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50 议婚 第4章

    他眼睑疲倦而缓慢地眨了一下,“朕觉得……身子好重。”

    “你是太劳累了。太医处了方,嘱咐你以后要好生调理。”

    “嗯。”他沉沉的应了一声。

    “可有感觉好些?”我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依旧冰凉冰凉的。

    他微微转动眼睛看向我:“虽然我睡过去了,但我感觉到你在身边,还在等着我,我会好起来的。别太担心。”寂静中,他的声音沙哑,呼吸声也清晰可闻。

    我点点头:“好。”有他的承诺,这下眼泪可以安心地流下来了。

    第一次离开上邪,我被塔卡尔俘虏,他赶来救我,因为心里的恐惧我眼泪在见到他的那瞬涌了出来,又害怕他笑话,极其狼狈的拭泪,他却对我说“有我在,哭出来也没有关系”。是啊,有你在,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会为遮挡所有的风雨,可是鹰隼,在你脆弱的时候,我也将会给你依靠。我伏低头,埋首在他肩窝里。

    鹰隼病了,取消了这天的朝会。御史大夫张昭有几分无奈,亦有几分愤恨。他出身名门望族,清高自傲,虽然得罪过不少官场对手,但凭借自身的能力还是一路升迁,坐到了御史的位子。在朝中,向来为鹰隼所倚重。张放是他的爱子,如今被岚打得手指头骨折,心里难免有几分怨气。

    因此,他借探病为名,到凌鹄宫里递奏章为实。

    “娘娘,张大人正在殿外候旨,不知是否应允他入内?”厚公公小心的问。

    我瞧了一眼鹰隼,他还在熟睡中,难得借着养病的机会好好休息一下,着实不忍心吵到他。我起身,理了理弄皱的锦罗:“你命人在殿外伺候,本宫去见他。”

    张昭是张放的父亲,这一点我心中有数。于是待他客气了三分,笑盈盈地道:“张大人,不凑巧,陛下刚刚睡下了。”

    “是臣来得唐突。”他拱手而拜,我瞅见他袖中有一副奏书。

    “今日早朝,您有事启奏么?”

    他含糊道:“没、没有。”他从未同我打过交道,自然满心戒备。

    “对了,”我柔媚地一笑,“昨天岚儿出宫失手伤了你家公子,是我疏于管教,我这个做母亲的替她向你赔个不是。”

    “娘娘严重了,犬子也有莽撞的地方。”他的脸色依旧冰冷如霜。果然是不易亲近的角色。

    “不知贵公子伤势如何?”我欠身,关怀的问。

    “这个……一时还难以恢复。”难怪他气色如此难看。

    “本宫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待会儿叫上太医,本宫随你亲自过府走一趟。一来,让太医好好诊治一下,伤筋动骨的最怕落下病根;二来,本宫也想带女儿登门谢罪。不知张大人今日可还方便?”

    听到我一番恳切直言,他神色稍有所动:“难得娘娘如此上心。不过陛下患病在床,太医理当留下照顾才是。恕臣失礼,臣先行告退。”

    “大人请留步!”我正襟危坐,“昨晚陛下与臣妾论及此事,已下令责罚公主,命她去你府上致歉。陛下向来雷厉风行,如今岂能因陛下病了,就耽搁了这些事情。你不用多说了,……翠儿,去太医院传太医,吩咐备车,再去芙芮宫接公主,随我一起到御史府去。”

    “臣谢过婉妃娘娘。”

    张昭略略施了一个礼。

    宫奴们正在预备之中,我还有片刻时间与他闲聊。

    一片落枫在众目睽睽之下飘入大殿。

    我和张昭的目光几乎同时的朝那片落枫望去,而后含笑收回。他低眉,我喝了一口茶,支走殿中的奴婢,缓缓说:“大人在朝中的声望、威名远播,不过‘清则易污,高则易折’,茂盛如枫叶,也有萧条的时候。你直言敢谏,本宫佩服你,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眼中眸色渐深,“希望你能和丞相大人抛开芥蒂,合力辅佐帝国基业。”不然凭他一枝独秀,也很难屹立不倒。

    他斜视着我,淡漠道:“娘娘不嘱咐,臣也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答话的重点不在于“和睦”,仍坚持一个人效死力。

    自古文人相轻。

    我虽未涉及朝政,但也在凌鹄宫里听了一些闲言碎语,熟不知在官场中,左睿和张昭向来不合,出席公众场合,一般‘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若是偶然相对,也必赠对方一个厉害眼色,而后转身各自为政。

    现在鹰隼病了,我希望朝中大臣能齐心一点,若是把丞相和御史大夫的势力结合在一起,也可以叫鹰隼省心不少。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朋’,我知道大人在朝中监管诸臣的言行、政务,难免以肃穆示人。然而天地万物,皆讲究个‘和’字,天和则风调雨顺,地和则五谷丰登、货物畅行,人和则无纷争、降安宁,福泽延绵。朝臣之和,则国不败。”

    我敛目站起身,对着窗外冷漠的秋色:“陛下是忧劳成疾,本宫不想他再因朝臣不和而伤神,我知道你心有不平,私下里左睿与陛下也很亲近。不过你放心,本宫既是陛下枕边人,你若能抛开一己之私,与丞相化敌为友,本宫可以许诺你张家三代荣华。为你儿向陛下讨个爵位,也并非难事。”

    我知道左睿为人处事外圆内方,朝内朝外都有不少好友,唯独他张昭生性孤僻,喜欢独来独往,仅有个把晚生小辈视他为仕途的标准。倘若张昭这样孤傲的人能主动向左睿示好,以左睿的气度,二人以后定能摒弃前嫌,再无芥蒂。

    另外,张昭膝下只有一儿两女,他把光宗耀祖的期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无奈张放少不更事,喜欢结朋饮酒,终日游手好闲,是为他心头一忧。如今,有我提携,还怕他日后不能成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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