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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险遇救(二修)

    热闹的长街上,身穿青衫的小姑娘面容清秀,手里摇着签筒,正在给人算卦。

    “后来呀,他就疯了。”

    她面前的人左右看了看,往她这边凑近了点儿,小声地说。

    柳静姝闭着眼,慢慢地点了点头,伸出来一只手在半空中停留,做了个手势:“莫急,待我解完签。”

    这街由北通南,横穿了整个磐石关。

    她挑了个最热闹的地方,支了个摊子,刚坐下不久,就有人来照顾她生意。

    只不过……

    柳静姝睁开半只眼,这位客人似乎实在是爱聊天儿。

    就这么一小会儿,已经滔滔不绝地,跟她从磐石三大奇商讲到了往昔没落的人。

    小姑娘扬着恰到好处的笑,边解签边问:“所以他为什么会疯呢?”

    “嗐,这谁说的好?大家都猜,他是受不了打击。毕竟一朝没落,换谁都难以接受。”

    小姑娘将签一收:“上上签,宜婚嫁,大娘,您放心筹办就好。”

    这客人更像是来找个说话的人,她爽快地付了钱,然后,继续坐在一边,打算跟柳静姝唠嗑。

    柳静姝也挺乐意,白白送上门的消息,她怎么会赶走呢?

    “所以,这个叫时禅的生意人,后来怎么样了?”

    “他……”

    “砰!”

    大娘刚想继续说,东街口处就传来一声激烈的打斗声,她拿着瓜子的手一顿,很自然地,就被引走了注意力。

    柳静姝也跟着看过去。

    一个纤瘦的青年男子,被一拳捶到了大街上,他捂着胸口,冷漠地看着对面的楼里。

    楼里跑出来两个人,又急又慌地扶起纤瘦男子。

    他朝旁边呸出来一口血,踉跄着站起来:“客人何必如此。”

    “大娘,那是什么地方?”距离太远,柳静姝看不清牌匾上的字。

    “这你也不知道?”她万分惊讶,“鹤归楼呀,这儿最好的酒楼。”

    大娘着急看热闹,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说过会儿再来,拿着一把瓜子就急吼吼走了。

    柳静姝还得守着摊子,便分了一点神,留在东街口的热闹上。

    鹤归楼里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前不久还在这儿张扬闹事的俞溱柏。

    俞溱柏轻蔑地看着地上的人:“你不过一个小小的酒楼跑腿,胆敢和我这么说话?”

    “你!”

    扶着他的人有个气不过,想要上前理论,却被那个虚弱的男人一手摁下。

    他将喉间的腥甜咽下,闭了闭眼,道:“我解释过了,那间厢房,是东家留着自己住的。”

    “就算是你们东家,也不过是个商贾。”俞溱柏满脸不屑,甚至叫自己手下,从里面搬了张椅子出来给他坐,“叫他出来!就算是他,见着我,那也得好声好气招待。”

    “程轶,我们……我们去叫吧?”

    扶着他的另一个人慌了,俞溱柏自从住下后,就显得暴虐无常。

    前几日也是动静闹得太大,才引来了岽慕军。明明沈将军之前还警告过他,才没多久,他这就又肆无忌惮地嚣张起来了。

    “欺人太甚。”

    被程轶摁下的那人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却也不敢再有别的举动。

    打不过也骂不了,即使对面的人再出手一拳,他们也只能咬碎了牙,和着血咽下去。

    “你怎么叫?东家行踪不定,几个月才来一次,你知道他在哪儿?”程轶张开手,将两个人拦在自己的身后。

    他是鹤归楼里,唯一还会点儿功夫的人。

    当不了破敌之矢,就让他,当个箭靶也不错。

    他重咳了一下,嘴角流出殷红,一点点走向俞溱柏:“这位……贵客,今日确实,是我们这些‘杂碎’的错。”

    程轶伤得很重,他眼神暗淡,一步一咳:“还望贵客见谅。”

    “东家不常来这儿,我们不过是些跑腿货,实在不知道如何找到他,更不敢安排东家的东西。”

    他皱着眉闭上眼睛,等待着俞溱柏暴戾的拳风再次砸来。

    “程轶!”

    一道尖锐惊恐的女声穿透人墙而来,像是一道平地雷,连耳观鼻鼻观心,四面八方不动如山的柳静姝,都被这道女声引得侧目。

    罢了罢了,要不就去看看吧。

    听着那边的动静逐渐大了起来,柳静姝自我妥协般心道。

    前几日鹤归楼的事,她有所耳闻。

    虽说有关朝廷的闲事,最好别管,但既然已经被牵扯进局,那再多点儿,也没什么所谓了。

    “姑娘。”一个声音叫住了她,“一卦多少钱?”

    她转着扇子,转过头来看这位新来的客人。笑容在看到他的脸时,短暂一滞,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

    “十文钱一卦,童叟无欺。”

    她假笑着重新坐下,一面神色如常地去取签筒,一面又不露声色地上下打量这个男人。

    做贼心虚下,她猛然想起来,那夜他或许根本没看清自己的脸!在他眼里,自己还是那个不知深浅,妄想在竹屋内躲雨的人。

    这般想来,柳静姝的腰杆直了些,分神打量这个人,想要看看自己的玉指环,还在不在他身上。

    他这回穿了一身黑,脸也很黑,整个人就像被太阳烤焦了。

    根本没看到红线!

    脸黑心黑的黑玩意儿。

    柳静姝心里十分不待见他,奈何脸上还得挂出一副和善表情,她归置好签筒的位置,‘春风和煦’地问道:“客人要算什么?”

    “算算寿命。”

    “寿命?”柳静姝重复了一遍,合着亏心事做多了是吧?

    她随便取出几枚铜钱,根本没想好好算:“首先你得将你的名字告诉我,然后,你还得再讲讲,平常是否,有遇到过什么怪异的事。”

    天儿太热,柳静姝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男人坐在柳静姝对面,眼睛里尽是难藏的阴冷,像是一条毒蛇。

    他说:“陆郢。”

    “咳咳咳!”柳静姝的水差点呛在嗓子里,“磐石关三大奇商之一,药商陆郢?”

    这难道不是自投罗网?

    “不敢当。”他谦虚道,“要说诡异,前几天倒是有一桩事。”

    陆郢冷笑着开口:“我在城外遇见过一个和姑娘面容相差无几的人。”

    柳静姝手一顿,放下茶杯。

    她冷静道:“哦?”

    陆郢挑明:“城外刘氏家中忽然多出来的那个侄女,是你。”

    不晓得是不是在大街上的缘故,陆郢这回倒是客气。

    “刘氏多年来都是一人独居,这附近的人都知道,我只是奇怪,姑娘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侄女,从前怎么没听人说过?”

    她摇着签筒的手慢慢缓了下来,半抬眸看他:“我原是沧州地界的人,父辈与婶婶有些姻亲关系,只不过来往的少,十来年前,我小娃娃大小时候,才见过婶婶一回。”

    东街口,密不透风的人墙被一个女孩儿大力挤开。

    她扶起程轶,冲俞溱柏喊:“你不要太过分!”

    俞溱柏呷了口茶,掀了眼皮子:“哟,这不是惊朝阁那位年轻的掌柜吗?”

    鹤归楼前,敌我往来的剑拔弩张被一丝不剩地置于每个人的面前,而半街之隔的摊子这儿,陆郢的杀心也逐渐升起。

    他连装都不装了,袖中藏匿的匕首已然露了个头。

    “沧州啊,确实死伤惨重。”

    柳静姝目露警惕,却当看不见他的动作。

    脖子上的痂隐隐作痛,她想快点结束这个人的生意,但现在,首当其要的是她的命。

    这人想杀她,她感受到了!

    就在她想撂摊子跑的刹那,周边忽然来了个人。

    “陆兄。”

    应声而来的是一只手,搭在了陆郢的肩上。

    陆郢身形一顿,便看到了一张笑眯眯的脸,他未将刀收回,人僵在那:“章、章兄。”

    这一声“兄”称得磕巴,陆郢显然不习惯这么称呼章琅泉。

    柳静姝一眼看出其中的古怪,她忙道:“大人可是来算卦的?”

    章琅泉笑呵呵看了她一眼,不语。摁了摁陆郢的肩膀,又道:“陆兄,鹤归楼怎么又闹上动静了。”

    陆郢不知其意:“那是、那是俞公子他们的事,我不清楚究竟如何。”

    章琅泉又笑了两声,这才理了柳静姝:“小姑娘,你这卦保准不?”

    “自然。”

    他掏出钱来,顺便将陆郢的十文钱给了上去。

    “算算我的仕途如何。”

    给钱的那刻,柳静姝明明白白听见他在陆郢身旁小声喝了句:“近来上头看得紧,你若是当街给我闹出什么大动静,吃不了兜着走那刻我必要拉上你。”

    陆郢一怔,收了匕首。

    柳静姝当即给俩人抽了签,捡着说了些好听话,才混过这场杀机。

    在章琅泉半带威胁的笑脸下,陆郢终是不情不愿地跟着人走了。只是走了没多远,柳静姝就看见他侧过脸来,阴恻恻地朝自己看了眼。

    她浑身一凛,连忙收了摊准备离开。

    沈牧仪给她的纸上,其中一个人名就是陆郢。

    磐石关三大奇商,剩下两个便是煤矿商叶佟,以及菜商康贾晖。

    既然陆郢便是那日跟俞溱柏串通勾结的人,小将军所谓的奸细是谁不言而喻。

    她得快些赶去,把消息告诉沈牧仪,至于那边……

    柳静姝朝东街口看了一眼,那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看来,已经变成了不是她巧嘴滑舌,就解围得了的事了,她在心中叹了口气。

    当务之急,是把消息告诉沈牧仪!

    柳静姝出城的脚步很快,没注意到身后悄无声息跟上了一个人。

    出了城的路人烟少,越走越荒凉

    陆郢虽被章琅泉挟制着离开,且又耍了个滑从人眼前离开了。

    这个人他今日非杀不可!正好趁着俞溱柏他们还没离开,能去他们面前邀上一功。

    看准了四周没人,他手中的小刀便如同镖一样,被扬了出去。

    他刚得意洋洋地想要从后方勒住柳静姝,斜侧方破空而来一支箭,直愣愣穿进他的胳膊。

    “嘶——”

    看到来箭,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鹤归楼那些人闹得那么大,定然是把岽慕军的人引来了!

    将箭拔了出来,马蹄声已近,陆郢落荒而逃。

    喷涌而出的血迹洒在了柳静姝的后方,那把飞出去的小刀,同样被一支利箭击落。

    由险化安只在一瞬,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另一侧的小径上,恣意少年策马而来,他满脸慌张焦急,连玉冠都乱了几分。

    “柳静姝!”

    他慌张的吼声,让柳静姝有一瞬间的错乱,以为自己现在已经身穿白衣,在地上流着血,躺得板板正正了。

    “我在,我在。”她连忙应道。

    少年将军从马上飞身下来,他冲到柳静姝身侧:“伤到没?”

    她看见沈牧仪的手几乎快要碰到自己,但又马上收了回去,只这么干巴巴又呆呆地问她。

    柳静姝觉得有几分好笑,她左右晃了晃自己的脖子,像是在告诉沈牧仪,自己一点儿都没伤到。

    她说:“放心,小将军,你护住了我另一边脖子,不损你半分天下第一的名声。”

    沈牧仪又好气又好笑,谁在意什么天下第一的名声,他明明担心的是她的人。

    “我知道有问题的人是谁了。”

    柳静姝牢牢抓住这回和他碰见的机会,省的她再跑一趟。

    未料沈牧仪看起来半点没在意这些,反而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镯子递给她。

    她一愣:“这是?”

    “能调动玔岐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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