挪开脚,是书生方才扑倒时塞在她脚底的纸团,灯光昏暗,青衣男子为她挡了一下,衙役没有发现。

    打开纸团,上面用黑灰写着:“如若问话,如实说,可保平安。”看完之后,她用打火石引燃,踩灭了火苗,装作无事发生。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唐婳时不时靠近铁栅栏向过道外张望,书生与青衣男子还没有回来。

    而后,她被带到公堂,上座的大人头戴黑纱冠,一身黑色衣裳,威严双目凝视唐婳,声如洪钟:“堂下女子,你可认识李延年?”

    唐婳低着头,摇头,名字有些熟悉,但她确实想不起来。

    “那小女子,县尉大人问你话呢!”

    唐婳听得一声大喝,连忙抬起头,眼中充满茫然,灰头土脸,加上身量尚小,确实有些可怜。

    上座的大人开口:“罢了,既然李延年与卢千金的丫鬟都说不认识她,放这女子归家吧。”

    听得县尉的话,唐婳发挥了生平最大的演技,扑通跪下,喜极而泣:“谢大人,大人英明!”

    唐婳还想再说什么,大人身旁的男子使了个眼色,上次绑她的衙役不耐烦地将她带出公堂,赶她离开。

    眼看他转身就走,唐婳拽住他:“大人,你还没告诉我之前与我关在一起的书生模样的男子和他的朋友怎么样了。”

    衙役抖落她脏兮兮的手,欲言又止:“他们......没什么事,你赶紧走!”

    衙役表情不善,唐婳只得离开,她悄悄来到韦府,远远看着一群官兵尚且围着韦府宅院,她可不敢不自量力上前,只在人群中偷偷打听。

    唐婳一头乱发、满脸脏污的样子自然不受人待见,反倒是几个小叫花子友好地告诉了她一些小道消息。

    那日韦府的家丁去王家村找人空手而归,正巧在山谷中的蒙家军发现了私逃的卢千金,蒙恬将卢千金送回,很多人都看见了,于是“鸿胪寺少卿千金与人私奔”的消息不胫而走,鸿胪寺少卿气不过,告韦府纵容家仆劫持小女,而后官兵就围了韦府。

    “你怎么知道?”

    人不可貌相,唐婳对同样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非常佩服。

    小叫花子撇撇嘴,一脸得意:“小爷我什么不知道!”

    唐婳正缺一个情报中心,凑近他悄悄说:“这样,以后每次草市开市的时候,你来草市告诉我你打听到的消息,我请你吃糖画!”

    小孩子嘛,都是很好哄的,她暗自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谁知道小叫花子鄙视地瞪她:“谁要吃糖画,爷又不是小孩子!”

    唐婳咬牙抛出肉包子和一枚铜钱的鱼饵,果然,小叫花子上钩了,他思考一番朝唐婳伸出手。

    “先给我一文钱!”

    唐婳没想到这小孩子这么聪明,当即摸出仅剩的一文钱给他,小叫花子接过钱,喜笑颜开,这笔生意就这么成了。

    第二日,小叫花子果然如约而至,唐婳正将糖块熔化,香甜的气息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唐婳听到一声“咕——”,她就知道小叫花子饿了。

    唐婳买来肉包子和糕点,拉着小叫花子在柳树下坐下,把肉包子和糕点都给他,他虽然饿,吃相倒是斯斯文文的。

    等他吃完,唐婳向他打听韦府的和衙门的消息。

    韦府虽然没有解封,但是应该也不远了,听说现在鸿胪寺少卿被人弹劾纵女私奔,还对犯人用私刑屈打成招,他现在是自顾不暇,也就没心思管韦府和唐婳他们这些小人物。

    唐婳断定这个消息是真的,屈打成招,可不是嘛,牢里的李延年差点被打死!她心中欢喜,多给了小叫花子一枚铜钱,临走时叫住他:“哎,你有没有名字?”

    小叫花子目光闪烁,吞吞吐吐道:“有......李......你你叫我阿车就行了。”

    车,阿车,这个名字还挺好记,她朝他笑:“我叫唐婳,草市每五日开市,你要饿了,随时可以过来。”

    唐婳很喜欢这个小叫花子,仗义还颇能打听,简直是乱世中不可多得的好伙伴,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阿车听了,乱污的脸微红,扒一扒乱遭的头发溜了,一双草鞋踢踏踢踏,转眼就没影了。

    傍晚罢市,唐婳经过胭脂铺子,猛然想起那日在韦府,韦思清并没有让林娘子回避,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她们本来就认识?

    唐婳走进胭脂铺子,店里的伙计都已经将她当成熟客引进内室等待,不久,一阵熟悉的香风飘来,林娘子摇着团扇翩然走进。

    她似乎毫不惊讶唐婳的到来,悠然拿出龙团胜雪,碾碎了茶末,将茶末置于晶莹的白玉茶盏中,注入汤水,指绕腕旋,击拂茶汤。

    唐婳看着看着莹润微绿的茶水,想起了之前在韦府,韦思清也有这么一套茶盏,那她俩的关系不言而明。

    将新制的一杯茶推到唐婳面前,林娘子说明了她与韦思清的关系,两人是合作伙伴,早年这铺子是韦思清的,别说这胭脂铺子,上郡西市九成的铺子都是韦思清的,只不过如今这胭脂铺子却是实实在在为林娘子所有。

    “这是上郡达官贵人中新起的一种喝茶法,虽然有些繁琐,但也有些意思。”

    唐婳默默喝了一口茶,确实好喝,还不用吐茶叶。

    “那日你早知道我不认识韦家主,还愿意同我一起去韦府,韦家主明明就有奇妙面膜,为何还要与我和书生做这一笔亏本买卖?”

    林娘子笑了:“唐姑娘是个聪明人,你也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如今这世道商贾低微,家主这么做自然有她的考量。”

    唐婳经历过职场,但她却不擅长职场的一些弯弯绕绕,对于韦思清的打算她并没有兴趣,知道上层的一些机密对她来说不是好事。但是可以肯定,这次的事明明是韦思清府中的李延年携卢千金私奔,如今鸿胪寺少卿遭人弹劾,韦府却一点事没有,这其中必有蹊跷。

    唐婳懒得探究,随即告辞,林娘子点头离去,走出胭脂铺时,天色不早,她推着糖画车,默默走入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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