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乐师

    自从和张三他们结拜后,唐婳心中有了些底气,但还是会担心韦府的人找上门来,直到小叫花子带来最新的消息,她才彻底放心。

    之前卢氏千金携人私奔的事满城皆知,而卢氏进宫也不是秘密,然而却鲜少有人知道故事中的男主角结局如何。

    唐婳想起牢中的李延年,奄奄一息还叫着卢氏的名字,感慨天道无常,鸳鸯难聚。

    小叫花子却说,李延年进宫了,是赶着无人知道的时辰悄悄进宫的,为此,韦府筹谋许久,自然没有人来找唐婳的麻烦。

    “李延年进宫?他进宫干什么?做太监吗?”

    唐婳想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差点喊出声,环顾四周后悻悻然压低声音。

    小叫花子学会了翻白眼,且比起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鄙视地看了一眼唐婳。

    “韦府的下人说,李延年善音律,现下是得了恩宠进宫为公子弹琴解闷去了。”

    唐婳虽然没有见过公子扶苏,但这位翩翩君子似的老祖宗现在在她的印象中,龙阳之好是板上钉钉的事,只不过,明眼人都知道,李延年进宫的意图,扶苏却不在乎,果然胸怀宽广。

    宫中乐府就在琴音楼附近,这也是为了方便来琴音楼的公子可以找人切磋,而近日乐府中来了一位年轻的乐师,一曲仙乐,高山流水之音有伯牙风范,人人都说他将会是下一个太乐。

    公子扶苏闲来在琴音楼抚琴,听得下人议论,只一个眼神,邵丽福就将那乐师请来。

    临水楼阁,公子轻抚琴弦,水中倒影惹得游鱼嬉戏,乐师李延年抱琴而来,只坐于廊下,轻弹一曲与坐上之人相和,一曲毕,霞光满天。

    公子扶苏认出李延年,不禁多打量他几眼,邵丽福上前恭敬说:“此人姓李,名延年,是内务参事蒙大人遴选入宫。”

    “蒙毅遴选?蒙毅在一品楼有何情况?”

    扶苏听得蒙毅,心中了然,不多过问,只问了他的近况,邵丽福避重就轻回答。

    扶苏点头,吩咐邵丽福挑选日子为太后在观戏亭安排一场好戏,他目光望下廊下的李延年,特意强调将李延年也请去为太后解闷。

    邵丽福称诺,而后随公子扶苏离开。

    李延年伏于廊下跪拜,他不敢直视公子扶苏,直到扶苏离去,才抬起头,眼中是不安和惊疑,随后,邵丽福派人传话于四月十二观戏亭弹奏,他彻底放心,端坐的身子瘫软,嘴角露出了痴笑。

    他很快就能再看到蝉儿了,他有许多话要和她说。

    公子与太后将于四月十二赴观戏亭看戏的消息不胫而走,沉寂的宫城一下子炸开锅,各宫各部都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松懈。

    公子扶苏上位不到两年,宫中鲜少有大型活动,宫人更是一再裁剪,如今大好的机会,无论是禁苑美人还是尚食局、乐府这样的宫廷机构都不会轻易放过。

    李延年身在乐府,携宫中舞姬编排了一支新舞,名为桃花诺,乐府的同僚与教坊的舞姬称赞,于是李延年便将这一曲目上报,等待四月十二那天赢个好彩头。

    日升月落,在各方的期待中,四月十二的日子到了。

    宫中自清晨开始忙碌,宫外的生意人却是清闲,唐婳猛然想起之前的疯癫老头订的糖画,她不死心地再一次来到王家村。

    村中如从前一样静谧,溪边柳树下,三五少女蹲着洗衣服,水车中河水汩汩,唐婳上前询问有无人认识之前草市的疯癫老头,然而少女们摇头,显然无人知晓。

    唐婳有些失望,周围的少女浆洗着衣服,边洗边示意同伴看向对岸。

    对岸竹林中走过一挺拔身影,唐婳看那身影有些眼熟,灵机一动,她追了过去。

    深入竹林,很快那熟悉的身影没了踪迹,唐婳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四处张望,周围茂林修竹密密匝匝,完全看不到尽头。

    她准备原路返回,猝不及防,肩膀被拍了一下,她吓得跳出去,眼前的人是方才那个熟悉的身影。

    “阿飞!”

    唐婳定睛一看,果然是熟人,阿飞也没有想到唐婳会在这里,两人怀揣心事,相携走出竹林。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走到村口,两人终于问出心中疑惑,唐婳趁此机会将草市中出现的老头复述了一遍,阿飞抱胸思索,摇头。

    唐婳本来就不抱希望,准备回城,却被阿飞叫住,阿飞眼神闪烁,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可有空闲,陪我去添置一些女子爱用的器物?”

    唐婳指着自己,不确定问:“我吗?这种事还是那位姑娘亲自去挑选比较好吧。”

    阿飞沉默半响,神色落寞道:“她现在没法亲自挑选,她不得自由,但很快就能见面了,我答应她了......”

    短短几天,唐婳已经见证了两起爱情悲剧,果真,古时自由恋爱十有九悲。

    唐婳本来就要回城,帮他也是顺路,边走边心中盘算着去往何处何处挑选,见身旁没有动静,疑惑回头,阿飞还愣在原地,她催促:“走呀,去添置器物。”

    阿飞听到唐婳答应,眼中熠熠生辉,双脚点地飞去几丈,转眼间已经到了唐婳的前面,这次他转头,明艳脸上笑意更甚。

    唐婳在草市待了许久,自然知道一些物美价廉的摊贩以及他们的的住处,直接去这些商贩的落脚处选购方便很多。

    唐婳按自己的喜好挑选了一些家具,手中比划着彩面团花陶盆和石青玉面盆,转头问阿飞:“她喜欢素净一些的还是鲜艳一点的?”

    阿飞闪烁的目光从唐婳脸上移开,打量她手上的物品,指向那石青玉面盆,而后问:“你喜欢哪件?”

    唐婳指向放下的彩面团花盆,阿飞将那彩面团花盆拿起对那摊主说:“这两件都要了。”

    唐婳很诧异,不过没有过问,这两件器具以她微薄的艺术鉴赏力来说放到后世都是极好的艺术品,她可不能厚此薄彼,故而选了他挑剩下的那件。

    之后,唐婳又依着那女子素净的喜好挑选了几样家具,还有一处没去,只是唐婳有些为难,女子都爱胭脂水粉,可是唐婳现在不愿与韦府的人有牵扯。

    唐婳向阿飞推荐了几种胭脂,特意叮嘱他胭脂口脂要挑妍丽的,不能一味素净,而后便在离胭脂铺不远的地方等他。

    片刻后,阿飞出来,手上包着一捆胭脂口脂,面色微红。

    唐婳心中偷笑,怕是胭脂娘子打趣他了,鲜少有男子去胭脂店,更何况是一位明丽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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