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识人

    乌云吹散,圆月高挂,人间一片清辉。

    唐婳本来没注意今晚的月色,但刚刚一瞬的暗淡后,院内亮堂,她才开始慢慢赏月。

    片刻后,她转身进入屋内,躺下休息,迷糊间,她感到脸上痒痒的,耳边有微凉的风吹拂,逐渐感到呼吸憋闷,她难受地睁开眼。

    卧房内的窗不知何时打开了,灌入微凉的风,下一秒,她惊恐地瞪大双眼。

    角落站着一位黑衣男子,不知道是何时悄无声息进来的。房内没有点灯,黑衣男子只露出一双审视的眼睛,毒蛇一般望着她。

    唐婳想喊,但是男子一步一步走来,她捏紧被角:“你要什么?”

    男子近在咫尺,嗤笑一声:“云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自己是谁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骨节分明的手摸上唐婳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呼吸不畅的感觉再度袭来,唐婳开始挣扎。

    她根本不认识这位夜行男子好吧,难道是原主以前认识的人?

    很快她就思考不了了,喘不上气,眼内一片血红,她绝望看着衣桁上挂的衣服,衣服上还挂着她彼岸花的香袋。

    她没有留指甲,但还是使劲在他的手上留下长长的划痕,黑衣男子眼中腾起杀意,将她甩下床。

    “贱人,看来上面说得没错,今日卯时,我们在城外没等到你,你果然已经叛变。”

    唐婳剧烈咳嗽着,已经喊不出来,费劲全身力气,咬牙扑倒衣桁,巨大的撞击声并没有引来人,她能感觉背后男子提剑走来,剑划在地板上,冷厉的声音让她脊背发凉。

    刀光剑影,一瞬间,窗中跃入一个身影,一个飞踢踢到黑衣男人的刀上,唐婳抓住时机,掏出彼岸花点燃。

    彼岸花被火光吞噬,一缕青烟升起,袅袅青烟中,为她挡剑的身影渐渐清晰,双手难敌利刃,墨色的衣裳被划破,鲜血浸透,明艳的脸有一丝狼狈。

    “快走!”

    阿飞朝唐婳喊,闷哼一声,后背结结实实挨上一剑,血腥味散开,唐婳被吓傻了,好在及时出现的三生挥袖施法,飞沙走石间,巨大的眩晕感袭来,她被带离了家里。

    在一团迷雾中,唐婳看不清方向,她高喊着阿飞和三生,拨开迷雾,一片虚无中,三生的身影若隐若现。

    “唐婳,我的法力在这个世界不稳,只能将你紧急传往别处,你先躲着,千万等到子时。”

    话音刚落,迷雾消散,一片黑暗中,唐婳朦胧睁开眼,她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同时感到身下的异样。

    狭□□仄的空间内能隐隐看到头顶的琉璃灯闪烁,身下的柔软提醒她,此刻她正趴在一位熟睡的男子身上。

    男子束冠躺着,身上的袀玄材质柔软,如玉的脸庞双目紧闭,檀香萦绕,唐婳立马认出这名熟睡的男子是书生子苏。

    不过,她很快感到不对劲,书生睡得也太老实了,一动不动。

    片刻后,书生苍白的嘴唇和她一人的呼吸声提示她,眼前的男子早就没了生命。

    唐婳颤抖着伸出手探到书生的鼻子下,果然没有感到丝毫气息,指尖冰冷的触感令她浑身战栗。

    猛然缩回手,唐婳起身探出头来,她所处的地方是一口金丝楠木棺,棺口外的灵堂只留着几盏金制立灯,森然大殿空无一人。

    “你是在和扶苏哥哥一起玩捉迷藏吗?华儿找到你们了!”

    循声望去,唐婳的头顶出现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她吓得躲回棺材中。

    棺外的少女见唐婳缩回去,十分委屈:“邵公公和于姑姑说好,扶苏哥哥会和华儿玩捉迷藏,可是扶苏哥哥都累得睡着了,没人陪华儿了。”

    扶苏?华儿?

    唐婳爬出棺材,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少女星眼中满含期待,灵气十足,但纯真不谙世事。

    唐婳指着棺木中的男子问:“你说他是公子扶苏?”

    少女轻跑到棺木边,痴笑望着“熟睡”的男子,回头神色笃定地微微点头。

    唐婳消化着这惊天秘密:棺木中的人是书生子苏亦是公子扶苏,那眼前自称华儿的美丽单纯的女子是谁?

    愣神间,殿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唐婳环顾着周围挂满布帘的大殿,慌忙拉着眼前的女子躲到素色屏风后面。

    “咱们现在玩捉迷藏,不能出声,别让他们找到我们!”

    怀中女子乖乖应声,随机捂住嘴,只留一双扑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屏风后。

    透过屏风,唐婳看到一位银甲将军迈入殿内,跪在公子扶苏身前,书生的另一个朋友子渊走到他身侧,殿内没有其他人,两人的对话非常清晰。

    “蒙将军,现下你是什么打算?”

    “公子生前希望恬另谋新主,但恬此生除公子不会易主。”

    “子渊有一计,公子辉幼子可为太子,传诏丞相黄石监国,废吴太后立石氏,现下粮草充足,将军可即刻南下攻克三城以保上郡,以待来日完成公子遗愿。”

    殿中是长久的沉默,而后子渊冷冷的声音响起:“吾愿做那大逆不道之人......”

    子渊话还没说完,殿中又响起尖细的声音:“这等腌臜事可别脏了宋大人的手,老奴已派人去公子辉府邸,这等事瞒不了多久,只是公子辉留不得,公子辉今夜不知怎得留宿宫中,他要与刺客无关,老奴自是不信。”

    蒙恬身形摇晃,颤颤巍巍爬起,对两人说:“南下之事交给恬,太后与公子辉野心昭昭,还望宋大人与邵总管替公子行天道。”

    几句话,蒙恬泣不成声,掩面大步流星迈出殿外。

    唐婳紧捂嘴屏气,身旁的女子却是咧着嘴靠着她睡着了,剩下的,她听得子渊和另一人仔细筹谋如何引开公子辉控制太后,如何瓮中捉鳖赐死公子辉,如何联系丞相黄石。

    她听得越来越心惊,这公子辉不妥妥的工具人嘛,去父留子,还有这太后是公子扶苏的亲生母亲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四周一阵天旋地转,殿中的声音远去,她彻底晕了过去。

    唐婳再睁眼时,她正安然躺在床上,外面天刚擦亮,房间内完好无损,她明白这是又回到了昨天。

    她起身翻出衣桁上的彼岸花,彼岸花果然只剩两朵,证明她之前的经历都是真的。

    唐婳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快乐中,但很快她开始担忧,细思极恐,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中形成。

    之前的黑衣人喊她“云罗”,还说她没有参与这次行动,难道是刺杀公子的行动?那岂不是她还有一个非常危险的身份!

    唐婳瘫在床上,轻抚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脑中一片混沌。

    呆坐片刻后,唐婳拿出全部家当,收拾行李准备跑路,刚踏出家门,看到即将到来的日出,她又懊恼折返。

    她忘了时间循环,不解决事情,她可能永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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