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六就是十二月三十一号，今年的最后一天，按照十六中的传统，周六晚上会弄一个元旦晚会。周天早自习就不上了。
十六中的元旦晚会其实一点都不特别，都是每个班自己弄自己班的。节目什么的，就看自己班有没有人愿意弄。若是没有，就没什么特别的节目，就是买点气球和丝带将教室装扮一下，然后电脑开着，话筒插着音响唱歌。
整个晚上这么弄，也挺无聊的。
姜禾五音不全，有唱歌的节目，从来不会考虑参加。所以高一的元旦晚会，姜禾和关山月在她们班待了一整个晚上。不过装扮教室这个活动，姜禾倒是挺有兴趣的。
只是她今年精气神不怎么样。年前几次发烧感冒，再加上鼻炎现在也没好彻底，姜禾现在感冒也还没好全。她就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吹气球。
教室里的桌子大部分堆在最后面，两边各放了两排，只留下中间位置是空的。
姜禾让人在后排最角落给她空出了一个位置，正好左边靠墙，右边和后面都是桌子。她就坐在这个角落里，看楚辞他们装扮教室。
可能是见她一个人坐着太无聊了，方知衡在弄好一个气球后，打好结，递给她。
姜禾接过来，看着气球上裂开了的笑脸，忍俊不禁：“这气球质量也太令人堪忧了。”
她给方知衡看气球上笑脸的裂开处。
方知衡看了一眼，也笑起来。
他们班是和其他几个班一起买的装饰品，气球再怎么买也买不了很多，和老板讨价还价，最后也只一个班送了一个手动的打气球的工具，只是这样也赶不上打结的速度。
见他们准备直接用嘴吹，姜禾抱着方知衡给她的那个笑脸气球阻止：“别用嘴巴吹气球。这气球质量太差了，一股塑料味，摸着还有一些东西。别用嘴吹了。”
傅原直接吹好一个，无所谓的态度：“等下漱个口就行。”
说完，自己还“呸”了好几下。最后还是选择放弃：“算了，用打气筒吧，这味道真的太重了。”
将吹好的那个打结，扔到后排的桌子上，那上面已经堆了好多个气球。
“两个人弄气球就行了，其他人去弄其他的。”
教室还需要打扫一遍，黑板上，下午上课的板书也没有擦掉。
于是其他人，扫地的扫地，擦黑板的擦黑板。方知衡打好一个气球，递给傅原，傅原打好结，然后扔到最后面。
关于如何装扮，其他人有些分歧。傅原作为班长，需要做出最后的决策。见姜禾坐在角落里没事干的样子，打好手上这个气球的结，傅原叫她：“姜禾，你没事就过来帮忙给气球打结啊，我去给他们指导指导。”
说完，扔掉手中的气球，直接去指挥其他人。
方知衡打好一个气球，一手拿着打气筒，一手捏着气球尾端的口，拿气球的手甩了甩，气球也跟着摆来摆去的，似乎在说：快过来打结。
姜禾抱着方知衡之前给她的那个气球没动作，她靠着墙，歪着身子，整个人懒洋洋的，她对方知衡说：“你过来，我不想动。”
方知衡只好一手捏着气球，一手勾着打气筒，顺便用其他的手指捏起桌上装气球的袋子，往她那边放过去。
等方知衡过来，姜禾将手中抱着的气球往身后一扔，然后伸出手，示意方知衡将他手里的气球给她。
方知衡放掉一些气，然后让她用两根手指捏着自己捏住的地方。
姜禾没用什么力气捏住，这导致，方知衡刚松手，气球便从姜禾手中冲出去，随着“噗”的声音响起，而后一声长长的“嗤”，气球落到了地上。
姜禾看着地上的气球两秒，然后抬起头来，露出讨好的笑，语气却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我没捏紧。”
还不等方知衡说什么，她又指了指地上的气球，指使他：“方知衡，你捡起来，重新打。”
方知衡捡起地上的气球，重新打好，然后又递给她。
姜禾伸手，方知衡移开。姜禾手就这么举在空中，愣愣地看着方知衡。
方知衡笑了一下，又将气球递到她手边。姜禾刚想接过来，方知衡又移开。
“啊！”姜禾生气了，手也放下了。
方知衡又将气球递过来，姜禾这次不再伸手接，甚至转过脸对着墙，看也不看他一眼。
“嗯？不要吗？”方知衡又递近一点，直接放在她眼前。
姜禾转头看着他：“你等下又要挪开。”
方知衡朝她面前送了送：“不挪开。”
姜禾狐疑地看着他，伸手试探，见他真的没移开，笑了下，捏着气球口的位置：“你松手啊。”
方知衡慢慢松开手。
姜禾脸上的笑容变大，手指微微松开，“噗——”
方知衡就知道她要使坏，并没有移开手，在她松手的时候，手指马上捏住。
虽然捏住了，但并没有捏紧。气球里面的气还在慢慢溢出。方知衡直接用上两只手，一捏，一扯，一塞，打好结后，丢到气球堆里。
姜禾坐直，一脸正经：“好了，不玩了。你赶紧打气球，我来打结。”
方知衡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新的气球，往打气筒一塞，然后问她：“酚酞滴到酸碱性溶液里，分别呈现什么颜色？”
姜禾接过方知衡递过来的气球，有些微愣：“嗯？什么？”
不是打气球吗？怎么突然说起化学来了？
方知衡继续打气球：“反正现在也没事，正好考考你。这个你一直都没记住，是不是？”
姜禾将打好结的气球往身后一扔，想了想最近的化学作业：“可最近的化学题目，我也没做错啊。”
最近化学大题有一道判断溶液里有哪些离子，还有酸碱性。关于酸碱性，题干给出的信息大多也是酚酞溶液滴进去后的颜色反应。
姜禾确实没记住这个，但……她根据其他反应也能推出来。
这个记不记得住，好像也没有多大关系。
方知衡接着给她递气球：“记住这个，可以给你节省一点时间。到了高三，物化生三科一起考，时间就没有分开考的充足了。”
姜禾一想也是，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不确定：“碱性溶液是红色，酸性是无色？”
方知衡低头笑了下：“你这又是猜的吧。”
姜禾见他这反应。猜到自己说对了：“你就说我回答的对不对。”
方知衡不说，转而问她另一个问题：“万有引力公式。”
姜禾：“……不是化学吗？”
方知衡：“物理也有。”
姜禾说出万有引力公式。经常用的公式，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方知衡：“椭圆的面积公式。”
姜禾：“数学也有？”
方知衡：“六科都有。”
姜禾撇了撇嘴，还是将公式说出来。他也太小看自己了，这有什么难的。
方知衡一连问了多个公式，姜禾一一答出来。
正等着下一个公式，方知衡突然开口：“optimistic是什么意思？”
姜禾：“……”
“你不讲武德。”
方知衡笑了笑：“我说了有六科。”
“可你刚刚问的是物理和数学。”
“现在加了英语。”
“我……”姜禾气短，最后小声嘀咕：“英语单词我不记得。”
方知衡解释：“这个单词是形容词乐观的意思。”
“它的反义词是什么？”他接着问。
姜禾：“……”
“我觉得气球差不多够用了，我去帮他们贴窗花。”姜禾站起身，也不看他反应，直接跑到窗户那边。
方知衡看着她的身影，低头看了眼手上已经打好的气球，笑了下，自己动手打结。
教室装扮结束，傅原从外面提了一大袋的烧烤进教室。
楚辞惊讶：“你哪来的？晚餐时间不是不准出校门吗？”
这个规定十六中管理得很严格，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执行。
傅原扯出两张桌子，将烧烤拿出：“我爸妈买的。我妈说今晚元旦晚会，得吃点好的庆祝一下。”
往教室外看了看，见外面没老师在，于是又提起另外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打开，让他们凑近看：“你们看这个袋子里面装了什么？”
姜禾凑过去看了一眼，是烟花棒。
“在学校能放这个吗？”常温拿起一串烤肉，凑过来看了一眼，问到。
傅原想了下。十六中好像确实没有在学校放烟花的例子，他也从未听到过有关因为在学校放烟花，而在全校通报批评的事。
“等天黑了，我们去操场放。就在台阶上，不去跑道那里，这样应该可以吧。”傅原说得犹疑，心里其实也不确定。
操场跑道是塑胶跑道，台阶是水泥台阶。操场空间大，台阶上不会有失火危险，而且……
操场有四个入口，若是有老师过来，他们可以从另外几个入口跑。
几人围着桌子吃起烧烤，虽然都觉得，在学校放烟花这件事是不被允许的，但又有一丝侥幸心理。
今天元旦晚会呢，老师们应该不会那么无情吧？
烧烤买的挺多的，后面同学吃了晚饭进教室来时，傅原也招呼他们过来尝尝味道。
姜禾吃饱后，又回到自己的专属位置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