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葵铃迟疑片刻,说道:“我在远处盯着你,你可别动想跑的念头。”

    辛眉乖巧地点点头。

    看着葵铃离去,辛眉问香兰:“是不是沈泊舟欺负你了?”

    香兰却冷笑一声:“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的心呢?”

    闻言,辛眉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

    看着辛眉傻乎乎的笑容,香兰恨铁不成钢地拧了一下她的脸:“都被折腾成这样了,还笑呢?”

    辛眉却不依不饶地问香兰:“你最近好吗?”

    香兰专注地盯着辛眉的脸,她很想说一句“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但看着辛眉的认真的眼神,香兰说不出这个谎言。

    辛眉也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不好,我怕是害惨你了。”

    香兰压抑许久的委屈因辛眉的一句话而爆发,猛地扑进辛眉怀中大哭起来:“关你什么事,我过得不好,怪沈泊舟,怪我哥,怪我妈,甚至怪我自己,怎么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辛眉轻轻拍着香兰的背安抚她,在不小心看到她颈后的红痕后,辛眉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转开了眼睛。

    她唇一勾,嘲讽地说道:“这世上的畜生还真不少。”

    香兰一愣,哭得更大声了:“辛眉,我们逃走吧,去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不,是三个。”香兰泪盈盈地抬起头,将辛眉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就我们三个人,再也不回来了。”

    辛眉瞪大了眼睛:“香兰你怀孕了?”

    香兰点了点头:“两个月了,除大夫外,你是第二个知道的。”

    “看来现在我是第四个,”一个声音幽幽传入两人耳中:“也不知道这孩子的爹什么时候能知道它的存在。”

    惊觉有人,两人倏地转身看去,只见江千岭抱着双臂靠在树边,深邃漆黑的眼睛正盯着香兰。不知道是不是辛眉的错觉,江千岭的看香兰的眼神里仿佛有着莫名的敌意,香兰看向江千岭的眼中亦然。

    “那又如何,你大可以告诉沈泊舟,他若不想我将孩子生下来,我不要了便是,横竖这孩子他也有份。”香兰冷笑一声,手抚着小腹,低头对腹中的孩子轻声道:“孩子,你若是无法来到这世上,可千万别怪娘,得怪你爹爹心狠,哦,还有这位……你或许得叫他二伯。”

    江千岭听见她的话,脸瞬间就青了,眼中还含了薄怒。可比起江千岭,辛眉更吃惊的是,听香兰的意思,沈泊舟好像没有让香兰将孩子生下来的意思。

    “为什么?”辛眉十分不解:“拿肚子里的是他的骨肉,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

    香兰苦笑道:“正因为这可能是他的长子,将来继承宣平侯之位。他怎么会允许我一个身份卑微,又遭他厌弃的人生下他的第一个孩子。”

    “怎么会?明明他们……”辛眉看向江千岭,他也是宁国公长子,可继承爵位的却是次子江千峤,沈泊舟自己也是次子……

    但不知为何,辛眉下意识没有说下去,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件事。

    “谁说长子才能继承爵位,放心吧,我会劝他的。”江千岭对辛眉笑笑,态度忽然温和下来,辛眉恍惚觉得他的笑容中多了一丝苦涩。

    “二哥,这件事你劝不了我。”沈泊舟不知何时来到此处,他径直走向香兰,轻轻抚了抚香兰的肚子,动作十分温柔,可嘴上的话却是那样冷酷:“可惜来得不是时候。”

    香兰浑身一僵,脸都白了几分,嘴上却仍是不服输:“我肚子的血肉,疼的又不是你,别做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真教人恶心。”

    沈泊舟理亏,也不与她争,反而笑嘻嘻地对辛眉说道:“你既是我二哥的女人了,那便是我嫂子。二嫂,你可不能撬我的墙角。”

    辛眉不理会他的玩笑,正色道:“孩子是香兰的,凭什么你说要就要,你说不要就不要。”

    “凭什么?”沈泊舟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凭她是我的女人,凭你保护不了她。”

    辛眉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却最终湿了眼角,无力地垂下了头。她明白沈泊舟说的是实话,她保护不了香兰,身边的人她一个也保护不了,甚至连她自己的命,都不是她自己说了算的。

    只见香兰嫌恶地甩开沈泊舟的手,她走过去轻轻拥抱住辛眉,笑着在她耳边说道:“哭什么,不就一个孩子吗,还是沈泊舟的孩子,他想要,我还不愿意给他生呢。”

    辛眉知道她在安慰自己,想要回抱住她,却忽觉怀中一空。香兰被沈泊舟强硬地抱在怀里,沈泊舟的脸色因香兰的话沉了几分,他似乎在生气,将人一把抱起便走,丝毫不顾及香兰的意愿。

    辛眉想要追上去,却被江千岭揽住了腰,他凉凉地道:“交出来。”

    “什么?”辛眉闻言浑身一僵,顿时止了脚步。

    江千岭在她面前摊开手:“把香兰偷偷给你的东西拿出来。”

    辛眉抬眼直视他,面色淡然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千岭轻笑一声,面上冷了几分:“你是要我亲自搜吗?若是这样,我不确定自己到时候会对你做些什么。”

    辛眉的脸色白了几分,她咬了咬唇,慢吞吞地从袖中拿出一只珠钗。

    江千岭接过她手中的钗子,将珍珠拿下一看,里面果真是空心的。他倒出里面的一颗药丸,问辛眉道:“这是什么?”

    辛眉咬着牙回道:“毒药。”

    “你们觉得凭这个就能毒死我?”江千岭五指一收,手中的珠钗药丸刹那间变成飞灰,消失得无影无踪。

    辛眉负气地道:“毒不死你就自杀,总之能派上用场。”

    江千岭眉目瞬间冰冷,他猛地掐住辛眉的脸颊,恶狠狠道:“你若是敢死,我就把你所有在意的东西都毁了,包括人。”

    “你不会的,”辛眉挣开他的手,因为愤怒,她的脸上多一丝冷酷:“香兰如今是沈泊舟的妾室,你不会杀;良姜是小孩儿,你不屑杀;木姐姐是南境木府的大小姐,你无法杀;至于沈大哥,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辛眉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或许,你可以杀了你自己。不过,你是江千岭,不是淮生,你是生是死,我不在乎。”

    江千岭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双手掐着辛眉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的脸。

    辛眉虽然无法从江千岭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愤怒,她感觉肩膀快被他捏碎了。她毫不怀疑江千岭会当场对她施暴,她咬着牙,并不打算服软。

    江千岭忽然放开她,态度软和下来:“抱歉,弄疼你了。”

    辛眉退了一步,她怕极了他反复无常。

    江千岭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笑着对辛眉说:“你想要骑马吗?我带你去骑马吧。”

    辛眉从他的笑容里看出几分讨好、几分委屈还有几分害怕。

    他在怕什么?是自己的话伤害到他了吗?辛眉无从得知,她已经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之后一段时间,江千岭消停了不少。

    到行宫后,辛眉被他安置在自己的房间,白日里他不常去,便让香兰多去陪陪辛眉,沈泊舟倒也同意了。夜间他回去时辛眉多半已经睡了,他躺在辛眉身边,一瞧就是半宿。若是辛眉醒着,他便在院里抚琴,辛眉懒得理他,他弹,她便听着。

    傍晚天渐暗下,辛眉看着香兰在夕阳下绣孩子的虎头鞋,不禁劝道:“香兰,天暗了,明日再绣吧,你这样眼睛会坏掉的。”

    香兰“嘻嘻”笑着,一脸轻松地回道:“没事没事,我肚子这小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就落了,趁它还在,我给它把东西都准备好,让它知道,它不是不被期待的小孩儿。”

    辛眉听着心里发酸,沈泊舟为香兰准备了落胎药,可香兰死活不愿意喝,沈泊舟也不逼她,却有意在房事上不加节制,甚至故意粗暴,在香兰身上留下了不少伤。

    香兰和辛眉都清楚,这个孩子怕是留不长久。

    辛眉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香兰完全不明显的肚子,轻叹道:“你都知道的是不是,你娘亲和你眉姨都可爱你了,你要坚强些,好好在娘亲肚子里长大。”

    两人正开心笑着,却见沈泊舟从门外走入,他笑吟吟地对辛眉道:“我的孩子,就不劳二嫂操心挂念了。”

    辛眉秀眉微微一蹙,也许是因为自己为香兰说话,最近沈泊舟同她说话总阴阳怪气的,还怀着莫名的敌意。

    沈泊舟看起来不愿让香兰在辛眉身旁多待的样子,同辛眉打了声招呼便拉着香兰告辞了。香兰显然愿意同他走,却又违逆不了他,只得依依不舍地离开。

    晚上江千岭回来时辛眉正坐在灯下,他今夜也不弹琴,径直走到辛眉身边。他似乎喝了不少,身上的酒味很浓。

    江千岭俯下身,看到了辛眉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只虎头鞋,是香兰绣完后落在她这里的一只虎头鞋。

    江千岭忽然从辛眉身后抱住她:“阿眉,你能不能为我生一个孩子?”

    “你醉了。”

    辛眉任他抱着,吹在袖子里的手偷偷握了握那张从虎头鞋里找出的纸条。她开口道:“江千岭,明日可否让葵铃陪我出去走走,我闷得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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