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灵，向上生长。
就是这里。
黎子酥感觉到了，这里的生物正在野蛮生长。
“走”。
闻钰立马提起黎子酥。
襄垣岛中心湖一片平静，人站在岸边，水里的倒影清晰可见，周遭见不到人影，有风吹过，静谧的湖水才掀起一片涟漪。
“湖底”黎子酥出声。
闻钰将咒术施了个边，水炸起几丈高，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有些急了。
黎子酥跑到湖边大喊“楚予，你在吗？”
皆是没有人回应。
“怎么办”。
“里应外合”闻钰讲到。
刚才一番试探，不是没有收获，闻钰发现原来中心湖是由内外两道法咒，湖底一道，湖上方一道，这就是为什么湖水就算炸起丈高，却没有任何水溅落。
里应外合是只能等到湖底的咒术破了，他们在解开外围的咒术。
“楚予，看你了”。
——
“你瞧出什么玄机了吗？”
江楚予又绕了好几圈回到原地，她气愤厌娕就坐在原地打坐。
“我不认识路，你起来跟我一起找嘛”江楚予朝厌娕撒娇。
厌娕稍微皱了下眉，手抬起来扶住下巴，故作思考，惹的江楚予还以为她会站起来帮她，满眼期待。
“不去”。
虽是如此回答，还是动了动身子，站起来。
“不是你找不到路，是路在找你”。
“什么意思？”
厌娕眼神透着露一副想杀人的冲动，嘴角气的稍微有些许的抽搐，一副嫌弃的神情。
“真笨”。
厌娕甩了甩袖子，腾空飞上树。
“喂，你怎么又上去了”江楚予追到树下喊。
随后，江楚予感觉脚下一轻，身体也轻了许多，脚底悬空，自己也飞身上了树。
落到一根粗壮的枝干上，江楚予还有些站不稳，晃晃悠悠了一阵，才慢慢的缩下身子，直至坐到树干上。
“呼”江楚予送了一口气，转眼看见厌娕严肃的往远处盯着。
“怎么了”不懂就问江楚予是这样想的。
她又接着问“什么叫路在找我？”
厌娕先是慢慢把头转向江楚予，紧接着眼珠子转过来盯着江楚予“我带你上来就是我不想花时间给你解释那么长一段废话”。
江楚予感觉脑袋不受控制的转向另一边。
“看到那条路了吗？”江楚予看见在她目光所及的方向有一宽的路。
“看到了”。
“下去，再走一遍”。
“啊？”
江楚予一下以最快的下沉速度重重的掉到了地上。
“啊！”
江楚予一整个趴在地上。
“嘶”。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里疼，只能先动动手指，再动动脚，然后用手撑起身子爬起来。
用手抚额，晃了晃脑袋，确定没事。
粉色衣衫落了灰，脸上也沾了好些土，江楚予抖了抖衣裙，抖完了才想起来追责，抬头望着罪魁祸首，正用那张邪魅的脸看着她。
奇怪要，明明是一样的脸，怎么看起来那么不相同，江楚予皱了皱眉头，摸摸自己的脸，顺便还拿起袖子把脸上的灰擦了个干净。
抬头看，树也不是很高，所以江楚予能清晰的看见厌娕此刻脸上的表情。
江楚予小嘴翘起，嘟囔道“摔死怎么办”。
“死不了”。
“哦”。
到现在江楚予对厌娕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但她也不知道怎么印证，总不是傻到自己捅自己一刀吧。
“那边”厌娕实在没什么好脸色，伸手给江楚予指了个方向。
“哦”江楚予捂着胳膊应答。
虽是摔不死，但是真的痛。
江楚予记性还是不错的，又绕了半天，越走还是越感觉不对劲，直到老远看见树上那个黑红色的身影才真是失了期待，垂着脑袋走过去。
“知道了吗?”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明明看见了路，为什么”江楚予不理解，末了又突然灵光一现，抬起头看着厌娕。
厌娕看这神情，想来这傻子应该知道了。
“你说路在找我的意思是不是，它知道我要走哪条路，刻意避着我”江楚予疯狂解释着“就类似我在明地在暗，我在找路，它也在找我，我找它为了出去，它找我是为了不让我出去，可以变幻避着我”。
厌娕听了扶额。
“所以你能看见吗？”江楚予以为厌娕上树是为了观察。
“看不见”。
襄垣岛四处迷障，变换莫测，别说是眨眼间就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是一直瞪直了眼睛也未必能看见是怎么变换的。
“所以你知道？”
看厌娕的表情江楚予就得到了答案。
“你知道你不告诉我”江楚予跳脚。
“因为逗你很有意思”。
“你是纯是在浪费时间，你既然这么聪明，你要动动脑子我们早出去了”。
“江楚予你走那么多遍你没发现，这里的一草一木根本没有阻拦你的意思，但是我，我若是走上个几步”厌娕用手随便指了一个地方，距离她所在的不过几步路“出不了那里，我就会被捆起来”。
霎时间江楚予明白了，原来厌娕一直站在这里不动，就是因为她根本没办法离开。
与其被困住了想办法挣脱，不如按兵不动，这才是厌娕想的。
是的，她说过这里的生物能压制住她。
知道真相的江楚予很不好意思，垂着头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刚刚话还那么多”。
“我有点好奇”江楚予说。
“好奇什么？”
“你，为什么是怨灵”。
人们愿意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也有很多没来由的罪名经过口口相传到广为流传，可这一切究竟是谁先说起，又有何凭证。
“话多”很显然厌娕不想回答江楚予的问题，所以江楚予也没追问下去。
她只是试探性的问道“我是什么灵，你知道我是什么灵吗？”。
“不知道”。
“哦”。
“至少你身上没有怨气”。
厌娕的话，江楚予听得明白，她的意思是，至少她不是怨灵。
“你有办法吗?”
厌娕的脸上透露出了一丝邪魅的笑容，江楚予莫名的放下心来。
“它既然不拦着你走，平地无路，那你就上天”。
厌娕红唇上扬出很大一个弧度。
“什么，可我...”
不会飞。
厌娕当然知道她不会飞，早就看出来她草包废物的本质，恨铁不成钢。
直接召出燕十三送江楚予上天，一时之间，无数藤曼向上生长，分不清冲谁而去，一半冲着厌娕，一半朝江楚予裹去。
江楚予低头，数百根藤曼由下而上追着她来，吓的忘了神，她大喊“接下来怎么办”。
没有人应，江楚予不知道是距离过远还是厌娕已经被藤曼包围。
“你没有仙法，用你手环”燕十三传达着厌娕的话。
“怎么用？”
“燕十三”。
燕十三突然猛烈的晃动起来，甩掉江楚予，江楚予掉下来，直直的向下，她身后满是藤曼，拼成了一双大手，仿佛就等接住她。
燕十三朝着江楚予刺来。
原来如此。
手环会保护她，所以......
“砰”。
襄垣岛中心湖底突然炸出很强的一股水花。
“楚予”。
闻钰腾空而起，立于水花之上，施咒术。
水花落，湖面归于平静，闻钰抱着江楚予落下。
“师傅...”江楚予晕了过去。
出来的还有厌娕，她立于闻钰对面，直勾勾的看着闻钰怀里江楚予。
炸水而出，厌娕的脸上头发上还滴在滴水，就连那张红唇上也挂着水珠，甚是美艳。
“你怎么还在这，是不是你把楚予关起来的”黎子酥跳起来。
厌娕身影化作一阵黑烟消散，下一秒黑烟出现在了黎子酥面前，黎子酥吓的往后退了一步，黑烟先是化作了一只手死死的捏紧黎子酥的脖子，然后再清晰的化形成人。
“小丫头，我忍得了一个话多的人，可绝忍不了第二个”。
“砰”中心湖再次炸开，水滴一颗颗打过来，似飞刀。
厌娕松手闪开。
黎子酥跪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呼吸。
“有意思”厌娕看了眼恢复平静的湖面，然后又化作黑烟，消失不见了。
黎子酥站起身来，又吼了几句“来啊，你怕吗，胆小鬼，你出来，你偷袭”。
喋喋不休骂了半天都没有人回应，这才知道厌娕是真的走了。
黎子酥也才真的松了口气。
“楚予，怎么样了”。
“就是晕过去了”。
“吓死我了，还好，还好，对了我们快去找左翎，那个坏女人不会去找左翎了吧”。
“嗯”。
——
左翎平静的躺在地上，阿福也躺在左翎旁边，头枕着左翎的肚子，睡的很香，厌娕似乎没来。
黎子酥凭借“眼睛看得见”，等左翎醒了之后，告别了小阿福，带着闻钰他们回到了海滩上。
阿福很是不舍得，走之前抱着黎子酥的腿，让她一定要再回来看自己，得到肯定回答之后，还拉了勾，这才放心的让黎子酥走。
走到海滩边，还等了些时辰才有弟子陆续从林子里出来。
有些弟子看来是受了些轻伤，或者是摔断了手脚，也有毫发无伤从林子里出来的，譬如孔弦礼。
时间一到，还未出来的，闻钰让黎子酥带着左翎把他们寻了出来，而那些没出来的，几乎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手里还抓着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