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和江山相比,他更爱哪一个?
我请求父亲去试探他,上疏在攻占琉璃国之后,上邪将下一个目标锁定在婉月,那里是中原的腹地,若是拿下来,对上邪特别有利。
结果,邪王拒绝了,他没有给出任何理由果断地拒绝了。
原来,邪王与婉妃之间即便有血统的对立,他们还是坚持找寻到了爱情。这真不容易。可是不管什么原因,爱情不是亲情,不是友情,只要多出一个人都会瓦解。邪王,你真能守得住么?
我暗自嗤笑。
没过几天,太医来殿中为我诊脉,他的眉毛欣喜地动了动,然而我已知道,当时自己有孕了。
“夫人……您有喜了,恭喜夫人。”
我没有多大的惊喜,说道:“赏。太医,快去告诉王上吧,他一定很想听到这个好消息。”
“莫离,莫离!”
邪王第一次唤着我的名字,兴冲冲地来到婠阙宫。
我迎上去,在要行礼的时候他将我托住,我问道:“王上您都知道了?”
他点头:“太医刚刚告诉本王的。”
他来得很快,对这个孩子想必期盼已久。那时,自己也很欣慰,心中有种说不清楚的温暖,在他到来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了“家”的感觉。
“王上要留下来一起用膳吗?”
差不多是午膳时间了。
他脸上的神情又变得正式起来:“想吃什么叫他们去做,本王还要回华政殿去。”
“今天有喜事不如就歇一歇吧。”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有些撒娇,希望他能够留下来。
“你明白的,国家的事,有时候一刻都等不了。”
他说罢,便转身走了。
我知道他在撒谎,攻打婉月的事,明明不需要犹豫,他却一拖再拖……他待我和婉妃,始终不同。
翌日。
邪王赐了礼物给我,同时,我在南疆的母亲因为想念我,叫父亲带了一批小玩意入宫。我吩咐音盏,将一些礼物派发给宫人,邪王在我身边,他来看我。不一会儿,婉妃也来了。
走进大殿,婉妃本是一脸镇定和柔和的表情,可当邪王与她目光相撞时,她的笑容就变得勉强起来。
在她的内心里,是一直不愿容忍我的存在的。
“恭喜王上!恭喜韩夫人!”她开口恭贺我,心中怕是在流泪。她不得不接受我,但是她更怕失去邪王。比起我对上邪的贡献,她实在是无比羞愧!
我漫不经心地展示自己的幸福感,说道:“谢谢王妃,您客气了。”
她有些酸味,对邪王道:“王上怎么不高兴呢?这不是您期盼已久的事情吗?”
我这才注意到身旁的邪王,他眼神有些阴郁。婉妃暗自压抑的痛苦让他失了神。
我稍稍和他靠近一小步,对婉妃道:“王上很高兴,赏赐了莫离许多东西,现在还有部分在院中搁置着。”
可我却没有走入他们两个无言的对话,婉妃用桀骜掩饰着脆弱,盯着邪王道:“我刚在院子里看到了,什么都很齐备。对于子嗣的问题王上很重视吧,韩夫人以后多费心了。”
气氛有些冷场,邪王什么话也没说,他明明很期盼这个孩子的来临,却又压抑着这种喜悦。
“你怎么在这里?”
婉妃走后,很快的,邪王也走了。在送礼物进宫的人当中,我意外发现了安陵惑。
他穿着仆人的衣服,将原本披散的长发绾了起来。
“你跟我进来。”我带着他进殿,屏退所有的宫人,留音盏守在门外。
“你好大的胆子,是谁让你进宫来的?”我克制着声音,不至于音量过大叫外人听到,但是语声中仍有不能平复的波动,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
安陵惑理直气壮地站在我面前,说道:“不是我要来的,是你父亲让我来的。他想我长久地留在宫里,陪在你身边。”
“我父亲……”
“是。”
“好,我会去跟他说的,你明天就要走!”
他突然苦笑两声:“你这么紧张,是怕我会耽误你的锦绣前程吗?韩夫人!”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怕你留这里,会前程尽毁。安陵惑,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撂下这句话,转身走进内室。
将这样妖娆的男人留在宫里会是一个祸害。这大概就是父亲的意思。
让所有的女人因为安陵惑成为邪王的背叛者。
而我不会,最开始的时候,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虽然宫廷里规矩众多,以琴师名义留在婠阙宫的安陵惑,仍不懂得约束自己。他时常随意穿行,在一些远离政治的角落里寻找着深宫难有的清幽和真诚。
冬末,深夜。别院的灯还亮着。
安陵惑在房中弹琴。
我沐浴完毕,从内室出来,音盏正站在窗前,好像是在捕捉窗外那些奢靡的音符。
“音盏,把窗户关上。”我吩咐道。
“是。”她怏怏关上窗户。
“安陵公子的琴声很好听吗?”
她点头,“公子今晚的琴声很特别。”
“是吗……”我慢慢喝了一口茶。
最近,安陵惑的琴声的确有了变化。刚进宫时,他的旋律简单,寂寞而忧伤。如今淡雅、华丽,飘渺的美仿若……月。
“你去留心公子的举动,他最近爱去哪儿,常去哪儿,回来向我禀报。”
而另一方面,邪王和婉妃的关系始终冷冷淡淡。
一次宫中宴会,我以孩子为理由,让邪王在他身边多设了一个座位。他或许并不在意,可是对于婉妃来说,她以为这是一个暗示——我在邪王心中,开始与她平起平坐了。
很显然的,他们两人的误会在逐渐加深。
听说宴会当晚,清泉宫里出了事,第三天,婉妃的贴身婢女落言离开了宫廷。紧接着,婉妃搬出了清泉宫……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我没有头绪,我吩咐自己的心腹去调查此事,结果因为风声太紧,一无所获。
也许那个女人快失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