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比赛的策划书，楚辞一个假期便写好了。星期天带到学校来，给班上其他人传看的时候，每个人都说了一下自己的意见。姜禾看了眼修改后的版本，点头：“我觉得挺好的，不过比赛奖品是什么？”

    楚辞将策划书整理好，用夹子夹住：“没想好是什么。说实话，写到后面，越写我越觉得这个策划的可行性不高。”

    “为什么？”姜禾问，“策划书写的很好啊。”

    方知衡在旁边解释：“学校不让学生玩游戏，不管策划书里写得多么天花乱坠，但这个活动的本质就是打游戏。”

    “老师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姜禾问。

    方知衡：“你觉得呢？退一万步来讲，张老师同意，教导主任也不会同意的。除非……”

    姜禾看过来。

    “除非艺术节那天，教导主任不出现。”

    姜禾摇头：“不可能不来。这种活动，教导主任肯定会在。”

    楚辞建议：“那我们低调一点。”

    所有人看向她。

    楚辞说：“我们不宣传我们班做什么，海报上不画游戏相关的内容。不弄宣传单，自习的时候也不去其他班级宣传。你们可以和别班认识的人口头说一下，但不要大肆宣传出去。”

    “艺术节当天，电脑搬进教室就没事了。到时候前后门一关，窗帘一拉，教室外什么都看不见。”

    “而且，我知道三班和高二的学长学姐联合起来，会在操场弄个大舞台，他们请了教导主任上台讲话。主任重点会关注那边，我们这里再低调一点，也不会被发现。”

    楚辞说完，看着方知衡：“现在，主要是将张老师说服，我们这些动作瞒不过张老师。而且，如果张老师同意，最后教导主任还是不同意，张老师也不会怪我们，甚至还会帮着我们说话，我们也不用担心会记过。”

    “方知衡，张老师教数学，你又是数学课代表，我听傅原说，张老师以前还是你奶奶的学生。”楚辞小声提议，“要不你拿着策划书，和张老师说说？”

    所有人又看向方知衡，等着他表态。

    姜禾在旁边开口：“这样不好吧……不应该让班长去吗？”

    楚辞嫌弃地皱起眉头：“傅原那张嘴，能说出什么好话来？还是方知衡去最稳妥。”

    姜禾还要说什么，方知衡看过来。他接过楚辞递给他的策划书：“我今晚回去将修改后的策划书打印出来，明天早自习去找张老师。”

    所有人皆大欢喜，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姜禾拿着试卷来到方知衡旁边的位置坐着。她的生物作业有一些不会，准备让方知衡给她讲讲。

    方知衡在找草稿纸和笔，姜禾便拿起他放在一旁的策划书看起来。

    “方知衡，你明天早自习真的要去找张老师啊？”

    方知衡点头。

    姜禾有些担心：“张老师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便不同意。张老师不同意的话，艺术节做什么，我们再想就是了。”

    姜禾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在桌子上，脸趴在拳头上，声音嗡嗡的：“张老师会骂你吗？”

    方知衡有些好笑，问她：“张老师为什么要骂我？”他从抽屉拿出草稿纸和笔，还拿出生物书放在一边，“没事的。我和张老师认识很长时间了，张老师人还挺好的，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骂我。”

    姜禾拳头挪过来，连带着脸也凑近：“我觉得张老师很严肃，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因为他总板着脸？”

    “嗯。”

    方知衡解释：“他是班主任，当然要严肃一点才能管住学生啊。”

    姜禾没说话。

    方知衡问她：“你怕张老师？”

    姜禾点头：“有点。”

    方知衡想了想，宽慰她：“你数学好，张老师很喜欢你的。”

    姜禾换了动作，抬起头问他：“如果我数学成绩退步了，他是不是会找我谈话？”

    方知衡：“你总排名掉了，他也会找你谈话。”

    “唉，”姜禾叹气，“谁能保证自己的成绩一直不掉的？”

    她这两次月考有进步，但不能保证每一次月考都能进步。五一之后是期中考试，期中考试的难度要比月考难多了。

    “方知衡，你的学习方法能教教我吗？”姜禾双手捏成拳头叠在一起，下巴磕在上面。

    方知衡翻出自己的作业：“每个人习惯不一样，我的学习方法也不一定就适合你。”

    他想了想：“你偏科。数学和物理很好，化学中等偏上，不过语文，英语还有生物就有些差。语文理解类的题目得分比较低，英语的单选和完形填空错误率高，生物……你的生物好像是六科中最差的。”

    姜禾点头。方知衡真的是太了解她了。

    “语文，古诗词鉴赏和阅读最后一问，我都有点摸不清答题思路，还有作文，我只会写议论文。英语……英语我记不住单词意思。还有生物……生物我就是真的，全靠运气了。”

    方知衡：“你先把生物补上去。不懂的你可以问我。语文的阅读理解，我到时候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方法。英语单词这个，不能死记硬背。”

    姜禾点头：“英语不用你帮我，秦嘉英语很好，她有一套记单词的方法，我试了一个月，发现自己忘记的频率低了很多。我觉得还挺适合我的。”

    “语文，我问了楚辞。她的语文是班上最高分。”

    “你帮我将生物的成绩提上去吧。”最后，姜禾如是说道。

    方知衡点头，他拿起笔点了点草稿纸问她：“你生物是哪几道题不会？”

    姜禾将作业地过去，指了指自己空白的位置：“这些。”

    方知衡看了眼题目，然后开始翻书翻笔记，翻到后指给她看：“这道题考的知识点是这个，你先看看……”

    姜禾凑过去看笔记。方知衡的笔记做的很详细，比书上的内容还要详细很多，后面还贴了很多知识点的考题来帮助理解，考题的难易程度也从简单到难。

    姜禾对着方知衡的笔记，看了许久，又在他的讲解下，终于了解了这个知识点。

    她抱着方知衡的笔记本爱不释手：“方知衡，你的笔记本借我抄一下吧。你的笔记太详细了，我也想弄一个这样的笔记本。”

    方知衡想了想说：“我给你打印出来吧。这要是抄的话，还挺多的，要花很长时间。”

    姜禾：“但自己手抄，记忆会深刻一些。”她说，“我记忆力不行，好多靠记忆的东西总是记了又忘，手抄印象会深刻一些。”

    于是，方知衡说：“行，那你拿去吧。”

    姜禾点头，高兴地拿着笔记回到座位。

    每次放假后的晚自习都是用来补作业的，姜禾作业已经做完了，晚自习就开始整理自己的生物笔记。她的笔记都是记在课本上的，课本上空白位置小，她就会贴上一张便利贴。她准备学方知衡，拿一个专门的本子做生物笔记本和错题本，两者结合在一起。

    但每个人学习习惯不一样，所以她也没有完全照搬方知衡的笔记，而是结合自己的习惯，将笔记内容写下。

    抄了大半个小时，姜禾甩了甩写字写得酸痛的右手，翻了一下自己的笔记本，觉得笔记看起来还是有些乱。再一对比方知衡的，姜禾总算是找到了为什么自己也做了笔记，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整理的笔记，却还是觉得方知衡的笔记要比自己清楚详细很多。

    不仅仅是内容，还有一点是两人的字迹。方知衡的字写得规整漂亮，而自己的字……

    唉……

    第二天早自习，方知衡来了教室，所有人都关注着他。

    “方知衡，加油。”每一个从他旁边经过的人都要喊一句加油。

    张老师来了后，在讲台上让他们开始早读，并让傅原在讲台上盯着，自己回旁边的办公室。

    张老师离开教室后，班上的读书声一下子小了很多，几乎所有人都看着方知衡。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方知衡拿着修改后的策划书站起身，离开教室。

    后座的人从后门探头看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其他人也没心思早读。

    语文周老师从前门进教室，教室里的人突然都看向她，吓了她一跳：“怎么都看着我？”

    没人说话，周老师走上讲台：“看我干嘛？读书啊。今天早自习，语文书上的内容，该背的都要背。”她站在讲台上，往下扫了一圈，又问：“方知衡呢？他迟到了？”

    傅原说：“他在办公室，找张老师有点事。”

    周老师点点头，没说其他的。她拿起粉笔，将早自习要背诵内容写在黑板上：“各小组的组长将背下来的组员名字记下来，没背下来的人，下自习后将内容抄三遍交上来。背下来的那些人，我上课会抽查。”

    她扔掉粉笔，拿着包包去教的另一个班级。

    姜禾记忆力不好，那些要背的东西，总是前脚刚背，后脚就忘了，所以虽然黑板上写的要背的内容自己之前背下来过一半的内容，但现在，之前背下来的那一半也忘得差不多了，她抓起时间背起来。

    中间周老师进来教室一趟，抽了几个人去她面前背书。姜禾运气好，没有被抽中，自己默默背诵的时候，十分流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