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问剑 第一章

    我不得不说说爱情的奇妙,它有着让一个人性情转好的神奇力量,将我带到了一个更为博大的世界里,什么是无限的自由,我终于有了明确的体会。所有的骄奢淫逸已经完全淡出了我的视线,快活和新鲜成我生活的主旋律。

    我试着放下以前傲慢的架子,严格的等级观念也不再放在心上。我学着平和地去对待每一个人,像是对上天给我关爱的一种回报。

    恋着时光的日子,时间仿佛是静止不动的。我嫁来上邪也已经半年多了,转眼已经到了秋天。

    可是秋天的萧瑟一点也没进入到上邪王城,好像它天生就与颓废绝缘。倒是秋日金灿灿的年华,给这里带来了丰收的喜悦。

    而上邪的铁骑,百万雄师,依旧士气高昂,开始了与申原的一次交战。

    北方的申原君主同样是充满霸气的男人,早先通过改革变法,于这个风雷激荡的时代,占领了富强的先机。其后,一直在盘剥邻国的势力,也包括爱好同上邪生起一些军事干戈。

    这两个国家的品格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因此较量就无法避免。

    这次是上邪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向申原西部以南的领地发起了挑衅。

    然而战争的另一个目的,正是鹰隼想要为父报仇的决心。

    辉煌的神允殿上,鹰隼任命章显为三军统帅,把强大的军事领导权交到了他的手里,五十万铁骑,要志得申原六州。

    我听不到这些远在千里之外的硝烟声,神态安闲地挽了一件披衣,去给太后问安。这位看似温和的母亲,让我很是亲切和喜欢。

    那会儿,付太后正和她嫂嫂东沅坐在案边商量着上邪兵权的事情,话语中很不满意鹰隼对章显的重视。与申原一战虽然惊险万分,但同样是一个极具潜力的立功机会,如果章显能得胜回来,那么他将有能力继续统领五十万大军,另外,还会获得所有兵家羡慕的高尚荣誉。

    付氏家族作为先王临终托孤的辅政家族,在此次军务分派上完全有说话的权力,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立功的机会,让绝对忠诚的章显成为鹰隼以后的靠臂,成为他们背后的芒刺。

    谈话在我走进大殿之前就已经早早停止了,我乖巧地上前给太后问安,她知道最近鹰隼忙于政事,甚至很少到清泉宫去。她不希望鹰隼在成人大典之前一点一点的将正统君王的权力收回去,因为在宫廷之中,权力是一切安全和幸福的保障。

    “王上既然对你如此宠爱,你也当好好为着他着想,别叫他给繁重的政事累坏了身体,不要总什么事情都事必躬亲。……前几日王上来给我问安,我瞧他都瘦了!做母亲的有多心疼孩子,你是不会懂的。”付太后的话里第一次有了责怪的意思。

    我微笑着说道:“上邪有这样的君王是万民之福。月牙儿记得太后的吩咐,会好好照顾王上的。”

    付太后一沉脸色:“可是我没看见你的照顾在哪儿,跟个孩子一样,只知道自己玩乐。我不想你把婉月宫廷的散漫气息带到上邪来,难道你连一个妃子该有的本份都不懂吗?”

    我心里不大高兴,平和地摇了摇头说道:“月牙儿还请太后指教。”

    付太后端出高傲的姿态,说道:“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才艺双绝。可是这些绝不是上天怜惜你给你打发时间的才能,而是希望你能通过它讨得王上的欢心。你以为帝王的爱情会是长久的吗?如果你没有大量的付出和感情投入,自然而然就会失去王上的宠爱。……王上是天子,不是一般人物,他拥有无数忠诚的子民,也能得到他喜欢的任何女人。”

    付太后说得有理,我的父王和魅妃就是维系着这样的一段感情。可是我说过,我厌恶这样的感情,我相信我的王上。

    我倔强地说道:“王上更是聪明的人,他能洞悉一切矫揉造作的情感。我不必勉强他来喜欢我,因为他已经认定我是他的第一任妃了!”

    付太后不屑地一笑:“好吧,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以后还能不能得到王上的宠爱我倒是不在乎,你好好照顾王上吧,至少……也该早日给上邪添上子孙。”

    我默然地叩头,离开了栖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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