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猫

    喵星球的店门外。

    吴鹤君终于再次见到胡一清。她一如从前,拎着饭盒子,向他走来。隔着人山人海,他眼中只有她,不由得向她扑过去。

    “老妹今天买的啥饭?”他接过她手中的饭盒。

    “食堂二楼的冒鸭,新品打折,一份十三,带米饭。”

    “太香了太香了。”吴鹤君拎着饭盒进屋,招呼正在拖地的小于,“小于吃饭!”

    小于回头见到胡一清,笑嘻嘻地对她打招呼:“姐来啦。喝啥饮料,大哥请客。”

    “不用,省下来。一杯柠檬水四块,给你老板的账上多记四块钱。”

    吴鹤君本来坐在桌子边要吃饭,一听要动他的账本,连忙百米冲刺进吧台:“都站住!我看谁敢动!”

    胡一清大笑出声:“不当家不知管账难吧。”

    吴鹤君把账本藏好,慢悠悠地从吧台里走出来:“这叫什么,钱难挣屎难吃。”说着,还能夹一口冒鸭里的冬瓜塞进嘴里。

    胡一清皱皱眉:“你是不是吃饭和排泄两套系统,说那么恶心还能吃这么香。”

    吴鹤君刚要接着说什么,小于连忙捂住他的嘴,一脸苦大仇深:“哥,姐,我是一套系统。我还纳闷呢。伙食这么好,怎么前几天我上称,倒还瘦两斤。”

    吴鹤君不好意思地笑了,问他:“饭够吃吗。我再去焖点。”

    “我的哥。只要你别说话,我啥都够吃。”

    吴鹤君只好闷头吃饭。胡一清在猫咖里闲逛。小猫还是很熟悉她,往她身边凑,几只小猫来蹭她的裤腿。一地的小毛团,怎么看怎么可爱。她随便抱起其中一只,窝进落地窗边的懒人沙发里,享受一抹午后的阳光,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地翻动几下。

    他转发给她的一篇推送。

    点进去。是校舞蹈社和二次元社的联合活动,cos变装舞会。胡一清看到推送最后的署名之一,嗤笑:“我的哥。你到底加了多少社团?”

    “我也忘了。当时大一,我还图新鲜住宿舍。晚上来好些师兄刷寝,一茬一茬的,宣传自己的社团。一个一个求爷爷告奶奶,态度极其恳切,让我加群去面试。反正我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谁让我去面试我就面。到了面试的时候,好家伙,师兄师姐一个一个坐的标版溜直,人五人六的,拿腔作调,问我为啥来面试。你们发传单让我来的还我为啥来。反正我就瞎面,面过了多少我也不知道。只要过了就算有我这么一号人。”

    “变装舞会是什么点子。交谊舞?”

    “不是。理论上来说,只要是跟随节奏,有意识地扭动身体,就是舞蹈。交谊舞门槛还是略高了,你要是会摇,自己打碟摇一个也行。”

    “神经病。”胡一清想象了一下奇装异服的人一起随着节奏摇花手,不由得笑了,“我还真有点心动。但是cos怎么办。这个要做妆造什么的吧。”

    “没那么复杂。cos不就是把自己打扮成除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人。要不然我给你偷一身老江的衣服,你cos他。”吴鹤君说着,手夹筷子冒充粉笔,模仿老江上课的语气和手势,“诸位同学啊,这个这个这个……呃……对不起,是这样……对不对呀?”

    胡一清被他老气横秋的语气笑得肚子都痛了,吴鹤君自己也乐了:“这是我目前为止cos过最像的人。其实,妆造这方面,你不用太担心。你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人物?”

    胡一清想了一会:“我尝试一下看能不能把我的脑袋和屁股反着装,cos你。”

    小于还没吃完饭,一脸无奈:“姐,我求你了。”

    胡一清不好意思地笑了,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吴鹤君一脸怨念,胡一清解释道:“刚刚是你说的,我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人物。当然第一个想到你啦。”

    小于听了她故作扭捏的语气,差点把饭喷出来,心说这是什么怪味狗粮。

    吴鹤君将饭盒一扣:“别打岔,再想。你最喜欢的人物或者角色,电视剧的,电影的,动漫的,现实里的。快快快!”

    “虹猫!”

    “啊?黑猫不行吗。”

    “行啊,然后你cos三只耳。”

    “那叫一只耳。还三只耳。你以为辐射变异啦?”

    胡一清无奈地拿出手机,找了找,给他看:“虹猫蓝兔啊。虹猫。我的哥。”

    “你早说啊。虹猫还不简单。”吴鹤君用纸巾擦了擦嘴和手,拿过她的手机,看上面的虹猫图集,“就是长虹剑不好弄啊。你晚上去我家,上我被窝里,我给你变。”

    “你有病啊!臭流氓!”

    “我去,你想什么呢!羞死人了!”吴鹤君反应过来,连忙把脸藏进自己的夹克衫里,“我是说。我小时候集了一整套七剑,夜光的,晚上去被窝里看的最清楚。到时候别说长虹剑,要什么剑有什么剑。”

    小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草草扒拉完最后几口饭,把盒子都装进塑料袋,拎着往出跑:“我去扔了。”

    吴鹤君脸已经羞红了,伸手扯她的脸蛋:“居然跟我说这些,我都不干净了。”

    她打掉他的手,一只手抓住他双手的手腕,顺势把他按在椅子上:“擦边小猫主播,也好意思说,干不干净?”

    他咧嘴傻乐了一下,和她对视,故作媚态:“不是虹猫,不是黑猫,是姐姐梦里的擦边猫。喵~”

    她倒是很喜欢看他这火热难耐的样子,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行了,剑也不用了,你自己都犯了。”

    “小姑娘家家,倒是很会耍流氓。”

    “对不起。这是我的主攻专业。”

    “你不是法学生吗?”

    “嗯,法学生就是在法律的规范里当专业流氓。我没有采用使你不能反抗不知反抗的暴力手段吧?我没有违背你的意愿吧?我没有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吧?我不犯法吧?但是我是否耍流氓了呢?”

    “那个。当事人表示,很爽。”

    胡一清放开他,见小于没回来,偷偷问他:“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啊?”

    “就是,那方面的。”

    “哪方面的?”

    “那方面的。”

    “哦,那方面的。”吴鹤君一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他的声音轻轻的,吹在耳朵里痒痒的,“首先,要两个人都做好体检。其次,要有安全措施。最后,黑丝。听清楚了吗,我说黑丝!”

    她听得脸红,想了一会,小声说道:“渔网行吗?”

    他抓住她的胳膊:“太行了,就这么说定了。你站好,我给女菩萨磕一个。”

    “啊?不是你穿吗?”

    “啊?”

    小于回到屋里,吴鹤君拿起钥匙,摘下围裙:“你俩看店,我回一趟家。”

    “干嘛?”

    “拿尺和衣服。我有虹猫那种类似的,你穿太大,给你改小一点。”

    “啊?那多可惜。我应该只是一时兴起。”

    “可惜什么,本来也是窗帘子改的。”

    “你自己改的?”

    “当然啦。”

    门被关上。小于幽幽说道:“行啦,姐,别乐了。大哥都走没影了。”

    胡一清撇嘴,回头帮忙擦桌子。

    不多时,吴鹤君抱着一个包裹回到店里,把店门打开营业,拉着胡一清上楼。

    包裹里,是一套白色的中式唐装,乍一看还真有点虹猫的意思。吴鹤君自己穿了一下上衣,扯了扯衣袖,有些感慨:“这身衣服,其实还挺有来头的。”

    胡一清为他扣纽扣,打了打前襟:“什么来头?”

    “这是我当年去我妈手底下一个寿材店里玩,看人家做寿衣我也学,用人家窗帘子练的手。”

    “啊?”胡一清连忙重新给他解钮扣,“快脱,别不留神给你殓了。”

    “当然不是啦。这是袁四爷的衣裳。”

    “啊?”

    “《霸王别姬》那个,葛大爷演的。”

    “我知道。这也是能专门cos的吗?”

    “其实是戏服。之前话剧社翻拍《霸王别姬》,人家都要演小楼蝶衣,就让我演文化流氓。你也别说,受审赴死那一场我演的还怪不错。观察我爹观察多了,演老头比较像。”吴鹤君说着,学袁四爷一板一眼走了几步,拿腔作调,“楚霸王,要走七步。”

    胡一清终于绷不住笑了,吴鹤君也乐了:“其实你看我哪像斯文败类。我哪里斯文。”

    “可是这衣服跟虹猫哪点一样。”

    吴鹤君把这件上衣脱下来,给她穿上:“这不是基础款式差不多嘛。裤子改小一些,加个绑腿和靴子,不用大动。上衣加个袖箍和腰带,对襟和领子这个地方稍微动一下,齐活。你裤子套一下,长的地方我裁掉。你个子还挺高,应该不用动太多。”

    胡一清抚摸这细密的针脚,版型也还不错。她啧啧赞叹:“真是你亲手做的?”

    “啊对对对,不是亲手做的,我去袁四爷家偷的。”

    “你还有这手艺?”

    “我小时候爸妈没时间管我,我在华爷爷家寄住。他是个老裁缝,我爸结婚的西装就是他给做的,现在还挂在我爸衣柜里。华爷爷其实有个女儿,当时结婚定居在国外。华爷爷说是出国语言不通,舍不得国内的老朋友,所以自己一个人留在国内。我们一老一小也算有照应。他那有缝纫机,没事也教我踩踩。”

    “现在还联系吗。”

    “现在每年他生日和过节的时候联系,还有祭日。总要给老爷子烧点钱花花。偶尔会梦见。”

    “很少听见有人把过世说得这么轻松。”

    “老爷子是我送走的,不生我的气。”吴鹤君嘻嘻一笑,“你都虹猫少侠了,还看不破生死。”

    “我是虹猫少侠,不是少林方丈。”胡一清翻了翻衣服,甚至有结实的暗兜。这件衣服如果不是布料略差,版型完全可以正常穿。她问道:“你不是想转行吗,这不行?如果最后能做到私人订制的话也很赚。”

    “那不行。踩缝纫机是唯一一个我自己选择的爱好,又坚持了这么久。不过也不是和这个行业完全不沾边啦。如果我创业的时候不小心犯了法,早晚有机会踩缝纫机。急什么。”

    “神经病。你少惦记犯法,这个会影响你直系亲属考公什么的。”

    “包括我爸妈?”

    “当然啦。你爸妈不是直系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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