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59 临战 第2章

    “陛下,探子来的密报!”碧涯将前方捎来的密信呈给鹰隼,乃是一块带着绒毛的羊皮。两军对垒风声甚紧,唯有将密信缝在羊身上才能带出营地。

    “上面说跋列会放弃攻打昭宁,夺取舒饶城。他想声东击西,此刻精锐部队正暗中往舒饶城行进。”鹰隼慢慢说给众将听,又问道:“这封密函,李仙客将军看过了吗?”

    碧涯回禀道:“正是将军差人送来的。将军已经加派人手往舒饶城去了。”

    鹰隼微微颔首,忽然一蹙眉,忖道:“昭宁虽然难打,但胜负未见,跋列此刻怎会突然放弃?即便舒饶城之大,有利胡人扩张地盘,但对之后战事的进展没有帮助,反而要劳动大量军队驻守在此地……跋列要这个孤城干什么?”

    一个军将分析道:“大概跋列看中了舒饶城地盘大,想占领后将主营地设在那里,方便作战。”

    鹰隼否决道:“胡人作战的优势就是神出鬼没。他断不会把自己暴露在目标之下的。”

    另一个军将道:“跋列老谋深算,不知有何远虑?想必这块地方对他用处极大,只是从我们的角度看,一时半会儿没察觉罢了。”

    鹰隼微微抬起眼神,扫向沉默的洛平川:“洛少将,你有什么看法?”

    他敛住神,道:“可能是为了劫掠吧。之前几次大战,想必他们的消耗也不小。况且通过劫掠来充实自己的后方是胡人的一贯作风。等到喘息之后,便会攻打昭宁。”

    鹰隼有些认可:“若是这样,舒饶城的百姓就要遭殃了。传令下去,一定要将胡寇拒在舒饶城之外。”

    “不弃,这次攻打舒饶的事就交给你了。我继续留在营中做出攻打昭宁的假象,迷惑对方。……不要让我失望哦!”出兵前,跋列拍了拍不弃的肩。

    他一挑眉毛,现出不悦的样子:“不是说给我最精锐的兵马吗?怎么就这些人?你当舒饶城的人是酒囊饭袋啊?”

    跋列笑着,将双手叉在腰间,“这么多人还嫌少啊?当初千里走单骑的风姿哪里去了?何况上邪又不知道我们的计划,这叫攻其不备。人少点儿,反而好办事!”

    不弃甩动食指,慢慢转身:“好,我去了。输了别怪我!”

    “哎,你给我认真点儿!”

    望着不弃离去的背影,跋列嘴角翘起阴冷的弧度。“不要怪我事先瞒着你,兹事体大,本大王怎么可能不慎而重之呢?只有等你回来,再向你解释了。”

    那一场战役,如不弃预料之中的输了。得到消息的上邪已经加强防御,严阵以待,将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也是上邪与跋列开战以来赢得最漂亮的一次。然而,这头赢了,那头却输了——昭宁城破了……

    谁也没有想到,跋列要取的是昭宁,一直是昭宁啊!!

    乌洛兰不弃带着疲惫之师从舒饶城回来,此时跋列的阵营已转移到昭宁城内。这里经历了血洗,面目全非。部分俘虏和人手正在城中清理尸体。看着这一切,乌洛兰不弃五味杂陈。

    “他们输了,他们输了……”望着倒下的上邪旗帜,走在不弃身边的阿虎轻声感叹。一种从未有过的激愤正在不弃眼中滋生。

    回到营地,跋列正在摆庆功宴。不弃几个大步走上去,来到跋列面前,问道:“为什么要骗我?”

    跋列的儿子呼贺王子见气氛不对,端了一大碗酒过来:“阿叔,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你看,上邪的昭宁城已经被我们占领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咱们待会儿再说,别扫了大家伙的兴儿,好吗?”

    不弃抢过酒碗,抬手将酒灌了下去,此时所有人正注意着他的举动。他喝完酒,将酒碗砸碎,又端起跋列桌子上的酒坛,狠狠地摔在地上,随后,将周围几桌的酒坛全砸了。

    歌舞停止,所有人都怔住。跋列的脸色变得阴暗。他抬起头,注视着不弃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弃克制着怒意,额头上青筋暴起:“今天是该庆功的日子吗?我们在舒饶城吃了败仗!”他顿了一下,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他语气更为刚烈地质问道,“不是说好要打舒饶吗?干嘛不把最精锐的人派给我们,不多派点人呢?你知道死了多少兄弟吗?”

    跋列口吻平静:“本来是要打舒饶的,不过营中出了奸细,想要把我们的计划告知上邪。好在,这个人被呼贺拿下了。于是我将计就计,同样是声东击西,认为这是夺取昭宁的大好时机。因为上邪援兵有限。李仙客得到密报后,一定会把部分人马调去舒饶城,所以……”

    不弃截断他的话:“既然改变计划了,也应该通知我一声!让我们的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去攻打舒饶无异于送死!”

    跋列舒了口气:“最好的表演是假戏真做,我不希望再出差错。何况呼贺捉住的奸细并不是头目,只是个送信人。”

    “但你不觉得这样的牺牲太大?”

    “是大了点儿,不过草原上有句俗语,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不弃盯着他碧绿的眼眸,那样的残酷、幽暗、冰冷,似乎他才是一头真正的狼。不由问道:“是不是连我这个兄弟也可以没有?”

    跋列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活着回来。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

    “噢?”不弃嘴角微微一扯,带着不屑。“乌洛兰跋列,我看不起你!”说罢,他转身,又喝道:“唱啊,跳啊!喝啊!”

    每个人都是一脸的麻木,和对他这种举止感到莫名的迷茫。他们不知道,死在沙场不是不幸,被自己的国家抛弃才是真的不幸。不弃为死去的胡人感到惋惜。虽然,他不是胡人。另一方面,他也为上邪的惨败感到遗憾和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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