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你倒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看了闻雪晴一眼,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透出一丝欣慰之意。

    姜云秋沉思片刻,才缓缓说出一个地名,“我需要你去冰镜。”

    “冰镜?”

    这个地方她闻所未闻。

    从名字上判断,倒像是个终年下雪的地方。

    闻雪晴看了一眼她身后忽明忽暗的巨大红月,开口问道,“那前辈,我该如何去那里?”

    “这个嘛,就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姜云秋无奈地摊了摊手,“我沉睡的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些事情不大记得清楚了。”

    “行吧......那我还需要做些什么吗?”

    怎么这位前辈跟她师父李虚一样,总是临门差那么一脚,说话总爱打哑谜的。

    不过这位姜前辈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必须需要找到,时间这点没有规定她,大不了自己慢慢去找就好。

    “很好,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去到那里即可。”姜云秋矜贵地点了点头,素手往她额上一点,“有关于你想成为锻器师的事情,你出去后找一位叫余明玥的人就好,她会指点你怎么做的。”

    ?

    余明玥?

    闻雪晴仿佛被噎住了般,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明月吧?

    见她许久不作声,姜云秋有些奇怪地瞧了她一眼,“怎么了?”

    闻雪晴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前辈你说的那个冰镜有没有大概的指引方向?不然我两眼一摸黑,很难找得到啊。”

    对面的人又不说话了,只是重新盘腿浮至半空中,思考片刻后才望着她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真的不是很清楚,要不你往东边去?那个地方被雪覆盖着,很好找的。”

    闻雪晴:......

    算了,靠人不如靠自己,再问面前的这个姜前辈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新东西出来的。

    “你早些回去吧,在识海呆太久对你身体不好。”

    她话音刚落,便扬手将闻雪晴送回现世。

    “唔......”

    闻雪晴慢慢掀开眼帘,入眼却是一片洁白,而自己正躺在一张奢靡的床上。

    挂着轻纱的帘子隔绝了外界的视线,让她有些望不清外面的场景。

    身下是柔软的丝被。

    这突如其来的舒适环境一时让她有些分不清如今身在何处。

    自己刚刚不是还在被殷藉押在血祭阵里的吗?

    怎么一睁便就出现在此处了?

    闻雪晴挪开身上的锦被,下了床。

    身后蜿蜒的拖尾险些将自己绊倒,她将外袍扔至床上,才刚掀开珠帘,便与门框处端着汤药进来的明月对上了目光。

    明月倒是目不斜视,动作十分自然地将手中药碗放至桌上,而后缓缓朝她走来,面上带着真情实感的关切,“雪晴姑娘,醒了的话就过来喝一下药吧,你身上还有伤,先不要下床乱动。”

    “站住!你不要过来!”

    想起她先前疯狂执拗的眼神,闻雪晴对这个明月还是心有余悸,心理阴影可谓是极大的。

    她退至窗边,下意识摸上腕间蛇镯,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令她心安。

    幸好蛇镯还在,不然自己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也不知按照那个姜前辈的话去找人,是不是真的可以成为锻器师。

    心中暗舒一口气后,闻雪晴警惕地盯着房中的明月。

    她被闻雪晴突如其来的话给唬住,真就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的。

    房中气氛一时凝滞,明月红唇嗡动,似是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又归于无言,只是沉默地看着闻雪晴。

    “你们在做什么?”殷晨手上拿着包袱,从外面掀帘而入。

    只当全然看不到她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似的,脸上带着一幅乖巧的笑容来到闻雪晴身边,“夫人跟明月姑娘先前不是相谈甚欢的嘛,怎么现在一幅要决断的模样,来来来都坐下。”

    他伸手去拉她入座,对那边的明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一起坐下。

    闻雪晴不情不愿地坐在她对面,时刻保持警觉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明月脸上白了一瞬,又恢复如常,她表情真挚,柔声朝闻雪晴说道,“此前是我失态做错事了,真是对不起啊雪晴姑娘。”

    闻雪晴不气反笑,她忽然起身,双手撑在桌上,朝她扬了扬下巴,语气平静,表情嘲讽,“所以你的一句抱歉就打发我了?是吗。”

    “我......”

    明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眼看着这两人快要打起来了,殷晨连忙劝住她,“夫人,冷静冷静......”

    “怎么?你要给她求情?”闻雪晴挑了挑眉,转身从他腰间掏出一把软剑,剑刃直指明月跟前,“今日,我必须要个说法,不然我这个伤白受不成?”

    明月眼神黯了黯,到最后竞也无端生出几分勇气来,她直直起身,拿自己的身体撞向软剑。

    闻雪晴被她突然奋起的动作吓得将软剑往身后一收,皱眉骂道,“你疯了啊明月!那可是,可是......”

    她不过是吓吓明月罢了,毕竟被她戏弄了那么久,自己心里生着闷气没处撒。

    自己也不是真的因为要说法杀人啊,毕竟她怀疑那位姜前辈口中所说的余明玥就是眼前的这个明月,还得靠她指点呢。

    倒也没想到明月这人居然二话不说,直接撞上来。

    要不是自己及时收手,恐怕就罪过了。

    说到最后,她赌气地将剑往明月怀中一摔,坐在椅子上闷闷地瞧着窗棂上的冰花,也不说话。

    殷晨看到她这样却是无奈地嘴角微勾,他将地上的明月扶起来,朝她挤眉弄眼,暗示道,“我夫人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不感谢她的大恩大德?”

    明月却是忽然像开了窍般,重新挂上柔和的笑脸,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握住她的手说道,“雪晴姑娘能愿意原谅我,明月没齿难忘,唯有,唯有......”

    耳边是殷晨闹闹哄哄的呱噪声音,眼前又是明月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她一时受不住,直接将那两人给推出门外。

    世界终于清静了许多。

    *

    “你问我是不是叫余明玥?”明月怔愣了一瞬,停下手中烫着茶壶的动作,面上闪过一丝怀念的神色,“很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一时间我都快要忘记了。”

    自从那次二人说开后,明月就再也没有将她当什劳子姐姐替身来看了。

    但闻雪晴问她那血祭自己的女子时,明月却是不愿多谈,只是插科打诨,将此事给糊弄过去。

    她也不太好意思多谈这个,毕竟也是怕明月会突然发疯,又将自己给关小黑屋。

    自己可是领教过一遍的了,可不想再领教第二遍。

    “我以前的本名确实是叫余明玥,只不过现在都是以道号明月在外行走。”

    明月手上动作不停,不多时便沏出一盏泛着泡沫的淡绿茶汤,将它推至闻雪晴面前,抬眸看着她继续说道,“只是雪晴你又是从何处,或者说是何人口中得知我这个名字的?”

    闻雪晴浅抿了一口盏中的茶汤后才放下,正色道,“是我从某个前辈口中得知的,她说我可以从你这得知一些如何成为锻器师的指点。”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用灵力的那种。”

    “这倒是稀奇,你口中的那位前辈似乎很是了解我。”

    明月双手合拢,放置于膝上,垂眸看着桌上的茶汤许久。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朝空中打了个响指,手上顿时便出现了一卷淡黄卷轴。

    轴面上细细密密写满了闻雪晴看不懂的字。

    见她好奇地看着自己,明月微微一笑,将桌面上的纸张慢慢推至她面前,“我这里也不能称得上指点,只能说是略尽绵薄之力吧,你拿着这张纸去镇里找一位叫郁春的老师傅,就说是我让你来的,他听完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闻雪晴将那张泛黄的卷轴举高,借着日光瞧着,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倒是被窗外突然炸开的冰花给吓了一跳。

    寒冬已至,温度骤降。

    这灰蒙蒙、罩着一片雪的云起镇倒是有点像那位姜前辈口中所说的冰镜了。

    她望了一眼那冰花,将宣纸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至怀中。

    这个可是关乎她锻器师前途的东西,可得要妥善保管。

    见她小心的模样,明月不由得捂嘴吃笑,“雪晴倒也不必如此谨慎,这宣纸我下了咒,没见到那郁春之前不会那么容易坏的。”

    闻雪晴点了点头,望了外面黑沉沉的阴天一眼,眼下似乎有一场暴风雪来袭,她起身朝明月告别,“好的明月姑娘,那我就先告退了。”

    “那我就不送了,慢走。”

    明月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那背景逐渐与记忆中的那抹青色身影融合,似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一般,她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心中震惊不已。

    “原来是她的孩子......”

    是秋姐姐当年死保的那个闻家孩子。

    难怪自己会认错,第一眼看到她时,自己还险些以为是姜云秋转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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