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你当是来朋友家串门呢……”小伊万坐在龙的旁边,那头葡萄紫的爆炸头好不惹眼,吐槽道。

    虽然龙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神情,但转瞬即逝,也没有刻意去纠正这一说法。

    萨博正色,帮我拉开凳子。他们似乎是特地安排我坐在龙的旁边。

    据他介绍,在座的都是革命军独当一面的重要干部,克尔拉与莱克她们因为级别不够的问题,只能在外等候。

    我环视了这一圈的人,然后收回视线。

    很好,又都是我不认识的人——是我消息太闭塞了么?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让贝克曼给我恶补一下名人悬赏令?

    “我听拿坡里说了很多你的事情,后来也看了顶上战争的直播。”龙看向我,明明是十足的恶人相,语气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和,“如今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一旁的小伊万惬意地靠在皮革制的椅背上,翘着二郎腿笑道:“拿坡里girl提起你的频率都和萨博提起草帽boy和火拳boy的频率平起平坐了。”

    他倒是笑容灿烂,但龙却露出了幽怨与郁闷的神情,整张脸赫然垮了下来。

    ……看来两人的倾诉对象很单一了。

    不过,我奇怪地看向萨博:“你和路飞还有艾斯是认识的吗?”

    和路飞、艾斯相处的时候,我确实常听他们谈起对方,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提及过萨博的名字。

    “嗯。”萨博淡淡地笑了笑,“我们三个是结拜兄弟。”

    他垂下眼眸,手里抓着茶杯,看起来有些沉闷:“不过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活着——就连我自己也是最近才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回想起结拜兄弟,小时候的历历幕幕又在他脑海中重演。他闭上眼睛,释然地笑了笑。

    “总有一天……不,很快,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的。”他睁开眼睛,握了握拳,再次坚定了起来。

    看来他们三个以前发生过不得了的事情么,还怪虐恋情深的。

    我拍拍他的肩,带着点安慰的意味,又说:“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你的故事,我很感兴趣。”

    “V你50,会议结束听你讲述你的故事。”

    我还是有点肉疼的,50贝利都够买一个乔巴了,为了听故事我算是下了血本了。

    萨博呲着个大牙,脸上的笑意更甚:“你要是想听的话,我可以免费跟你说的。”

    我顿时两眼放光,热泪盈眶地握握他的手:“您真伟大,大慈善家!”

    伊万科夫赶紧起身把我拉开,趴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去听龙讲的,这件事他最熟了。”

    龙:“……”

    我又激动地想去握握龙,被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闹了一番过后,我才老老实实地坐会原位。

    龙或许是心有余悸,唯恐我再打偏会议节奏,紧接着向正题靠近。

    “自从顶上战争的直播逐渐在世界传播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新审视原先对海贼后代的偏见,引发了世界更深层次的深思。”

    龙两手肘关节搭在桌上,徐徐地说:“这不仅对海贼后代的艰难处境有着至关重要的改变意义,它更是推动民众自主意识觉醒与掀开世界政府那自私伪善的真面目的有力一击!”

    只是为了遵守或明或暗的规则,就将上一辈的恩怨悉数归结于下一代,将祖祖辈辈奉行的偏见持续延续。他们向来不假思索、不辨是非,机械的接受、机械的付出,总是盲目地顺从,愚昧地跟随,爱世界政府之爱、恨世界政府之恨。

    而正是因为他们的顺从,才助推了世界政府嚣张跋扈的气焰。他们最大的底气,也就是民众的顺从性与软弱性。

    然而作为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其实都是独一无二的、独立的。人就该有自己的思想,纵使与他人都不一样。而经过自己深思熟虑过后的思考,才更值得自己顺从和依赖。

    世界有各式各样的人,就有各种各样的思想。所以一个正常的社会,应当能听得见不同的声音。

    世界政府消除了一切与他们的震频不同的声音,刻板的套用利于他们的思想理念灌输给民众,实质不过是麻木、腐蚀、蚕食民众的思想,使顺从的锁链死死缠住他们,将信赖的囚笼牢牢困住他们。

    他们的统治荒唐,就不允许有人清醒。

    民众被遮住了看清真相的眼睛,迷失在了浓雾中;被捂住了说出真理的嘴巴,从此只能发出一种声音;被缠住了前进的双脚,改变了行进的方向。

    他们在无形中助纣为虐,变成了一把利剑,重重刺向了和他们一样的人。

    但如今,有人揭开了蒙住他们的眼罩,松开了捂住他们嘴巴的手,解开了束缚他们的镣铐——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这么照射进来了。

    当被忽略的事情被重视,当不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当悬崖上长出了平路,当真理变成谬误……他们的世界也将被颠覆。

    就宛如离弦的箭,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反思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会看清世界政府的丑恶面目。

    有了自主意识,那么离反抗还会远吗?到那时,他们的统治便岌岌可危了。

    听龙阐述完由二十四海贼旗事件真相曝光产生的影响与变革,我也是愣了许久。

    讲真,我是无法预料到当时的一个举动会变成如今改变世界局势的重大转折点的。

    犹如蝴蝶效应中,一只小小的蝴蝶最后也能引起怵人的龙卷风。

    我最初的想法,不过是想帮帮那几个孩子,没有想得这么长远。

    “我只不过是做了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说了我自己想说的事情……”我抿了抿唇,觉得嘴巴有些干涩,便拿起茶杯小啜了几口。

    龙淡淡笑了笑,只是嘴巴上扬的幅度微不可察:“……那就已经很伟大了。”

    我不置可否,真正伟大的应该是他们这帮为革命不计鲜血与付出、前仆后继的人吧?

    “如果我们将妮可·罗宾称之为革命之灯。”龙郑重地说,“你便是革命的火种,把革命的热潮蔓延到世界各地。”

    我觉得脸有些发烫,到底是无心为之,被人这么肯定与称赞,我肯定遭不住。

    “那智绿灯,我们革命军是诚心想要你的助力。”说着,龙站了起来,会议室内的干部们也纷纷起身,“我们代表革命军,向你发出邀请。”

    我也没好意思跟大爷一样坐着,赶紧火烧屁股一样站了起来。

    “我眼高手低,职位太低我不干的哦。”我笑了笑,再度环视了一圈这里边的干部们。

    我要好好记着脸,以后就是同事了。

    “我们现在已经有东西南北军和伟大航路军的军队长了。”龙伸出一只手,“还差个新世界军的军队长。”

    我回握住龙,双方至此达成协议。

    现在我是正儿八经地顶着革命军新世界军的军队长身份坐在这里开会的。

    对此,萨博倒是颇有感慨:“半天前你还说我们是非法组织呢……”

    我毫无心里负担地摆摆手:“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小伊万固然很欢迎我成为他的新同事,却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红发那边要怎么说?”

    会议室里骤然沉默了一会,他们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一个四皇团里的骨干,突然一心二用,加入了其他组织,不管脾气再好都颇有微词吧。

    即便是退出海贼团,也不保红发就会松口放人,更何况——那家伙不久前刚对世界宣告她看上自家船长的事情啊!怎么舍得离开?!

    我思索了片刻:“我会找香克斯谈谈的——必要的话,我会选择退出红发海贼团的。”

    当初我加入红发海贼团,也只是香克斯他们为了能够在海军面前保住我而临时起意的谎言,或许并不是真心想要我的加入。

    我自然感谢他们的帮助,但我武断独行,做事随心所欲,迟早也会为他们带来麻烦,倒不如早早离开。

    而我们需要与想要的东西不同,在思想与行动上自然而然就会产生分歧,只怕双方都会觉得不自在。

    ……虽然我在红发海贼团上过得确定很滋润快活啦。

    我只不过是退团了,又不是和他们决裂了,照样可以做朋友经常往来。

    听我说完小伊万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痛哭流涕:“绿灯girl!没想到你的决心这么大——!!!”

    我:“……”

    龙认真思考了我的话,持反对意见:“不行,你一个人回去谈判太危险了,还是我亲自上门拜访吧。”

    毕竟是四皇,再怎么信任他,也是极其危险的不确定存在。

    我果断地摇摇头:“不,我是回去跟香克斯沟通,不是谈判。”

    我百分百相信香克斯,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不会因为这种事大动干戈。

    就像他以前说的,他会以一个朋友的立场建议我怎么做,而不是以上位者的角度强制我做什么。

    他尊重我的选择,给我自由做出选择的权力,这是在我与他相处的时候深有体感的一点。

    龙盯着我看了一会,确定我心意已决,便点头答应了。

    “注意安全。”他说,“我们在这里等你回来。”

    跟龙一再担保自己一定会四肢健全的回来,我便准备即刻启程。

    我把抵押在拿坡里那的哈碧以空岛一日游的观光券赎了回来,又跟她拉钩保证尽快回来后才就着黑夜赶路。

    玲玲女士的茶话会是中午结束的,我解决了桃胡子海贼团再遇见萨博他们已经是下午,抵达革命军总部的船是黄昏,开完会就是转天了。

    我今天的行程还真是排得满满当当的啊……

    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我和哈碧就互相枕着眯了一会,倒是辛苦尼斯和凯尔派彻夜不眠的赶路了。

    等我感受到身上暖烘烘的,被炽热的日光晃醒的时候,雷德·弗斯号已经映入眼前了。

    我摸摸尼斯和凯尔派光滑的鱼皮,哄着他们休息,才和哈碧跃上船。

    大家还是一如往常的不知道在忙什么,见到我回来,漫不经心的挥挥手。

    “哈?!那么快就回来了?”耶稣布看到我很是惊愕,“Big Mom那没有可以留住你的男人吗?”

    我嬉笑着踹了他几脚,问他有没有看到香克斯。

    耶稣布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还阴阳怪气地学着我讲话。

    “你有没有看到香克斯~”他掐着嗓子,发出矫揉造作的声音。

    我本来都走过去了,实在忍不了他这贱样,又折回来把他踹了几脚。

    香克斯远远的就看到我朝他走了过来,已经提前笑了起来。

    等我走至他面前,他前后左右地细细打量了我一番后,才宛如如释重负般舒了一口气。

    “平安回来啦?真了不起诶。”他眉眼带笑,低头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配合着大伙闹了一会,在大家开始忘记是为什么高兴庆祝的时候,我跟着香克斯去到他房间汇报工作。

    等我坐在他房间的凳子上的时候,我还有有些忍不住发虚的。

    毕竟我干的这种事确实挺混蛋的,我怕他抽我。

    香克斯随意地坐在床上,静候我的发言。

    我理了理思绪,将从蛋糕岛到革命军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全盘托出。

    我一下子说了一大堆话,说得口干舌燥的,却看香克斯一言不发的若有所思样,硬是不敢动一下去拿水喝。

    ……

    “会给你们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吧,更何况海军那边恐怕会误解你们的立场,我不想这样。”我面露纠结之色,手指绞着衣角,“……要不你还是开除我吧——能不能结一下工资啊?我好以个人的名义加入他们。”

    “海贼和革命军并不冲突,绿灯。”香克斯却笑了下,看着我,反而是肯定道,“在我们船上,你仍可以凭借个人的名义参与任何事、加入任何组织。”

    “至于会不会给我们添麻烦的事,你大可不必多虑。”香克斯笑道,“反正我们很闲,偶尔找点乐子做做也挺好的。”

    我有些动摇,老实说我也确实不想离开红发海贼团,但是革命军那边我也很想帮帮忙……

    鱼和熊掌果然不好兼得啊!

    “就算你是同意了,但我还是再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吧。”我叹了口气,说。

    香克斯对此倒没有意见,点点头。

    和香克斯的谈话出乎意料的要轻松不少,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了一点。

    “不过讲真的你好像没拒绝过我。”我突然回想起每次去求香克斯办事的场面,最后都是他轻易的松口答应,“你也太纵容我了 ,会损失船长威严的……”

    “没事你不用顾虑我的面子,以后直接拒绝就行!”我挥挥手,自以为体贴的说。

    香克斯语塞,答应了就偷着乐吧,那么期待别人拒绝你是整哪出?!

    我正叉着腰来气香克斯不懂我的体贴呢,却见他突然起身,拉进我们间的距离。

    香克斯伸手放在我的脑袋上揉了揉,笑着说:“我不拒绝你,除了你的诉求合理之外,还因为我很喜欢你吧。”

    “就像顶上战争时对外宣称你是我的船员,除了因为我确实欣赏你的能力外,也存在私心。”

    我了然,“嗷”了一声,回他一个赞同的目光,然后也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谢谢,我也很喜欢你的。”

    也是,毕竟我人那么好,讨喜一点也是正常的。

    像我,就对娜美酱和罗宾酱她们的请求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在香克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错愕的眼神中,我边打开他的房门,边说:“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再找大家商量。”

    我只留给香克斯响亮的关门声。

    我在甲板上跟龙老实交代了和香克斯的谈话内容,让他把心放在肚子里,希望可以打消他的疑虑。

    不过他却提出质疑,似乎有些艰难地开口:“冒昧地问一下,当初红发是为什么拒绝你?”

    “啊,那是我为了撇清香克斯他们和我的关系乱编的……怎么了?”

    “没事……”

    和龙通完话后,我便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浑身的疲惫顷刻间袭来。

    我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稍稍有了些睡意。

    过了一会,我突然惊醒,猛然惊恐地坐了起来。

    ……等等,他刚刚那句话是不是另外一种意思!

    我刚刚还迷迷糊糊的即将入眠,现在却是瞪大了眼睛,再清醒不过了。

    刚刚和香克斯的对话在我的脑海中飞速回转,我的判断在反复横跳,我的神经是“突突”直跳。

    ……如果真是那种意思,未免也太突然了吧,打得我一个措手不及——不,放在他身上的话还是挺合理的。

    最后,我是不知道香克斯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昨晚过得怎么样,反正我是迎来了来这后第一个失眠的夜晚。

    第二天的我顶着眼底的一片青紫跟大家见面。

    “嚯,难得你精神不好啊。”耶稣布是乐开了花,打趣道。

    我张了张嘴,魂魄就仿佛从嘴里钻了出来。

    耶稣布见我这半死不活的样,也笑不出来了,悻悻的走了。

    我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香克斯,看他面色如常,顿时松了半口气。

    估计是我多想了吧……这个混蛋就这死样,也常说些不着调的死话。

    我暂时搁置了这件事,和大家提出了我想加入革命军的想法。

    在一阵面面相觑后……

    “挺好的,为什么不去?”耶稣布嘴里还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唉,孩子长大了啊……”拉奇莫名有几分惆怅,也有几分欣慰。

    贝克曼没有多言,却格外有力量:“去!”

    嘎嘎还哭着抱住我不肯松手,一定要我答应他我在革命军船上停留的时间不能比在雷德·弗斯号上的多。

    其实我真的挺感动的,但是好面子,硬是犟着没掉一滴眼泪。

    鱼和熊掌,还是可以兼得的嘛。

    我乐不可支,不经意间又瞥见香克斯,正没心没肺的和拉奇勾肩搭背着大笑。

    他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好么,还是我多虑了吗?白瞎了我一个晚上的担惊受怕!

    在大家稀稀拉拉地散开之后,香克斯突然找到我:“昨晚的事,我们展开说一下?”

    我也正有此意,两人移步到了栏杆边,上面还站着几只圆圆的海鸥。

    今天的海风很舒服,徐徐的,裹挟着远方带来的湿气与海腥味。我和香克斯大眼瞪小眼的面对面站着,只等着对方先发制人。

    我内心里不知道经历了几次挣扎,最终还是无措地抓了抓脖子,先开口道:“我昨晚经历了我来这后的第一个不眠之夜。”

    香克斯好整以暇地挑了下眉,等着我继续说。

    “我想了一整晚……”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不知道还有没有发颤,只顾着抬头看他,“你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香克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苦笑了一下,目光放远:“是么,我昨晚也没睡好。”

    “……我想了一整晚你到底是答应了还是婉拒了。”香克斯怅然望天,似乎有些无奈。

    听到香克斯的回答,我可能是昨晚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没觉得太吃惊,甚至感觉合乎情理。

    毕竟我一向比较受人欢迎的,只能说香克斯他还是很有眼光的。

    虽然莫名有点同情昨晚的香克斯了,但更多的还是有点幸灾乐祸。你香克斯做了这么久的谜语人了,想不到会在我这栽跟头吧哈哈哈!

    香克斯的声音又把我抽出自我的精神世界,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笑问:“那确切的答案是什么呢?绿灯?”

    其实昨晚我早就已经反思过了,认真审视了一下我对香克斯的情感。

    我对“喜欢”的界定不清晰,实在说不上来我对香克斯那种模糊的好感到底算什么、够不够达到喜欢的程度?但如果对象是他的话,我愿意向他靠近一点点。

    至于为什么选择他,我早就在心里给出了无数的理由。

    于是我伸出手,对着香克斯一笑。

    香克斯会意,紧紧回扣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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